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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他在前線以肉搏命,那麼她便在後方替他做好一切安排。

  每個男兒郎心裡都有一顆豪情壯志的守護家國的心,她哥如此,阿之亦是如此,她知道。她也知道,她的阿之是自願上戰場的,因為從來沒有人能逼迫他做他不願的事。

  他是想替她哥哥守著這個以命搏來的疆土吧,守著國家守著百姓,同時守著她。

  以他之力,護她周全。

  *

  每幾日都有士兵將前線的戰報送來,一般都是上呈給帝辛看過之後,許歡喜便接過逐字逐句的認真看,而這些東西變成了她心裡最大的慰藉。

  仔細想想,除了這些戰報,她竟然無一物能夠知道他的近況,而能夠用來想念的,也只有臨走時留給她的等我二字罷了。

  每次提心弔膽的看完送來的一封戰報,她總是會鬆口氣。期待著會不會帶來一封給她的書信,同時又盼望著前線一切安好。

  今日到了本該上奏的時辰,卻遲遲沒有人稟報進來。

  許歡喜看了看時辰,等的焦急,心裡琢磨著該不會是前些日子補上的糧草出了問題?又或者是戰場局勢發生了什麼大變故?她惴惴不安的想著,一直在殿內踱來踱去。

  一刻鐘後,終於帝辛的貼身太監快步走了進來,身後帶著一個身著鎧甲的士兵,那士兵體態威武。

  那士兵下跪,許歡喜在一旁看著她行禮,眼裡滿是焦灼。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辛拂袖:“愛卿平身。”

  “這是今日前線戰報,請皇上過目。”

  那士兵本是垂著頭說話,可話音未落,他忽然抬起頭來看了許歡喜一眼,眼神正好在空中碰撞上,僅一瞬便錯開了。

  那個眼神竟然讓許歡喜心跳莫名變快,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她不斷的深呼吸,一雙眼睛不斷的看向那士兵和那封遞上去的奏章。

  可那士兵將摺子遞上去之後便再也沒有抬起頭來,仿佛剛剛那一瞬的對視不過是幻覺出現。

  又眼色的太監總管上前從士兵手裡拿走那走著瞧,遞給台前的皇上。

  帝辛打開之後,不知看見什麼,忽然瞳孔微縮,視線一直停在這墨色的紙張上頭未曾離開,臉上露出難色。

  許歡喜見他這一副模樣,心裡好似灌滿了鉛,沉的可怕,她上前,伸手便要拿那封奏摺。

  帝辛自是不給,一個側身便避開了她,他揮了揮手,對著另外二人說道:“你們去退下吧。”

  待二人退下,連帶著殿門關上了。

  帝辛無奈:“這封奏摺你不能看,我不會給你看得起。”

  許歡喜平靜地看著他,伸出一隻手:“你給我。”

  帝辛往後退一步,語氣里儘是阻止:“你……”

  許歡喜打斷他,又重複一遍:“我說了給我。我要看。”

  帝辛被這樣的她嚇到了,表情明顯一愣,向來溫和調皮的她什麼時候這樣過,看來那個男人她真的放在了心上吧,帝辛苦笑了一下,將手裡的摺子遞了出去。

  許歡喜接過,沒有猶豫的打開,從開始第一個字開始看下去。

  “砰。”

  她手一松,腦子如雷劈一般,在整個腦海里炸裂開來,忽然間覺得胸腔壓迫的難受,一咳,滿口腔里便是濃濃的血腥味。

  許歡喜有些驚慌,一直不停搖頭,嘴裡喃喃這不可能。

  “……武公五年四月十三,大捷,我國軍隊奪回泉中要塞,擊退夷軍於百里之外。可惜主將左丘之被萬人圍攻,困於山林之中,最終未能得救……”

  她不相信,蹲下身將落在地上的摺子拾起,看了一遍又一遍,左丘之那幾個字反著看了正著看,一手的指甲掐著白的透明,終於,她忍不住癱坐在了地上。

  帝辛想要去扶她,卻被她一手推開,泛白的嘴唇動了動,可下一秒,眼前一黑,四肢變軟,人便無了意識昏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帝辛見狀,連忙將她抱起,朝外頭喊了句,便有人開門進來,是剛才那個太監。

  將人抱進養心殿的內殿,人安置在床榻之上,掖好被角後,帝辛轉頭吩咐,“先傳太醫,再把許大人給朕請來。”

  “是。”那太監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東西,“皇上你看,這東西……”

  帝辛一看,拿了過來,表情異樣,竟不復剛才的溫和,直接將東西拿了過來。

  待太監退下之後,他往後看了眼床榻上雙眼緊閉的許歡喜,這才打開一看,仔細看那東西竟是和剛剛那份摺子一般無二,但裡面的內容確實截然不同。

  “武公五年四月十三,我軍奪回泉州要塞,中基夷軍。四月十五,軍中大宴。四月十八,渭城戰役再勝。主帥驍勇善戰,逼得夷軍節節敗退,現已退至百里之外密林出,現形勢一片大好,不出數月,定能不負聖命,班師回朝。”

  帝辛看完,嘴裡勾了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下一刻便將這一封奏摺點上了油燭,紙極易燃燒,不消片刻功夫,已經化為一堆灰燼,仿佛剛剛不過是自己出現過的一場幻覺罷了。

  那日,許老爺和帝辛在殿內商談許久,最後帶著昏睡的許歡喜回府時已是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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