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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嘉寧的喉頭動了又動,最後只是偏開頭,啞聲說:“別任性,恬恬。”

  莊恬清亮的眸子裡陡然滑下兩道淚痕,滿目失望地看著謝嘉寧,然後一字一句地說:“你這個懦夫!”

  莊恬說完,掉頭便走了,背影倔強得仿佛再也不會回頭。

  謝嘉寧在心裡罵自己:你這個懦夫。

  然而直到前妻譚君如突然回國,並且約見了莊恬之後,在電話里圍觀了兩人談話全過程的謝嘉寧,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懦弱。

  他一方面想撕了譚君如,一方面又痛恨自己,竟讓莊恬受譚君如的羞辱。心中被莊恬的決心震動之時,不免有些後悔。

  既然莊恬一個小姑娘,都能這樣勇敢,他憑什麼不選擇護好自己的小愛人,反而拋棄她讓她孤軍奮戰呢?

  可莊恬卻不肯再理會他了。

  任謝嘉寧費盡了腦筋,想討莊恬的歡心,莊恬依舊對他不假辭色。

  之前猶猶豫豫,把岳父岳母一家都得罪了,現在他們隔岸觀火,根本不會幫他。謝嘉寧頭髮都愁白了。

  謝嘉寧思來想去,覺得關鍵還得處理好自己父母兒子的問題。得讓他們接受,起碼不能太反對,才能在莊恬面前顯得有一點誠意。

  謝嘉寧本人是個孝順孩子,在無關痛癢的事情上,大多不會忤逆父母的意思,但事關終身大事,謝嘉寧在父母面前罕見地又硬氣了一把。

  上次是要跟譚君如離婚。

  但謝父謝母這次根本不吃那套,明里上雖然不再把莊恬看做勾引自己兒子的狐狸精,卻也依舊認為她不會是個好妻子,年輕人總是心情不定,哪能安安心心地好好結個婚?

  至於謝荀,他基本是拒絕溝通的狀態,從頭到尾只有仨字兒:不可能。

  謝嘉寧想了想,心說什麼時候老子的婚事還要過問兒子了?

  因此簡單粗暴地無視了謝荀的反對。

  反正這小崽子本來也挺喜歡莊恬,相處久了就知道她好了。

  隨後,謝嘉寧就精心準備了一些禮品,親自送到莊父莊母家裡,連莊憫都有,一一賠罪。

  莊母也不吃他大尾巴狼那一套,全程眼觀鼻鼻觀心,只想當沒這個人,又礙於臉面,不好太過,因此冷淡地敷衍了幾句。

  等謝嘉寧再次去找莊恬時,謝嘉寧給了她一把自家的鑰匙,那意思就是:從今以後你就是這屋的女主人了。

  莊恬不接,謝嘉寧就說:“還是還不回來了,你要不想要,就丟了吧。”

  莊恬:“……”鑰匙還能隨便丟的?因此不情不願地收了。

  謝嘉寧看有戲,不敢操之過急又惹惱莊恬,因此十分t有耐心,溫水煮青蛙似地一點點打動莊恬。

  莊恬拿到鑰匙後,卻沒去過謝嘉寧家,那裡沒有公婆,有個兒子。兒子比公婆還難對付。

  謝嘉寧幾次邀請她,都被拒絕了。

  但莊恬總歸不再對謝嘉寧那麼冷淡了,莊恬還主動去過謝嘉寧公司幾回,沒想到這一去就去出了問題。

  莊恬在部門呆了兩個月,裡面的人都記得她,遠遠一看就知道是莊恬,正跟謝嘉寧在一塊兒,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頓時在財務部激起千層浪。

  一時間各種難聽的話都聽著了,裡面還有個不長眼的孫鳳儀,幾乎是故意說給她聽,莊恬差點就氣哭了,當場忍住後,看也沒看孫鳳儀一眼,就趁著周末回娘家去了,在路上才抽抽搭搭地一個人哭。

  沒想到回家正趕上易子琛跟莊憫見家長。

  莊父見她哭,嚇了一跳,當時就覺得是謝嘉寧氣氛她了,先把謝嘉寧罵了一頓給自家千金出氣。

  哭完了莊恬才抽抽噎噎地說跟謝嘉寧沒關係。

  莊恬是不想把那些難聽的話放在心上的,可他們有許多都是莊恬在暑假認識的朋友,朋友圈天天能見著的,莊恬一直覺得,起碼也算半個朋友了,到現在才發現不是。

  不僅不是朋友,連陌生人的態度都不如。仿佛辱罵莊恬勾搭上司,能讓他們感覺站到道德制高點,仿佛他們不勾搭上司,是因為不屑於用此種下三濫手段,而非用不到這手段似的。

  莊恬反手就把那些嚼舌根的人,從朋友圈刪除並且拉黑了。

  這件事莊恬沒告訴謝嘉寧,但不代表謝嘉寧就一無所知。畢竟那些人大多是他手底下的。他暗自在心中記下了這一筆,打算公報私仇。

  這事就心照不宣地被掲過了。

  莊恬對謝嘉寧的態度日漸好轉,就差住謝嘉寧家去了,但出於女生的矜持,莊恬拒絕了同居的建議,一直住在學校宿舍里。同時,為了避免像上次被母親發現的慘劇,莊恬一般不讓謝嘉寧到學校來接她。

  莊恬早先讓謝嘉寧答應她,等她經濟獨立的諾言,莊恬也沒忘。每天除了上課,就是琢磨怎麼賺錢,她似乎因這突如其來的愛情,一瞬間長大了許多,迫切地想要擺脫對父母的經濟依賴,來證明自己是個成年人了。

  譚君如在那次約見莊恬之後不久,又飛離了C市,她走後,莊恬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不論她在譚君如面前再如何不卑不亢,在面對譚君如時,莊恬心中那絲微微的不自在卻不可能消除。

  莊恬不會傻到拿自己跟譚君如對比誰更好,誰更優秀,卻會在意這個人曾與謝嘉寧結婚,朝夕相處,並且為謝嘉寧生兒育女了。

  因此莊恬有時會假裝不經意地問謝嘉寧,為什麼會和她離婚。

  謝嘉寧剛開始的態度是含糊其辭,不願多說,等莊恬多問幾次,謝嘉寧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莊恬在介意。

  未免讓莊恬傷心,謝嘉寧這才一五一十地招供了與譚君如之間為數不多的往事。

  嚴格說來,他們是相親認識,感情基礎也有,但是在日復一日毫無激情的婚姻中消磨殆盡,乃至相看兩厭,最後不顧雙方父母的勸阻,毅然離婚。

  那時候謝荀還在上小學,不能明白離婚這樣高級的詞語,卻能感受到,母親拋棄了他,他從此只有父親了。

  也正因此,謝荀對父母雙方的感情都傾注到了謝嘉寧身上。

  青少年時期的孩子總是比較叛逆,對父親給自己找的一個“姐姐後媽”十分不滿,最終卻發現父親根本不那麼在意自己的意見,為此憂鬱了好長一段時間。

  但總算不會在莊恬進入那個家門的時候,表現出太多敵意了。他只是一聲不吭地掃莊恬一眼,然後自顧自地進了自己房間,不願與莊恬交流。交流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對這種事簡直手足無措,有心想哄謝荀又不得其法。

  謝嘉寧的父母跟謝嘉寧根本不在一個市,加上年紀大了,管也管不動謝嘉寧,乾脆眼不見心不煩,不再到謝嘉寧家來了。

  直到此刻,莊恬再回想起公司里那些惡意中傷謝嘉寧的話,聯想現在謝嘉寧一個和睦的家庭到了這一步,突然開始懵懵懂懂地慌張起來。

  莊恬想:是我害了他嗎?

  莊恬忍不住質疑自己,但又始終覺得,自己只是喜歡了一個人,想跟他在一起,有什麼錯?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莊恬總是時不時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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