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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了好幾下,都沒放進去。
最後,還是霍綏上前,擋住了她大半個身子,握住她的手,把手機放在口袋裡。
電梯裡的人也有點的發懵,但兩個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好歹,也是反應了過來。
從裡面走了出來。
電梯門緩緩合上,再次下降。
樓道內,安靜的只聽到彼此間的呼吸。
還是霍綏先說話打招呼的,“伯父,好久不見。”
蘇啟正落在蘇花朝身上的視線恍然回神,“啊,是霍綏啊,好久不見。”
霍綏往後退了半步,站在蘇花朝的身邊,提醒她:“花朝。”
蘇花朝恍然回神:“你怎麼在這兒?”她語氣淡淡。
蘇啟正手有些許的無措,不知該放在哪兒。
莫紹棠這會兒開口了,說:“爸,帶花朝到屋裡坐坐吧。”
爸……
莫紹棠竟然叫蘇啟正,爸?
蘇花朝和霍綏,不是不震驚的。
蘇花朝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原來他早就在美國成家立業了。
都一樣。
和陳清月是一樣的人。
所以當初,為什麼要生下她呢?
蘇啟正被莫紹棠提醒,連忙說:“花朝,進來坐坐。”
蘇花朝冷笑了一聲,“不了。”
霍綏在蘇啟正和莫紹棠二人之間掃了幾眼,隨即,說:“我沒穿衣服。”是對蘇花朝說的。
蘇花朝的眼神很平靜,是一種冷到平靜的感覺。
她說:“回家吧。”轉身,動作乾淨利落。
霍綏點了下頭,跟她一起回去。
站在二人身後的蘇啟正叫住她,“花朝,爸爸回來了,不和爸爸說幾句話嗎?”
蘇花朝的身子,很明顯的僵了一下。
他竟還可恥的稱自己為……爸爸……
這個詞,他捫心自問,配嗎?
她聲線平緩,一字一句慢慢道:“我父親在霍宅,是霍家當家的霍孟勉,現在這個點兒他大概已經上床休息了,請問你是誰?”
隔著門框,她位於室內,周身是暖烘烘的高溫,而從樓道里傳來的冷風陣陣。
凍的人直打寒顫。
蘇啟正的臉耷拉了下來,聲音哀怨,“花朝,你還記恨著我。”
蘇花朝扶著門把,“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說完,她“砰——”的一聲合上了門。
門外,蘇啟正伸手扶額,整個人都快要站不直了。
莫紹棠連忙扶住他,低聲:“爸,她……只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您給她點時間好嗎?”
蘇啟正搖了搖頭,無不痛苦道:“她還是不能原諒我,還是不能原諒我。”
“怎麼可能啊?她是您的親生女兒,你們血脈相連,她怎麼可能沒有原諒你。”莫紹棠扶著他開門、進屋,到了屋裡,沉聲道:“小妹她……其實人很好的,爸,您給我點時間讓我處理一下好嗎?”
風聲呼嘯而過。
帶上了對面的門。
蘇花朝顫抖著的身子,透露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焦躁、激動、難以遏制的茫然。
她沿著門板緩緩的坐了下去。
雙眼無神的看著某處發呆。
那時夜晚寧靜,自安然。
而她容顏姣好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那一抹悵然。
霍綏蹲在她的面前,伸手輕挽著她臉上的碎發至耳後,壓低聲音,說:“花朝。”
蘇花朝眨了眨眼,嘴角抿了一下。
“很難受嗎?”
她搖頭。相比於難受,更多的是,難以接受。
蘇啟正出現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她其實從沒有想過會和蘇啟正再見面的,她以為這一生,她會記住他,牢記自己的生父曾對她有多好,而今遠隔重洋,成為了國外的一個傳奇大亨。每年她會寄一些東西給他,沒有寄件人的姓名,讓他以為只是家鄉的某位好友。
僅此而已。
除此以外,她沒有做過其他任何的奢求想法。
她甚至以為這一生都不會與他相見,她也確實做到了不見他的打算。
可蘇啟正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以一個她從未預料到的方式。
蘇花朝一時之間,慌亂多於怨恨,驚慌失措多於年少失意。
她甚至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恨他。
霍綏說:“進來。”
她雙眼聚焦在他身上,他雙手大張,敞開懷抱,“讓我抱一下。”
蘇花朝扯了下嘴,“我又不是小孩子,這種安慰人的戲碼,沒用。”她想起身,卻被他一把抱住。
在她脖頸後的聲音沉沉,音色醇厚,“給你男人抱一下都不行了嗎?嗯?”
最後一聲,涼的她耳根一顫,心尖發麻。
他復又說:“誰想安慰你。”
“就是想抱你。”
霍綏收緊了懷抱,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鼻尖是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嗜之入骨,他偏頭,咬了她的耳垂一下,“抱自己的女人,都不行了?嗯?”
蘇花朝眨了眨眼,“……哦。”
☆、晉/江/文/學/獨/家/發/表
霍綏的視頻會議開了將近兩個小時, 會議結束之後,他回到房間。
臥室里一片漆黑, 窗簾緊拉, 唯一的光亮是他身後的昏暗廊燈,燈光將他的身影拉長,投至地面。
床上有一小處微微攏起,霍綏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就著被子把她抱了起來。
柔軟的被子下,她的呼吸聲均勻而又舒緩。
霍綏抱著她,感受到身下的人僵了一下身子。
霍綏:“睡不著?”
蘇花朝在無盡的黑夜中睜大了眼, “被你吵醒了。”語氣淡淡, 把失眠的原因全都歸咎於他。
這就是蘇花朝,永遠都把錯推到他的身上。
霍綏掀開被子, 鑽進被窩裡去。
蘇花朝:“你沒洗臉, 出去。”她作勢就推他。
霍綏雙手綁著她的手,雙腳禁錮著她, “說幾句話我再去洗臉。”
“說什麼?”
霍綏從背後抱住她, 低頭, 靠在她的蝴蝶骨上,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輕鬆道:“我在城西那邊有棟別墅,剛讓人收拾過了,你這兩天選個時間和傅遇一塊兒搬過去。”
蘇花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霍綏:“這麼急著拒絕幹什麼?那兒空氣環境都好,而且離你上班的地方也近, 這不挺好的嗎?”
他話很少,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說話。看,這理由找的多好。
要換做是別人,大概會說,“你爸住在這兒,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也不舒坦。”
如果是這種說法,蘇花朝大概會直截了當的說,“我哪裡不舒坦了?你在哪兒看出來了?”她其實特別倔,又很犟,又死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