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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在前面走著,不久後二人就來到了一條河水旁。

  水流平緩,旁邊應該是傅淮早就做好準備,因而空無一人。

  傅淮的手中多了兩隻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河燈,他遞給陸辰安一隻,安安靜靜的說:「很好看的。」

  陸辰安垂下眼眸看著自己手上的河燈,淡粉色的荷花中央是一隻尚未點燃的蠟燭,一瓣瓣分明又漂亮。

  「我又沒有值得紀念的親人,沒有用的。」

  陸辰安看著手上能跟親人聯信的河燈勾起一個略微嘲諷的弧度,搖搖頭又遞給傅淮。

  「你娘親呢?」傅淮沒有伸手去接那盞河燈,他的視線始終在他的小夫人身上,儘管剛才兩人都未說話,他也知道自己的欲望早就被小夫人媚到骨子裡的姿態吸引了。

  「娘親?」陸辰安璨若星辰的眸光黯淡下去,「她是個宮女,侍寢只是意外,在我剛出生時她便被賜死了不是麼?我根本連她的性命都不清楚,如何聯繫。」

  「若太后不阻攔前朝皇帝,或是我小時候你不願意養著我,這條命早就不在了。」

  「......那便寄關於你自身的。」傅淮漆黑若子夜的眼眸在同樣的夜色中忽閃,「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陸辰安不想駁了傅淮的性致,只好伸出手接過毛筆在河燈上寫下幾個小字。

  傅淮好像早就寫好了,想不到他也會寫這樣的東西。

  「你寫了什麼。」陸辰安瞥不到傅淮寫的東西,於是出言問道。

  「夫人永遠平安喜樂。」

  「我不是你夫人。」陸辰安的臉微微的泛起河燈的顏色, 點燃了自己河燈上的燭火。

  兩隻花燈孤零零的漂在水面上,陸辰安蹲下身看了一會,直到河燈的影子尋覓不到才揉了揉雙眼,對旁邊的傅淮道:「人也是如此,伶仃漂泊,最後悄無聲息的沉默罷了。」

  傅淮笑而不語,這時,二人所站位置的上游突然漂下數不清的河燈,各式形狀顏色的河燈形成一條明亮的路,若乍泄天光,將漆黑的夜晚徹底照亮。

  作者有話說:我就是寫不出分明的甜跟虐(?﹏?),比心比心。

  傅淮:今晚跟夫人睡。

  第116章 最後一面

  「.......」

  一襲紅衣的美人被眼前萬千盞河燈的壯觀景象驚到了,雙眼在上面良久才挪回視線。

  「這才是現實,每個人都陪在你身邊。」傅淮不動聲色的從後方圈住陸辰安的腰身,緩緩道。

  「所有錯都在我,別再露出那種表情了。」

  陸辰安垂下頭,輕輕的咬住了下唇,傅淮將手搭在他的肩膀,漆黑的夜幕在此刻綻出萬千束火樹銀花。

  璨金色的光束在濃墨重彩的天幕畫下深刻的一筆後迅速落幕,其他的煙火接踵而至,將夜晚點綴的如畫如詩。

  「傅淮,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很恨你。」

  陸辰安的眼中蒙上濃重的水意,蹲下身任纖長濃密的睫羽輕顫。

  「可我對你的喜歡更多,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往昔流不出的眼淚在今日像是被打開了某個開關,悉數落在新定做的紅衣上,陸辰安緊緊的拽著手中的衣擺,胡亂的往臉上擦拭著。

  「為什麼要那樣對我呢?」

  「從前做的錯事我用下半生好好待你,可以麼?」

  傅淮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俯下身抱住牽動自己情緒的小夫人,隔著單薄的布料可以感受到身下人肩膀上硌人的骨頭在顫抖,傅淮微微嘆了口氣,更加用力的抱緊懷中的小東西。

  陸辰安開始哭的聲音很低,掩掩抑抑的恍若小貓的爪子在人心上撓來撓去,到了後來在傅淮難得溫和的安撫下才漸漸放開了哭起來。

  豆大的淚珠落在傅淮備好的錦帕上,只是聲音依舊壓抑在喉嚨中,低低的嗚咽著。

  「委屈就都哭出來,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嗚.......」

  陸辰安的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便漸漸平靜下來,他對著陪自己站了良久的傅淮用泫然欲泣的表情牽扯出一個純粹的微笑,輕聲道:「回宮吧。」

  「明日我還有些東西想讓你看看,你詐死後.....可能永遠都出不了宮門了。」傅淮吻了吻陸辰安的髮絲,「今晚住在外面。」

  陸辰安微微點點頭,乖順的任傅淮擁進懷裡,

  水光氤氳的眼中少了幾分痛苦,反而多了些決絕。

  「好。」

  馬車很快便到了準備好的居所,庭院很小卻透露出皇宮從未有過的人情味跟安寧,裡面空無一人卻整潔的很,一看就是有人剛剛收拾過。

  點上一盞昏黃的油燈,陸辰安略有好奇的朝窗外看去。

  只見得官兵將這院子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抄家。

  陸辰安就算見過再大的場面,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有心情跟傅淮做些「出宮情趣」什麼的事,因而和衣躺在床上,刻意拉開了他跟傅淮的距離。

  然而傅淮是什麼人,簡直可以稱之為沒皮沒臉,他很快兩人間的距離不僅咫尺,傅淮的手都摸在了不能觸碰的地方。

  儘管外邊的官兵噤若寒蟬,這種好像有人在看的危機感也讓陸辰安微微的坐立難安,稍作用力就拍掉了傅淮亂摸的手。

  「外面那樣多人,別這麼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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