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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綏處理好會所堆積許久的事務,又在樓下用餐區吃了晚飯,回來的時候,房間裡仍是一片漆黑。

  他推開臥室的門,皎潔月光透過落地窗落在那偌大的白色床單上,床頭處的燈光微微泛著昏黃色的光亮,那光亮照射在蘇花朝的臉上,給她攏了一層寧靜美好的感覺。

  她入睡時,最宜家宜室。

  霍綏很喜歡。

  但更喜歡,她張牙舞爪對著自己狂妄肆意的笑。

  被子微微滑動,被單下的人伸了手出來,雙眼艱難的睜開,喑啞著聲音,“幾點了?”

  霍綏走上前,把滑到地上的被子拉了上去,回她:“七點半了。”

  蘇花朝:“我餓了。”

  他說:“我給你叫了晚飯。”

  她點了下頭,便沒再說話。

  霍綏半蹲在床邊,接著柔和光亮看著她。臉頰兩處坨紅,因是剛睡醒,素來散發妖嬈氣息的桃花眼眼中,浮了一層霧氣,頭髮亂糟糟的披在肩頭。

  很,鄰家姑娘。

  一點都不蘇花朝。

  打破一個人美好想像的,大概是那人睡覺時與剛睡醒時的樣子。

  很巧,霍綏見過蘇花朝這兩個時間段的所有樣子。

  蘇花朝倏地轉頭過來,“你站這兒幹嘛?”

  霍綏勾了下唇,“你有沒有想過做一期節目。”

  “什麼?”

  “女神的卸妝室。”

  “啊?”

  “真的,挺丑的,像妖精。”

  蘇花朝聽懂了他的話,瞬間,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兩邊的頭髮蓬鬆毛躁的掛著,逆著光,真真好符合了霍綏剛剛說的樣子。

  她怒罵:“呸!”

  “我要是妖精,也是狐狸精。”

  她生氣時候的樣子,也很好看。

  霍綏笑了,伸手抓了抓她的頭髮,妥協道:“嗯,狐狸精。”

  ☆、第二十九章

  那段時間他們過得很平靜, 並非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前的滿室寂靜,而是在晚秋時節獨坐銀杏大道下看著夕陽墜落的安寧。

  也曾有過爭吵, 不同以往, 無非是些瑣事罷了。

  最激烈的一次爭吵大概就是蘇花朝某天醒來,發現霍綏竟背對著自己,雙耳插著耳機,她躺在床上,扯著乾涸沙啞的嗓子喊他的名字,一聲一聲,可他靜坐著不動。

  霍綏發現還是因為視頻會議那端的人用英文說:“There is someone that is crying behind you。”——有人在你身後哭泣。

  霍綏以為對方是在說笑, 熟料轉身的瞬間, 就看到了蘇花朝蜷縮在床頭,小聲啜泣。他方寸全亂, 連呼吸都短了半寸, 匆忙的結束會議,拔了耳機, 走到蘇花朝身邊, 伸手想要摟住她。卻被她一腳踹開, 她伸手扒了扒頭髮,紅腫潤濕的眼瞪著他,“我要和你分手。”

  “做噩夢了?”他脾氣很好,耐著性子哄她。

  心事被猜中,蘇花朝的臉色變得有點彆扭起來。

  霍綏笑著把她摟進懷裡,說:“說說, 夢到什麼了。”他穿著羊絨衫,清俊柔和,沒有絲毫的稜角,仿佛溫柔如世間其餘普通男子一般,蘇花朝低頭蹭了蹭他的胸膛,顫著眉說:“你和別人結婚了。”

  “霍綏,你是不是,到頭來,還是要娶別人?”

  霍綏連猶豫都沒有,“胡說什麼?”他拿過床頭柜上的紙,擦著她的臉,蘇花朝從他懷裡掙扎開來,突然尖聲厲叫,“你就是要娶別人了!霍綏!你騙我,從始至終你都在騙我。”

  霍綏安靜的看著她。

  她囫圇說完,眼裡波光閃爍。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端坐在那兒,“我去哪兒娶別人?”

  “有的是人喜歡你。”

  霍綏好笑的看她:“除了你,我身邊還有別的女人?”

  蘇花朝被他噎住,他身邊,確實,沒有別的女人。

  很奇怪吧,這個年紀的人,身邊或多或少都會有那麼幾個同性,可霍綏,卻是個異類。工作上,明里暗裡向他示好的人並不少,家裡塞給他的女伴也數不勝數,但他向來規避著。

  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她。

  蘇花朝哪裡有明面上的這樣堅強、一直昂著頭、不怯懦。

  她敏感,脆弱,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汗毛聳立警惕心十足,霍綏儘量的使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簡化,無需推敲無需解釋,她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比起坦誠相待,還不如他這種無需揣測。

  但她小性子上來了,哪裡還聽得進去道理。

  蘇花朝捏著他的小臂,“宋舒懷不是女人嗎?”

  霍綏忍痛,“我和她哪有什麼關係?”

  終於找到人了,蘇花朝理直氣壯百倍,“哪沒有關係?”她一一細數,“她是你初戀,你和她在一起三年,而且那天我還撞見你們一起吃飯。”這麼說的她自己都胸悶不已。

  前兩樣事確實是真的,既定事實無法改變,霍綏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但對於吃飯的事,“我去之前並不知道那裡有她。”

  “可你和她在一起三年!”蘇花朝質問,“你不能不讓我多想。”

  霍綏這回終於說不出什麼話來了。

  蘇花朝盯著他的神情,咄咄追問:“沒有解釋?”

  他掀了下眼皮,只是把她摟在懷裡,低聲說:“花朝。”

  “啊。”

  “等我從美國回來,我就娶你。”

  蘇花朝渾身一怔,她難以置信的看他,卻被他伸手捂住雙眼。霍綏喉結滾動幾番,最後,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鬆開手,她落在他的眼裡。

  霍綏:“我不騙你。”

  她倏地從他懷裡出來,下床,換鞋的時候,輕鬆道:“無所謂啊。”但那顫抖的雙手卻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遮雲蔽日的盡頭,終現璀璨光輝。

  或許,她也等到了這一天。

  ·

  溫泉會所裡面除了溫泉,霍綏還開發新建了許多項目。

  室內/射箭館,網球館,清吧,遊戲廳等。

  蘇花朝倒是挺喜歡射箭館的,三不五時的就溜到那兒射會兒箭,累了就回來泡個溫泉,吃了飯,便跑到清吧去聽歌。

  那天正好清吧的駐場歌手臨時有事來不了。

  蘇花朝穿著件短款的皮衣,腳下的馬丁靴踩得風聲驟起,緊身褲包裹著她修長的雙腿,大長腿嗒嗒嗒的跑到台上,跳上舞台凳,撿起身邊的吉他,撥了三兩聲弦。音質不錯。

  調整了下話筒的位置,她伸手將右邊的頭髮挽至耳根後,另一側的頭髮垂下,貼著弦。

  蘇花朝微抿著唇,眼神對著一處笑,“我給你唱首歌吧。”

  清吧里的顧客都一臉莫名,服務員請出經理,準備“請走”這位突然跳上舞台的人,經理見到來人立馬說道,“那是我們老闆娘。”他往四周看了看,指著剛剛蘇花朝視線落下的地方,“喏,那是老闆,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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