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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鼻子塞住了,聲音也啞了,吃什麼都沒味道,也沒胃口,連說話的聲音也是氣若遊絲,讓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顧廷川走到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額頭的溫度,感覺還是有些溫燙,順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柔聲地寬慰:“晚上想吃什麼?”

  誼然搖了搖頭,想撲過去抱住顧導,又怕傳染給他,可憐兮兮地靠在床頭,眼巴巴地盯著他看:“不想吃什麼,難受。”

  他看著她就像一隻搖著小耳朵的動物,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嘆了一聲,過來牢牢地抱住她,再開口的時候,面上的神情愈發嚴肅:“誼然,還是別隨我去四川了。”

  誼然心中是明白的,如果到了那裡還像現在這樣病怏怏的,肯定只會給他們添麻煩。

  但既然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也不想因為這些小病就前功盡棄,這才提了提精神,一雙眸子裡漾了點柔色:“別這樣嘛,先看我明天能不能好一些?我恢復能力一向很快的。”

  她用哀求的眼神盯著他,而顧廷川沒有說什麼,只是岔開了話題:“晚上給你弄雞湯,喝一點。”

  誼然咬著下唇不說話,男人心間微微地感到悵然,就這麼眸色深沉地看著她,最後,放緩了語氣,說:“然然,聽話。”

  顧導突然就對她使用了大招,誼然被哄得渾身蘇軟,看著他的時候就像有一股充滿暖意的春風撲面而來,連感冒帶來的病痛都沒有那麼嚴重了。

  顧廷川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將雞湯盛在湯盅里,再用懶人桌親自端到躺在床上的誼然面前,上面放著金色的湯勺,墊了桌布,甚至還有插著一株繡球花的透明花瓶。

  她抬眼看到男人眼中關懷的深意,一時感慨萬千:“要你這樣照顧,我都恨不得快些好起來……”

  顧廷川在她面前放好了桌子,空出一隻手,颳了刮她的鼻子:“我之前住院,都是你照顧我,難道不該‘禮尚往來’?”

  誼然拿起勺子,盛了一口嘗了嘗,儘管還是吃不出太多細膩的滋味,但湯汁色澤溫潤,鮮味還是在嘴裡濃郁地散開,唇齒留香。

  “糟糕,雞湯都煮的比我好喝。”

  顧廷川拿她沒轍,安靜地站著看她喝下大半碗湯,又啃了幾塊雞,這才滿意地收走小桌子。

  誼然吃了晚飯,下床稍微走動了一下,片刻,顧先生遞來了溫水和藥,她咕嘟咕嘟全部喝下去,再還給他。

  重新回到床上的她,懶洋洋地看著顧導:“老公,既然我們都這樣‘相依為命’了,那,如果我燒退了,你還是帶上我吧?”

  顧廷川脫下拖鞋,側身躺在床單上面,就在被子外靠住她,低聲應著:“我知道了,你現在先什麼都別想,睡覺,休息。”

  誼然眨了眨眼,直看得男人心頭髮軟,可又什麼都不能做,他只好選擇清了清嗓子,說:“我又不會就這麼一個人走了,你怕什麼,快閉上眼睛。”

  藥效漸漸地發作了,眼皮也是漸沉,她還是努力地支撐著,喃喃地說:“去四川的話,你們能看到大熊貓吧,我也好想看滾滾啊……”

  顧廷川不禁露出一個清越的笑容,微燙的手心貼著她的臉頰,輕輕地來回撫弄,弄得她又癢又舒服,不多久就真的睡著了。

  第71章 大結局安然時光顧

  第七十章

  由於顧導的悉心照料,誼然不出兩天就退了燒,感冒也逐漸好轉,等到了即將前往拍攝地點的日子,她整個人清清慡慡,還是隨隊出發了。

  在眾人眼裡,誼然性格坦率,容貌清新可人,唇角一勾,又瞬間搖曳生姿。她本身職業是當教師的,儘管平時沉迷二次元,但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天氣仍然清寒,但已經有回暖的跡象,攝製組來到的拍攝地點已經深入原始山林,簡直到處都像是世外桃源。

  抬頭就是無邊無際、碧藍若溪的天空,而腳邊的溪水又映襯著湛藍的天色,看不到任何與城市有關的塵囂,只有自然古樸的景色和無拘無束的動物們。

  顧廷川穿了方便行動的工作服,光線透過林間的fèng隙照到英俊的面孔,向來冷漠的眉眼多了幾分暖融感。

  這次,他們的電影拍攝全程都要遵守倫理道德,最基本的就是不改造自然、不干涉、不餵食、不通過人類行為迫使動物的行為發生變化。

  顧廷川看了一圈地形面貌,向現場監製提議:“這裡景色不錯,取一些全景,到時會用得到。”

  於是,製作團隊先暫緩一步行程,找了地方開始安營紮寨。

  誼然看他們已經在各自忙活,她作為後勤人員也暫時跟著,附近的山水如一副水墨畫卷徐徐鋪開,著實讓人太過震撼,她真的從來沒有一刻,覺得什麼手機、電腦,全部都可以拋諸腦後了。

  看到攝影師們勤勉創作,僅用手中的鏡頭就能表達出諸多無聲的美,她也是當真佩服,何況,這部電影還要展現生境和動物行為學,非常有它存在的價值。

  誼然正感慨著,顧廷川看到她眼眸閃動,目光中涌動的情感都是細膩而柔軟的,乃至為這風景都增色不少,他有些忍不住了。

  儘管是在正經的工作中,但……一個吻也不是不可以吧。

  這麼想著,顧導走到她身邊,柔軟的唇傾覆過來,就在她的臉頰一寸寸地吻著,眷戀而珍視地摩挲,讓她一下子就陷入他的溫柔鄉了。

  只是很簡單的一個吻,但也撩的相當蕩漾,誼然感覺到臉頰火熱,害羞地推開他,為了不影響他們工作,索性跑到溪邊去看遠處的竹林,想說這片地域應該會有野生滾滾出沒的身影吧。

  不過,她是沒機會靠近的。

  眼底是誼然清秀又奪目的身影,後面則是壯美的生境自然,兩者合成一個溫柔而不可思議的情境,美得讓人難以忘懷。

  顧廷川將這所有的點點滴滴都納入眼底,心中像是被什麼點亮了,一片暖光肆意。

  望著壯闊的風景,忽然意識到他們已經一起走過這麼多路,心動之間,一個念頭迸發而出。

  ……

  因為要拍黃昏和黎明的各種壯闊風景,攝影團隊在進到竹林前,就先在附近取景,誼然也和顧廷川搭了帳篷,就睡在較為平坦的地勢上面。

  儘管夜裡睡的不是很習慣,可身邊有男人溫熱的體溫,也就什麼都無所謂了,她全身都覺得暖洋洋的,聽著林中的風聲和各種獸類奇怪的低鳴,靜靜地闔著眼睛。

  第二天,攝影組天還沒亮就開始忙活了,誼然在帳篷里睡到晨光大亮才起來,她在水邊洗漱了一下,用皮繩將長發的頂部扎了一個小髻,回頭就見顧廷川和一位攝影師邊說邊從林子裡走出來。

  他看到她起來了,也是眸光擰著微微的笑意,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男人已經來到身邊,眼底漾著發亮的神采比這高山遠水還來得迷人。

  “我去吃罐頭早餐。”她說話的時候,還有些莫名雀躍。

  顧廷川沒有對此做出什麼反應,只安靜地凝視著她,良久,語氣柔和地在她耳邊說:“誼然,我們結婚吧。”

  只一些在字詞間不易讓人察覺的輕顫,也被他克制了下去。

  誼然看到男人眼底有藏不住的笑意,一時徹底蒙圈了,愣愣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啊?可我們已經結婚了啊。”

  這下他是放開地笑了,眼眸在這青山綠水的襯托下宛若琥珀般迷人。

  “你不是想給我一場‘特別’的婚禮嗎?等我們回去以後,不管要如何設宴去應付他們,而在這裡的,應該就是我們心目中的婚禮了。”

  顧廷川說著,指了指她身後的這片茂密葳蕤,誼然瞬間就明白了。

  他們在最好的時光里,等到了最完美的契機。

  他們有現成的攝影團隊,有來自不同國家的攝影師,還有顧導團隊的幾個熟人,更有這萬頃朝陽,有這秀麗江山,但最重要的是……他們有彼此在身側。

  誼然從沒想過,最終,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來舉行婚禮,但這就是她勾勒過無數次,都沒有勾畫出來的理想場景了……

  原來所有的等待,都是為了等一個天賜與人為的完滿。

  她咬了咬唇,還是沒忍住眼淚,眼眶裡蓄滿了水暈,水色朦朧地看向他:“好,那就結婚吧。”

  決定之後,顧廷川負責召集組裡的人過來,誼然回到帳篷去翻日用品。

  儘管沒帶什麼化妝品出來,但幸好隨身還有打底霜和唇膏,她氣色本來就好,也無須再用妝容去修飾了。

  誼然穿了白色的長款羽絨服,顧廷川則穿黑色款的,她還在溪邊走了走,采了一些青糙野花編出了花環,戴在頭上。

  團隊人員分成兩邊站好,在大家的歡呼和掌聲中,新娘子笑意繾綣地向前,一步步走著,走向眼前這位同樣沒有盛裝打扮的男人。

  顧廷川眉宇清雋,他在祖國大好山河前的俊朗姿態,就像是一位下了紅塵的謫仙,在天光的暈染下更顯得器宇軒昂,如水蘊墨。

  他們的“婚禮”,沒有滿座喧譁,沒有香檳美酒,也沒有玫瑰花海,但有這千金萬擔也換不來的大好山河,這才是世間最無價的浪漫。

  誼然笑得甜美,柔順的長髮飄在身後,那清麗的五官嬌柔又可人。

  此一場婚禮,將會是讓他們銘記一生的謝禮。

  顧廷川身邊的友人,作為他們的見證人,清了清嗓子,莊重地問道:“顧廷川,你願意娶誼然為妻,並且,生老病死,不離不棄嗎?”

  誼然心中莫名地還緊張了一下,而顧廷川看了那人一眼,這才專注地望著眼前的伊人,沉沉開口:“誼然,我的前半生專注工作、痴迷創作,對任何其他事物提不起興趣,大概,也有些不諳世事,只用自己的目光去看待人與物。但,後半生能與你同行,是最大幸事。希望你能陪我一起走完剩餘的人生,不管還有多少個日夜。世間風景那麼多,我們要一起走遍山河,古木寒鴉,月下賞梅,都與你一一兌現。”

  誼然也不知該說什麼,心口像被人澆灌了酸澀的汁液,這個溫雅如琴弦的嗓音不斷在耳畔盤旋,讓她只能傾覆所有愛意,才足以不負相思。

  “誼然,你願意嫁給顧廷川嗎?”

  她早已落下了眼淚,點著頭說:“顧廷川,我願意。你在我的眼裡,從來就是不可或缺的唯一……你就像黑夜,擁有寂靜與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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