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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送走了莫紹棠,蘇花朝扶著霍孟勉去後院,邊走邊問:“我今天來的時候看到工人搬了很多畫出去,最近賣了很多嗎?”
霍孟勉說:“賣了十幅畫,都是剛剛那位莫先生買的。”
十幅畫……
蘇花朝蹙了蹙眉,那天晚上的買家,原來是他。
蘇花朝疑惑:“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呢?”
霍孟勉說:“他剛從舊金山回來,說是總公司準備往中國發展,他先過來探探路。”
蘇花朝點了點頭,扶著霍孟勉坐在涼亭下。
那天恰好沒有風,秋日懸掛高空,陽光溫暖,空氣中都是桂花的香味。
蘇花朝給霍孟勉倒了杯水,“霍爸,我改姓霍,您看怎麼樣?”
霍孟勉說:“不需要的,花朝。”
“可……”
霍孟勉一飲而盡杯中茶,臉上的神情平和,“從你進霍家的第一天起,我便把你當做我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知道,可我想……”報答你。
霍孟勉搖了搖頭,“花朝,你叫我一聲‘霍爸’,我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不需要改姓的,而且,改了姓之後,就不好聽了。”霍孟勉笑著,霍綏與霍孟勉,有六分相似,但霍綏的臉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溫情,“我們花朝,是無論哪裡,都是最美的,連名字也是。”
“所以,不用改。你是我的女兒,不需要姓氏證明。”
蘇花朝雙眼紅紅的,“好嘞霍爸,我不改。”
·
當天晚上,蘇花朝背靠著霍綏,二人赤/裸相待。
背後,傳來他均勻而又平緩的呼吸聲,夜色寂靜中,她突然開口,說:“我今天和霍爸說了改姓的事兒。”
“改姓?”霍綏蹙眉,“胡鬧什麼?”
蘇花朝眨著眼,“我是他女兒。”
“狗屁!”生平第一次,霍綏爆了粗口,“你是他女兒,我是他兒子,那我們現在是什麼,亂/倫?”
“要不……我們算了吧。”蘇花朝撥開他搭在自己腰間的手,想要從他身邊逃離。
卻沒想到她越是想逃,霍綏越是不讓她逃。
他緊緊的摟住她,像是禁錮著她般,“蘇花朝。”
“嗯。”
他聽到了她嗓音里的些許哭腔,緊了緊嗓子,說道:“別胡鬧,我不可能放了你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蘇花朝沒說話。
霍綏把頭埋在她頸間,深吸了一口氣,說:“我這輩子,除了你,總不會有別人。”
對著無限漆黑夜色,蘇花朝眼眸閃爍。
霍綏雖怪脾氣一堆,但他有一點好,那便是,他從不騙她。
哪怕十分鐘前他們還在歡愛,但蘇花朝知道,霍綏永遠都是最冷靜的那個人。
至此,蘇花朝的目的達到。
這場賭局,她手握的籌碼漸漸多了起來。
☆、第十五隻貓
等到懷裡的人漸漸放鬆安靜下來,呼吸聲平穩規律,霍綏小心翼翼的收回搭在她腰間的手,掀被下床。
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走到書房去。
他□□著上半身,下半身穿著條休閒褲,書房內一豆火光微亮。
按了按太陽穴,沒有猶豫的撥通號碼。
已是半夜,突然被吵醒的宣志譯脾氣大的很,“誰啊,大半夜吵死的?”
“是我。” 霍綏沉聲說。
宣志譯一個激靈,推開懷裡的人,坐了起來:“霍大哥。”
霍綏說:“你最近找她了?”
宣志譯嘖了一聲,抓了抓頭,煩躁道:“蘇花朝怎麼什麼事都和你說,她以為她是小學生嗎,就知道告狀!”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別找她麻煩,”霍綏的聲音克制而又隱忍,帶著微微怒意,“是不是在你眼裡,我真的是沒有脾氣很好商量的人。”
宣志譯突然噤聲,他跟在霍綏身邊這麼多年,見慣了他隨意慵懶漫不經心不以為意的樣子,卻又忘了,霍綏的本身,是個脾氣差到極致的人。
沉默半晌。
霍綏自知對他的語氣太重,他對宣志譯一直都是當做弟弟疼的,今天卻因為蘇花朝的事對他發了脾氣、動了怒。
霍綏斂了斂情緒,說:“我最後再和你說一次吧,小志,你離她遠一點,別招惹她別靠近她別對她有任何的不懷好意,我當你是弟弟,最後說一次。”
宣志譯靜了會兒,問:“如果我……”
“這麼多年的兄弟情分,你別怪我狠心。”
聽到他的回答,宣志譯冷笑連連,“我就知道,蘇花朝這個人,會把你變成這樣。你知道嗎,你現在特別像是商紂王,她……特麼的就是徹頭徹尾的蘇妲己!”
霍綏對此很無奈,似乎在宣志譯眼裡,他已經被蘇花朝迷得五迷三道了,他說再多解釋再多都無濟於事,呵了一聲:“我和她的事是我們倆的事,你別多問也別多管。”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這輩子,他就兩種可能。
不結婚,和蘇花朝耗著,如果她不願意,霍綏或許會放她走,但機率不大。
結婚,但結婚的對象只能是她。
那晚,霍綏和宣志譯最後的結局還是談崩了。
但霍綏已經放下話,如果宣志譯再不聽,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採取手段了。
·
朝陽科技每周周一會召開例會,蘇花朝作為朝九的總監和股東,是要參加會議的。
會議結束,眾人解散,蘇花朝收拾會議記錄本的時候,桌上突然多了一片陰影,她抬頭,看到馮攀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
蘇花朝:“找我有事?”
馮攀繃著下巴,“到我辦公室來。”
蘇花朝後腳跟著馮攀,合上了辦公室的門。
等門一合上,馮攀便問她:“你和宋舒懷是不是認識?”
蘇花朝:“很久以前的事了。”
馮攀蹙著眉:“你倆之前有過節?”
蘇花朝疑惑他竟然問自己的私事,想了想,問他:“你是不是知道,懷舒最新一期的視頻,和朝九的視頻,一模一樣?”
朝九雖然是獨立策劃的,但畢竟是隸屬於朝陽科技,每周確定主題視頻之後,小左便會把視頻發給馮攀。
蘇花朝想了想,能讓他問出這個問題,大概是因為看到了懷舒最新的那期視頻了吧。
馮攀點頭,“我沒有辦法相信,兩個不同公司做出來的視頻,會是一模一樣的。”
蘇花朝低頭扣了扣會議本上的扣子,漫不經心道:“這很簡單,要麼就是我抄她,要麼就是她抄我。”
“所以我才問你,你和她是不是有過節。”
蘇花朝覺得馮攀問的很有意思,歪了歪頭:“你這話,怎麼,你覺得是她抄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