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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眼下有嚴肅問題擺在面前,她正了正神色,認真問道,“陛下不是玩笑?”

  他清清嗓道,“君無戲言。”

  這就是真的了,她還是深感不可思議,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見她如此表現,他嘆了一聲道,“從前不是說自己狗膽包天?現在朕成全你了,你還反而不信了?”

  她聞言想了起來,昔日還在乾明宮做女官時,同他說過的話。

  他問她為什麼不願入後宮?她為了叫他打消念頭,便說不想為妾。

  當時她一心出宮,知道這不可能,才如此答他,卻沒成想兜兜轉轉到了現在,居然要現實了?

  他神情嚴肅,沒有開玩笑,她倍感震撼,想了好久才想起要說什麼,試著問道,“陛下抬愛,臣妾無以為報……只是,只是會不會引人非議?”

  宇文泓淡淡笑了笑,“朕一個大男人,要娶誰為妻,還用得著聽別人非議?”

  說完撫了撫她,半是解釋道,“這陣子忙於戰事,沒什麼時間與精力同他們周旋,所以才要等朕回來以後,放心,朕決不食言。”

  其實從今年開春的時候,西北就已有戰火徵兆,在段家母女回大理後,漸漸地愈演愈烈,加之又有國內其他政務,他其實很長時間以來都忙得連軸轉了。

  她當然心疼他,但此時在商議大事,她把心思放在當下,趕忙又問道,“那……太后那裡呢?太后一向注重注重出身,您立臣妾為中宮,她老人家大約會有意見吧?”

  宇文泓聞言卻沒當回事,很有信心的否決了她的擔憂,“太后……不會有什麼意見的,放心。”

  靜瑤覺得很奇怪,忙問道,“陛下為何這樣說?”

  說實話自從太后壽宴過後,對她的態度就大為改觀,她一直納悶著呢!

  宇文泓卻咳了一聲,又摸了摸她的孕肚,說,“因為你有大功啊,瞧,你接連為她老人家添了兩個小皇孫,她喜歡你都來不及呢……”

  這一聽就是在敷衍好不好……靜瑤扁了扁嘴。

  宇文泓望見她的表情,知道她不信,只是道,“不管怎麼樣,你相信朕就是了。”

  語氣堅定,意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靜瑤點了點頭,倒不再琢磨此事了,躺了下來,輕撫他的前襟,道,“後日就要離別了,陛下此去要多久?”

  宇文泓已經有了預估,道,“要看戰況,就算趕路,來回最快也要一個多月。朕這次,不僅是說說而已,要好好叫他們長長記性。”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清楚的叫人感覺到了他的決心,靜瑤點了點頭,給他鼓勁道,“陛下定能旗開得勝。”

  宇文泓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一吻。

  ~~

  第二日醒來,宇文泓便召集人手,安排事項,忙碌了一整天,傍晚的時候,特意去了福寧宮用晚膳。

  打一早起,他要御駕親征的消息便已經傳出,此時太后也正有許多話要同他說。

  母子二人在飯桌前坐下,太后面對著滿桌的佳肴也沒甚胃口,只顧著關問道,“陛下此次親征,可有勝算?無論如何,要保重龍體才是啊!”

  有道是兒行千里母擔憂,尤其母后還特別在意自己,宇文泓故作輕鬆的笑道,“您放心,兒子也已經是當了爹的人,不是從前的毛頭小伙,若沒有勝算,不會冒進的。”

  太后點了點頭說是,又道,“想起陛下從前屢屢負傷,哀家這心裡就難以安生,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如今已經有了彥兒,還有一個正在肚子裡頭孕育,無論如何,行事一定要倍加小心。”

  宇文泓應承下來,既然提到孩子,便順嘴道,“兒子此去,少說也要幾個月,阿淳母子三個,就拜託母后了,您大人有大量,有些什么小事,就不要多在意了。”

  他儘量揀好話,小心提醒,太后聞言,嗔了他一眼,“陛下這話說的,哀家就如此小肚雞腸不成?你儘管放心著前去,哀家到時候一定會把這母子三個平平安安的交到你手裡。”

  宇文泓笑笑,“是朕失言了,阿淳那裡,朕也囑咐過,叫她盡心體諒您,有母后這話,朕就放心了。”

  在宇文泓看來,對於阿淳來說,現如今最大的妨礙也不過就是太后這裡,除此之外,在這宮牆之中,他雖不在,但有禁衛軍把手,總歸是安全的。現在眼見太后也也應承下來要好好照顧她們母子,他便放下心來。

  到了第二日一早,大軍在宮門外整裝待發。

  皇帝重新換上戎裝,浩蕩儀式後,便出發了。

  ~~

  皇帝御駕親征,京城萬人相送,所有人都知聖上從前便是戰無不勝的鐵將軍,便都對此次征伐北遼有著莫大的信心。

  依然是那座金明池畔的茶肆,眼看著御征軍大部隊出了京城,又有人來報信了。

  “王爺,皇帝已經離開,此去北遼路途漫漫,宮中空懸,想來,咱們是否可以有所行動?”

  此刻,那端坐在雅室中的人眸光微凝,淡聲道,“的確是難得的時機,不過,也要確保萬無一失才好,切不可如同上次一樣。”

  面前肅立的人立刻低頭道是。

  上一次的確是吃了大虧,一班人馬準備良久,居然最後會拜倒在皇帝設好的陷阱中……

  那一日謹身殿的圍困,現在想來,依然歷歷在目。

  若非當時木青以身護主,王爺興許就在劫難逃了,數百人拼盡全力,才使喬裝的主子終於逃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平安隱匿在京城中。

  面前的人不說話了,宇文銘還在琢磨著心事。

  手邊茶爐燃著金炭,不一會兒功夫,那茶爐就沸騰起來,他隨手提起,自己泡好一杯香茗。

  半邊面目被刻意垂落的烏髮遮擋,手下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知道他一定是肅冷的。

  畢竟經歷上一次宮變,他的心性大為不同,面上不再如從前那般隨和,常常是冷峻的,甚至叫人看不透。

  茶香絲絲縷縷,已經從杯蓋底下蔓延而出,他卻沒有動,想了一會兒,問道,“可還能聯絡到北遼的人?”

  手下道,“興許有辦法,屬下盡力。”

  宇文銘嗯了一聲,“去吧,先不要聲張,靜待戰況,隨時見機行事。”

  屬下得了令,躬身退到雅室之外。

  宇文銘想了一會兒,這才終於揭開了茶杯的蓋,送到唇邊時卻發現,香味不對,水溫也已經涼了下來。

  他微微皺眉,將茶杯重新放回桌上,換了一隻甜白釉的梅花蓋杯,重新泡起。

  第一百二十章

  轉眼間, 皇帝已經離宮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里他在行軍趕路,顧不得給她寫信,她也不敢輕易去信打擾他,想辦法找來一張輿圖, 每晚在燈下估算著, 他大約到了什麼地方。

  她到現在才明白,原來對一個人的愛到底有多深,只有等到離別的時候,才能全部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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