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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禹:“辭職之後準備幹什麼?”

  這就是蘇花朝覺得隋禹可信的原因,他不會問你原因,問你為什麼辭職,不會刨根問底的問你到底是為什麼。

  世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更何況蘇花朝,她本身就有極強的判斷能力。

  她不需要別人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說一二三四,說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成年人之間,是有一種默契在的。

  不追問,不探尋,凡事只管盡興。

  只要盡了興,之後的果到底如何,也不顯得有如何重要了。

  蘇花朝說:“能幹什麼,繼續做非遺的宣傳唄。幹了這麼久,也沒法停下來。”

  服務員剛好遞了一杯奶茶和一份甜品過來,蘇花朝困惑的看向她,她笑著說,“店裡今天有活動。”指了指桌子上的桌簽。

  蘇花朝朝她感謝一笑,耳邊隋禹的聲音仍舊響起:“也行。”

  蘇花朝抿了口奶茶,問他:“怎麼突然把餐廳給我?”

  “我這兒不是準備出國了嘛,就把所有的餐廳都給轉手了。去你們公司那兒視察的時候,想到你上次特意給我打電話,說要到那兒吃飯,尋思著怎麼也得討好討好你唄,畢竟你是我未來嫂子,我這個無業游民,還得您罩著咧。”

  他越說越沒邊,懶懶散散的,話語裡帶了股京腔。

  蘇花朝笑:“我可不會回那邊上班了。”

  隋禹把文件隨手一扔,“我讓律師和霍綏那兒談吧,做好交接手續,到時候你去簽個名,當做是……份子錢,您看成不?”

  蘇花朝樂了:“成啊。”

  隋禹又嘴貧的說了幾句,末了,他語氣深沉了幾分,說:“蘇花朝,你們真的打算結婚了是嗎?”

  蘇花朝沉默了好久,對著空氣無聲息的點了點頭,“嗯。”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姑姑和姑父他們知道你們的事情,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想過嗎?

  想過的。

  她也有意無意的在霍綏耳邊提過,畢竟結婚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是兩家人的事。而霍綏對此的反應則是:“你別為這個操心了。”

  “嗯?”

  “我不是在這兒嘛,用得著你費心?”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半是寵溺半是溫柔道:“這些是我擔心的,你嘛,就好好想想,新房要布置成什麼樣子。”

  蘇花朝便安心了。

  她說:“霍綏說,他會解決的。”

  隋禹卻不贊同,他一針見血的提出:“如果霍綏真能解決,那你倆的事不會拖這麼些年,你想想,你倆的事連霍孟勉都不知道,他霍綏要真的有心娶你,早八百年就應該和霍孟勉攤牌了。”

  “當初是我……不願意攤牌的。”蘇花朝有點難以啟齒。

  “……”

  “……”

  蘇花朝輕聲叫他:“當初我也沒想到能和他發展到現在這一步,隋禹,那時候,要不是你唆使我,估計我和他現在都各自找了人過日子了。”

  當初,是隋禹唆使蘇花朝,爬上霍綏的床的。

  那時的蘇花朝,一腔熱血灑頭顱,一腦熱,便真的上了……

  隋禹有點啞口:“所以,怪我咯?”

  蘇花朝笑笑不說話。

  隋禹嘆了口氣,抓了抓頭髮,泄氣道:“反正哥們我最後提醒你一句,別把事都想的太理所應當,凡事給自己留一手,退路這東西雖然聽上去很沒有信任感,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蘇花朝斥他跟個老頭子似的囉嗦,兩個人你來我往的罵罵咧咧了幾句之後,蘇花朝笑著說:“知道了,我都聽進去了。”

  隋禹:“希望你是真的能聽進去。”

  蘇花朝笑著掛了他的電話,和他告完別之後,喝了口奶茶,渾身通暢。她靠在舒軟的沙發上,扭頭看向窗外。白雪盈盈落地,落在枯朽枝椏上,落在行人的眉眼中,落在遠處的擁擠車道內。

  一個轉角,便消逝不見。

  人和人之間,時時、刻刻、處處,都在離別。

  等到她真正領悟到這句話的時候,是第二天的早上,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

  電話里的聲音嚴肅,正色道:“請問是蘇花朝蘇女士嗎?”

  蘇花朝睡意惺忪,艱難的從霍綏的懷裡退了出來,卻被他一把拉住,環抱著腰身,他在她後頸處蹭了蹭,“誰啊?”

  蘇花朝也沒清醒,卻也回應著手機里的人,說我是蘇花朝,請問你是?

  “我們是派出所的,宣志譯同志自首說他在去年的12月25日在錦市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逃逸事件,說你目睹了當時發生的一切,我們希望你能來派出所一趟接受調查。”

  這下,她是真的清醒了。

  從霍綏的懷裡起來,拿了床頭櫃裡的衣服給自己披上,赤著腳下地,問他:“宣志譯自首了?”

  “是的。”

  “請問我能和他說說話嗎?”

  那邊考慮了一下,在一片雜音之後,蘇花朝聽到了宣志譯的聲音,啞的像是喉嚨里浸了沙子一樣:“蘇花朝,有時間,就過來幫我做個證吧。”

  蘇花朝的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宣志譯,瘋了。

  蘇花朝:“宣志譯你到底在搞什麼?”宣家不是安排了他出國嘛,怎麼現在他反而在派出所,用著這樣的低沉嗓音和她說話。

  哪裡還是當初的傲氣少年。

  霍綏也醒了,坐在床上,眉頭緊擰著,示意她把聲音給開了。

  蘇花朝按了免提,宣志譯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你要是有時間就過來做個證吧,我……我做錯了事,要對自己負責。”

  小時候蘇花朝跟在爺爺奶奶身邊,總會聽到長輩們耳提面命,說:“做錯事,就要負責。”可現在,蘇花朝面對著向來都和自己不對付的宣志譯,心裡萌生了一種,希望這一切都是夢。

  他應該遠赴重洋過著風生水起光怪陸離的生活,當著趾高氣昂的小少爺;而不是像如今一般,語氣頹然,蘇花朝甚至能想像得到,他現在的樣子,面色蒼茫,眼裡沒有絲毫的生氣。

  ——那天在醫院裡,他的眼裡,是閃著光的。

  蘇花朝怔愣的時候,霍綏起身,接過他的手機,對那邊說了句:“好。”

  然後,按了掛斷。

  霍綏伸手,捏了捏蘇花朝的臉,說:“洗漱吧,待會我送你過去。”

  蘇花朝站在原地,看著霍綏一臉安然泰若的樣子,心生疑竇,他不該這麼冷靜的……那畢竟是宣志譯,不是別人。

  蘇花朝想了想,問出口中的疑惑:“你怎麼……這麼冷靜?”

  霍綏:“我應該表現的怎麼樣?”

  “……總歸不是這樣的。”

  霍綏轉身,他衣服只穿了一半,露出大半的腹肌和人魚線,丰神俊朗的看著她,說:“我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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