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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狸貓見了吃吃的笑起來,輕輕一躍,在櫃檯上團成了一個毛茸茸的球。店主摸了摸它的毛,低頭對著地上仰著頭的黑線胖倉鼠說:“墨先生最近發福得厲害,阿遠你去送送先生。”說著把一包芝麻餡的甜餅放在了狸貓懷裡。狸貓不情願地叼起甜餅,又躍下櫃檯,對著黑線倉鼠埋怨:“長那麼胖還只知道吃!”

  倉鼠慢慢吞吞地爬上狸貓背,朝店主道:“哥哥雇的好夥計!”語氣里不是沒有埋怨。

  店主卻笑得曖昧:“黑先生來店裡不就是為了見我家阿遠一面麼?”

  黑線倉鼠囧囧地轉過頭去,那隻叫阿遠的狸貓載著它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子。程徽突然覺得,她好像看見了黑線倉鼠臉上的紅暈,雖然它長了一臉灰溜溜的密毛。

  “客人”一走,店裡又冷清下來,程徽終於明白過來店主那句“這裡好久沒有‘人’來了”的意思。忽然模模糊糊地想起小時候姥姥抱著她說的故事,那些被遺忘在記憶角落裡好些年的荒誕故事,現在想起來,卻只記得清楚姥姥反反覆覆說的一句話:“時間走了,要記得回家。”什麼意思?她一直沒有明白,此時卻神經質地看了看手錶,一點半。

  仍是下午一點半,甚至連秒針也沒有動過。手錶壞了嗎?程徽連忙掏出手機,手機上的時間也不偏不倚停在了13:30上,“中國移動”四個字則換成了“限制服務”,信號一格也沒有。程徽心裡一跳,從椅子上跳起來,屁股剛離開椅子,年輕的店主就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

  “既然來了,喝杯茶再走也好。”店主淺笑著,另一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薄薄嘴唇抿出柔和的弧度。程徽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的店主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自己認識的人里也只有堂弟程墨能比得上。

  再次坐下時,身側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和一碟撒有芝麻的小圓餅。程徽看了看外邊燦爛得過分的陽光,這個城市的夏天長得有些過分,雖然十月了,溫度還是一點不減。“我比較喜歡喝冰鎮可樂。”她坦白道。

  “哦?”店主彎起眼睛,“我以為你會喜歡。”

  “誰喜歡大熱天的喝熱茶?”程徽笑道,這個人真是意外的自我

  “是嗎?我以為你會覺得冷。”店主又笑,程徽突然發覺這個男人的笑里藏著有說不出的嫵媚,而他本身卻又不像是個應該帶有媚態的男人。她只覺得臉上一溫,那人柔軟的手指已經撫上她的臉頰。“身上這麼冷,還是喝點熱的好。”他說著,又往程徽身邊湊了湊,輕如羽毛的呼吸突然清晰可辨。程徽慌亂中向後一縮,椅子跟著一晃失去了平衡,差點連人帶椅的翻倒。她這才發現,這麼熱的天氣店裡的溫度卻低得很,胳膊上的寒毛已經通通立了起來,剛才怎麼沒有覺得呢?

  帥哥店主好像沒有發覺她的異樣,悠然地斜靠著圓桌,不緊不慢的端起紅茶送到唇邊一抿,又遞給程徽。程徽沒有潔癖,平時渴極了也沒少喝男生杯子裡的水。可是剛才這個男人喝茶的動作卻叫這茶帶上了不明不白的曖昧,她接過茶,卻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

  “不嘗嘗嗎?溫度正好呢,小徽。”店主雙手在胸前交叉,笑得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半天,又把重新寫的推翻了,還是維持原來的寫法。不過改了些。

  第二章

  第二章

  冷不丁聽見帥哥這樣親密的叫自己名字,程徽第一個反應就是放下茶杯伸手去摸揣在口袋裡的借書證,那是身上唯一帶著自己名字的東西。很好,借書證還好好的躺在口袋裡。

  可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呢?程徽疑惑地抬頭,看見那人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仍是微笑的樣子。“茶涼了,小徽。”好像生怕程徽聽不見,他有意無意地加重了“小徽”兩字的讀音。

  “你認識我?”程徽皺了皺眉頭,她記性很好,在她過去的這二十年裡絕對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一個人。

  帥哥店主彎起嘴角,笑容里卻多了些傷感:“知道麼,小徽,我足足等了你七十七年。”

  程徽這回毫不猶豫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指著帥哥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明明看上去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什麼叫等了七十年年?

  “這很重要嗎?”帥哥輕輕淺淺的笑了,又扶了一下眼鏡。好像是在問程徽,又好像自言自語,“原來你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什麼都不記得了,為什麼今天會來呢?”

  程徽聽得毛骨悚然起來,直覺的不想和這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帥哥討論他們到底有沒有見過面的問題。剛起身要走,卻聽見身後的牆上有什麼東西“嘎啦”一聲輕響。回頭一看,卻見那帥哥正從她身後的牆上取下一幅畫。

  “這個也不認識了麼?”帥哥舉著那幅畫問道。

  是臨摹的向日葵,鑲在掉了漆的鏡框裡,鏡面上還有一兩道淺淺的擦痕。臨摹得倒是有七八分相似,可用色太差,把明亮的花色生生畫出了灰濛濛的感覺。

  “你不要告訴我這是我前世畫的。”程徽哼了一聲,這樣的戲碼字漫畫裡也看得太多了。

  帥哥一時語塞,像是被人道中要害的樣子,眼裡滑過半明半暗的傷感,手指的撫過鏡面上的擦痕,柔聲道:“時間還早,聽我講個故事如何?”頓了頓又抬頭笑了笑,“難得來人,就跟我說說話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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