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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又如何?”凱恩挑起濃眉,壞壞地一笑。

  衣笙皺起眉頭,沒有說話。

  和嚴酷的黑家兄長此起來,凱恩一向是較為浪蕩不羈、遊戲人間的那個。只是,這回是不是玩得過分了點,竟連終身大事也拿來當遊戲?

  黑家兄弟互為表里,是“絕世”集團里不可或缺的人物。凱恩負責對外,兄長則負責對內。

  凱恩體質生來敏感,天生卻具有驚人的群眾魅力,理所當然的,這些年來不斷有女人投懷送抱。

  只是,別的男人眼中的飛來艷福,對他來說,卻是種殘酷的折磨。

  凱恩生來感受度就比一般人高,從小就接受了賭徒式的訓練。那樣的訓練,將他的神經鍛鍊得更為敏銳。久而久之,他漸漸從心理層面的不信任旁人,演變成生理性的過敏。

  嚴重的時候,他甚至會忍不住當著正在搔首弄姿的女人面前嘔吐出來。想當然耳,那些對凱恩投懷送抱的美女,一慨被打了回票。大部分的女子費盡心機,最後卻連他的衣袖都沒碰到。

  有的女人心有不甘,不相信是自己的女性魅力不足,於是流言便不脛而走。

  “紀世”的公關們,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的日子,是忙著澄清凱恩不是同性戀;三分之一的日子,則忙著澄清他沒有未婚生子,那剩餘的三分之一的日子,公關人員才有空忙正事。

  “新娘是誰?”衣笙問道。

  “孟雪雁。”凱恩走到小吧檯內,倒了杯酒。

  “孟雪雁?不就是把你給逮進牢里的女警嗎?”鬼面沒好氣地看著凱恩,用手支著額頭。“你這幾天在看守所坐牢還沒坐夠嗎?還是坐牢,把你的腦子給坐傻了?”

  凱恩扯扯嘴角,輕啜了口酒。

  “牢當然是坐夠了,而且托你的福,現在外界不只認為‘絕世’拍賣會銷售賊物,如今還兼差,會偷盜死屍。”他瞄了鬼面一眼。“請問,你為什麼要從停屍間裡開溜?”

  “那裡的床太硬了。”鬼面聳聳肩,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是當死屁的,竟還要挑床?”

  鬼面瞪了凱恩一眼。“有人規定死屍不能挑床嗎?我上次在法國當屍體,睡的棺材還是有上等絲絨內襯羽毛的。”他上前走到吧抬邊。

  “停屍間裡其他客人,可沒有半點意見。”衣笙淡淡地說,嘴角浮現溫和的笑容。

  鬼面嘟嚷了幾句,一拍桌面。“不要乘機把話題帶開,拍賣會近期就要開始了,飛鷹小組每天在身邊跟前跟後的,我光要甩掉那些跟屁蟲,就已經快抓狂了。”

  “憑你的技術,他們並不構成你的威脅。”凱恩微笑著。

  “問題是很煩啊!”鬼面怪叫著,他只習慣跟蹤別人,可不習慣被跟蹤。他眯起眼睛,狐疑地看著凱恩。“你該不會是被人跟上癮了,所以乾脆隨身攜帶個女警吧?”

  凱恩不置可否,泰然自若地揚眉。“不行嗎?”他反問。

  “不是不行。”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一臉冰寒地插話。“只是現在是非常時期,這時候去招惹那名女警,不是好主意。”

  凱恩看著進門的兄弟,保持著微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得承認,警方飛鷹小組的能耐比預先估計的還要來得高,雖然不至於對我們構成威脅,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出事情的,不都是你嗎?”衣笙語氧平淡,內容卻一針見血。

  凱恩假裝沒聽見,繼續往下說。

  “我娶了她,警方勢必不會再跟前跟後,也可以由我們來決定,該讓她知道多少內情。”他輕鬆寫意地搖了搖酒杯,眼底閃過一絲狡詐的光芒。

  “孟雪雁是飛鷹小組裡唯一的女性成員,就她過往的紀錄看來,絕對不好對付。”衣笙站在落地窗邊,語氣仍是平靜的。

  一口乾掉杯中血紅的葡萄酒,凱恩咧嘴一笑。“你們應該知道,新婚嘛,是需要去度蜜月的。”

  “你打算將她帶離台灣?”黑家老大蹙起了眉頭。

  “我得好好照顧我的新娘,可不能讓她連蜜月期都得工作,是吧?”凱恩笑得可賊了。

  三人互看一眼:心中各有思量,不再多話。

  讓凱恩帶孟雪雁離開台灣,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既可以確保她不會壞事,又可以讓警方在行動前有所顧忌。凱恩這招玩得高明,不但甩開警方的箝制,也躲開在台灣進行的任務。

  接下來,他只需要專心對付那有著火焰般倔脾氣的美麗女子。

  透過晶塋剔透的酒杯,凱恩的黑眸中浮現了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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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腳踩在教堂紅毯上時,雪雁不斷思索著。林大隊長捏著她的手,笑得活像是自家在嫁女兒,慎重地將身穿雪白婚紗的她,親手交給才從拘留所釋放的英俊惡魔。

  婚禮並沒有對外公開,教堂里的人不多,除了她那幾個知悉內情的同事,“絕世”的高層幹部占了大半,似乎全都是來看熱鬧的,坐在最前頭一言不發,嘴角都噙著詭異的芙容。

  雪雁被引領著,走近盡頭處那男人身旁,她腦中仍是混亂至極,甚至完全聽不清神父在叨念著什麼。

  她究竟在這裡做什麼?

  隔著婚紗望出去,世界是一片朦朧的白色。站在一旁的男人牽握著她的小手,她微微低頭,瞥視兩人相牽的手,腦海里的思緒雜亂無章。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的影像片段,突然混亂地閃進腦海。

  她穿著幼稚園小班制服,在馬路上跌倒;小學三年級考第一名的興奮;國中代表學校參加演講比賽;父母去世的傷心難過……

  在要嫁人的此刻,這些人生畫面如跑馬燈般匆匆閃道。她想起有人說過,死前的人,腦海中會閃過一生的剪影。

  其實,她的心情,也跟赴刑場的犯人沒什麼兩樣。

  “孟雪雁小姐?”有人嘗試地叫喚。“孟雪雁小姐?孟雪雁小姐!”最後一句聲調揚高。

  聽到呼喚的聲音由小變大,她回過神,抬頭看向神父,美麗的臉上一片茫然。

  神父見她回神了,又重念了一次。“孟雪雁小姐,你願意嫁給黑子騫先生為妻,無論生病或健康、貧窮或富有,直到白首嗎?”

  她呆滯了大約三秒,赫然發現如今已經到了緊要關頌。腦海里那些畫面,瞬間全跑得不見蹤影,她像是被人抽掉了胸中所有空氣,完全無法呼吸。

  “孟雪雁小姐?”神父奇怪地看著她。

  不行,她辦不到!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她把頭抬得更高,看著牆上的耶穌受難像。

  “我又不是耶穌,沒有那麼偉大,哪有辦法犧牲奉獻那麼多?”她自言自語,聲量很小,還往旁看了一眼。更何況,還是要她奉獻給一旁這個邪惡下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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