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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等等吧,她現在這狀況,顯然沒有什麼心情再理我們這十年未見的爹娘。”鍾翰良嘆了口氣,在門口看著仍是一臉憂容的安若好。

  安若好摸了摸凌庚新的手,比剛剛是好了些,但仍是冰涼。她掀開被子看了看,腳上纏了繃帶,看不出怎麼樣了,但是鍾大人說他需要靜養一個半月,看樣子還是挺嚴重。

  安逸然和鍾翰良逸然達成共識,還是等那個偷了他們女兒的小心肝的小子好了再說,但是說了還要很久呢,這日子可有得煎熬了。不過,貼心的小棉襖好歹在自己眼前,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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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毓瑾看爹娘那樣,看來暫時是認不成妹妹了,但是妹妹看起來比小時候更好玩了呢。他看其他人都去了偏廳,他才不去湊長輩們的熱鬧,反正“那個人”暫時也沒事,不如去逗逗她?

  鍾毓瑾這麼想著,便躡手躡腳到安若好背後:“小妹,這是你相公吶?”

  “嗯。”安若好正眼都沒看他,她生怕凌庚新一不小心就出了什麼差錯。他一直好好的,這突然間發生點什麼,讓她很是難受。

  “你們成親多久啦?”

  “有四個月了。”

  “哦。”鍾毓瑾算算日子,看看這妹妹的樣,也沒有懷孕的跡象。嗯,暫時還當不了小舅舅。

  鍾毓瑾看安若好完全沒有要理他的跡象,只能自己找話問:“小妹,你以前在哪兒住呢?”

  “舜水村。”

  “舜水村?什麼破地方,沒聽過。”鍾毓瑾嫌棄地搖頭。

  安若好聽到他嫌棄的話語,轉過來盯了他一眼。

  “我,我只是沒聽過,沒有別的意思。”鍾毓瑾看安若好難得用正眼看他,連忙道,想著還是該換個話題,“你相公貴姓吶?”

  “姓凌。”安若好感覺到凌庚新的手慢慢回暖,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姓凌?”鍾毓瑾似乎想到了某個人,皺了皺眉。

  “笑顏,用膳了。”白婧嬋過來叫道。

  “你們吃吧,我不餓。”安若好搖搖頭。

  “這……”白婧嬋看她的臉色因為一夜沒有休息,現在已經很疲憊,她回頭看看正進門的齊斐揚,示意他勸勸。

  “笑顏,先用膳吧。鍾大人說了沒事就不會有事的。”

  “可是他怎麼還不醒呢?”

  “笑顏,喝完粥吧。”安逸然端進一碗粥來,其實她也曾經這般守過受傷的鐘翰良,所以她知道那種煎熬。即使知道不會出什麼問題,一顆心還是放不下。

  安若好看到她親自端了粥來,連忙站起身來:“多謝安大人。”儘管她不知道這安大人究竟是何方人物,但那些畫卷上的故事,而且能夠讓齊大叔尊敬至此,都顯示了她不是一個普通的婦人。

  “即使沒有胃口,這薏米粥卻是極慡口的,不會膩。”

  “是。”安若好看大家都看著她,也不好再推辭。而且她想起來,自從離開了舜水村,她已經很久沒有喝薏米粥了。她嘗試著拿了一小口,可是剛剛喝了一口,眼淚就流下淚了,這個味道很熟悉。和米老頭還有凌庚新做的差不多,但是感覺味道更好些,而且有媽媽的味道。

  “怎麼,不好喝?”安逸然看她落淚,慌道。

  安若好噙著淚水搖搖頭。

  “到底怎麼了?”鍾毓瑾見她欲哭不哭的樣子,有些暴躁。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味道很熟悉。”

  “你記得?”安逸然剛剛平靜的心情又激動起來。

  “記得什麼?”安若好詫異抬頭。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

  “安逸然安大人。”安若好這時才仔細地觀察了她的眉眼,細長濃密的睫毛,眼角微翹,鼻樑俏挺,嘴唇抿得殷紅。她的年紀應該也有三十七八了,但她的眼睛和笑顏的眼睛幾乎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難道,她是……

  “逸然,你別為難她,她那時才五歲。”

  “娘?”安若好輕聲疑惑道,帶著極大的不確定。

  “你終於想起來了?”安逸然喜極而泣,將她擁入懷中。

  安若好卻呆了,因為在現代的時候,她也是到了二十幾歲時才被找回去,但是那邊的父母找到她只不過是為了利用,所以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夠釋懷。現在,她對於這具身體突然出現的父母也忽而生了些許牴觸之情。

  “我的小阿好,你怎麼了?”安逸然看她眼中剎那間浮上了一絲抗拒,心中微顫:她是在怪他們嗎?

  “你叫我什麼?”安若好猛然聽到這熟悉到骨子裡的稱呼那些沉澱了記憶一下子如開了閘一般湧出來,心底萌生了悲意。

  “阿好,你的名字應該叫鍾若好,而不是笑顏。”

  “鍾若好?”安若好聽這名字,那代表了一段不堪的過去,她不喜歡。

  “你不喜歡?”安逸然握住她微顫的手,她的手冰涼,幾乎涼到了她心裡,“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改的。”

  “你為什麼說我是你女兒?”安若好發現她的腦子混混沌沌的,她急需從頭開始理一遍邏輯,為什麼現在突然跑出兩個人說是她爹娘,雖然她心裡已經信了。

  “你的脖頸上有一朵狂花胎記,這朵花獨一無二,這世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那是因為我在懷著你時曾受人迫害,為了保命,你爹取采了狂花。狂花雖然助我續了命,但是本身也是有毒的。沒想到,最後狂花帶著毒性附到了你身上,過幾日,還得讓你爹把你體內的毒清了。”

  “你說我脖頸上的胎記是因為中了毒?”

  “嗯,不必緊張,看你如今,也只是身子弱些,並沒有其他症狀。不過若再長久些,可能會影響生養,如今把你找回來解了毒就沒事了。”

  安若好沒想到脖頸上那朵被凌庚新誇讚了好多次香氛四溢的胎記竟然是導致她月事不調,身體虛弱的元兇。

  “還有你脖子上的玉墜,是你滿月時我給你親自戴上的。雖然看著不起眼,但這是皇上親自賞的。”

  安若好低頭看了看溫潤的水滴型玉墜,沒想到它還有來頭,難怪那時候齊大叔和白先生都認了出來,也只能怪那時她一門心思都在逃跑上就沒注意這些細節。

  “那我是怎麼被抱走的?”

  “十年前,我的你爹因為遭人陷害,卷進了一起滅門案中。那時的事情很複雜,即使是現在也難以釐清,你是被一個不知名的賊人偷走的,你被偷走之後我們一直在尋找,但沒想到你居然就安安靜靜地生活在一個我們根本不會注意的小村落里。”

  “不知名的賊人……”安若好心想說的該不會是霍楚玉吧?但是她不是曾經的凌笑顏,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她的生身父母就在眼前,她要認嗎?

  “你記得什麼嗎?”

  安若好搖搖頭,卻又想起凌庚新之前殷殷叮囑的言語:若是有人來認親,讓她千萬別答應。

  可眼前的狀況已經很清楚,齊大叔和白先生,甚至婧嬋姑姑和安老太君都早已知道她是鍾大人和安大人的女兒,安逸然的話也應證了她的身份:她應該認祖歸宗的。

  鍾翰良和安逸然都從她糾結的眉心看出了她心中的煩悶,對視一眼,鍾翰良道:“爹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我們都出去,你靜一靜吧,我們能等的。”說著,鍾翰良便吩咐了大家出去。

  安若好聽著門被掩上的聲音,坐到凌庚新床前,他還在睡著。她將頭靠在他肩上,輕輕地說著自己的煩悶:她應該認他們嗎?但是他之前為什麼那麼說呢?他在擔心什麼?

  她靠在他胸口,忽而覺得他的心跳似乎越來越弱了,她猛地抬頭,卻發現凌庚新的整張臉又呈青紫狀。

  她的腦子轟的一聲,幾乎是跌撞著跑出門去:“爹,娘,他,他……”

  鍾翰良等人聞聲連忙進門看凌庚新,鍾翰良把了脈,探了鼻息之後,只對著安若好搖頭。

  安若好的心似乎突然間就停了,全身都沒了感覺。

  “阿好,他不在,我們會給你找個更好的良人。”安逸然安慰道。

  “我誰都不要,我只要他!”安若好嚎啕大哭,“二哥,二哥!”

  可是,任憑她大哭著,凌庚新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冷,直至最後沒有了一絲氣息。

  “二哥……”安若好只覺得整個天都塌下來了,眼前一片黑暗。

  “顏顏,顏顏。”忽而,凌庚新焦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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