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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引得李母一笑,就是,眼看著好日子就要開始了,她安心享受不就成了,多操這些閒心,豈不是庸人自擾。

  眼看李家母親好不容易來棠梨宮一趟,還費心為自己做了這麼多的點心,靜瑤有心將母親留下來一起用膳,李母卻很知分寸的婉拒了,“多謝娘娘的好意,今次我能進到這棠梨宮已屬萬分榮幸,不敢再叨擾了,請娘娘保重身體,等皇嗣降生,老身再來探望您。”

  靜瑤只好道謝,她能感覺到,自己雖然升了妃位,但相較於上次相見,李母顯然更加拘束了些,雖然言語間依然親切,但從始至終一直稱她娘娘。這大約是這華麗的棠梨宮給了她壓力吧。

  靜瑤只得說好,李母便告退了。她不便出門,好在有倚波替她相送,望著李母漸行漸遠的背影,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遠在青州的娘親,所幸宇文銘宮變之事沒有波及到陸家的人,且聽說兄長還藉機提了差事,青州依舊安穩。

  這就好,雖然天各一方又不得相認,但只要彼此好好活著,就勝過一切。只是眼看又到中秋月圓時,她心間難免堆起惆悵,不知今生可有再次相見的機會……

  ~~

  中秋。

  其實相較於民間,宮中的諸多節日都很是無趣,一堆面和心不和的人坐在一起,表面笑語晏晏,私下卻各懷心思,那些宴會表面看來華麗,實則乏味的很。

  尤其如今太后與皇帝之間也有了嫌隙,這中秋家宴便愈加沒甚意思了,於是左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流雲殿的晚宴便草草結束了。

  從流雲殿回棠梨宮的御輦上,宇文泓稍顯沉默,靜瑤暗自猜測,這或許與太后有關,畢竟自從給武寧郡王指婚後,這母子倆每每見面,都比從前沉默許多,初時皇帝還試圖主動示好,但見太后屢屢涼薄之後,也漸漸沒了耐性,於是最終演變成了如今的局面。

  親生母子漸行漸遠,靜瑤能了解宇文泓的失望,有心從中緩和,但想到太后對自己的介懷,又只得做罷,算了,她已經在盡力討好,奈何始終不能合太后心意,畢竟出身是她改變不了的。

  但她在乎的是宇文泓,她真心希望他快樂,所以想了又想,主動提到,“陛下,眼看時辰還早,不如去棠梨宮賞月可好?”

  宇文泓回神,聽清她的問話,淡淡笑道:“賞月倒是不錯……只是棠梨宮並非最佳的地方。”

  他賣了個關子,倒惹得靜瑤好奇起來,忙問道:“那哪裡是好地方?”

  宇文泓幽幽嘆道:“若要出塵,該去京郊的元微山,那裡的夜晚,孤月照空山,無喜亦無怒。若要入世,那非宮中角樓莫屬,登高望月,盡攬京城繁華。”說著看向她,“你喜歡哪種?”

  靜瑤有些意外,沒料到從前言語簡練直接的宇文泓今夜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詩意的話來,她想了想,回答說,“孤月照空山,該是別有一番意境的,但現在時辰晚了,臣妾又大著肚子,等爬到元微山的山頂,沒準兒該明天早上了,不如就退而求其次,去角樓吧。”

  她眉眼彎彎,看起來興趣濃厚,宇文泓便欣然點頭,對車夫發話,叫將御輦駛向了角樓。

  很快就到了地方,宇文泓先下了車,再扶靜瑤下來,兩人相攜登上角樓。

  剛才發話要來此,便立刻有侍衛先行來預備,所以等到他們到時,裡頭備好了座椅甚至茶點。靜瑤挺著孕肚爬了上來,好奇的走到窗前眺望,果然見如宇文泓所說,此處視野很好,京城縱橫交錯的街道盡收眼底,因今日是佳節,城中燈火交映尤其熱鬧,喧囂的夜景遙襯出天上圓月的清亮,仿佛在賞一副流動的圖畫。

  看了一會兒,靜瑤不由得好奇問道:“陛下從前常來這裡賞月嗎?”

  宇文泓倒也沒瞞她,直言說:“從前小的時候還住在宮裡,晚上睡不著,就會偷偷溜到這裡來。”

  原來是這樣,這裡到底是他長大的地方,也不奇怪他到處都熟悉了。

  她又好奇道:“那元微山呢?”她記得元微山住著那位姓葉的神醫,她忽然好奇起來,又試著問道,“陛下與那位神醫是怎麼認識的?”

  她覺得他身體強健,總不該是遇到什麼重病,御醫醫治不了,需到宮外遍尋名醫吧?

  宇文泓一怔,“這個嘛……”

  作者有話要說:  靜瑤:說出你的秘密吧。

  皇桑心虛搖頭:不不不,為夫沒有秘密,為夫生而完美。

  第九十七章

  原本是來登高賞月的,沒料想卻被阿淳冷不防的問起與葉遂的相識,這可叫宇文泓著實有些措手不及。

  他怎麼認識葉遂的……

  自然是因為當初自己那惱人的頑疾,又不得在宮中召御醫問診,便只得悄悄地四處尋訪民間神醫唄……

  那時候他偶然聽得葉遂大名,便急忙趕去元微山,哪知去的不巧,葉遂進山採藥去了,他按耐不住心中急切,親自上山去找,只可惜元微山太大,一行人從下午找到了晚上,甚至在荒山里迷了路,也始終沒能見著葉遂的身影。

  當然,後來他平安下了山,並且還是見到了葉遂,只是那一晚元微山中的月色,卻給他帶來了極深的印象。

  雖然這些事他清清楚楚的記在了腦子裡,但現在阿淳問起,他卻依然不想告訴她。

  畢竟,實在太關乎自己的顏面與威儀,況且還有一點,他現在並不願讓她知道,他當初注意到她,是源於那個夢……

  雖然初時他對她是打了那個念頭,但現在,她的意義早已不在於此。

  他咳了一聲,撒謊說,“那時朕中了箭毒,怕太后知道了擔心,不敢在宮中醫治,便只好出來尋神醫了。”

  “又是毒?”靜瑤聽他這樣說,驚訝又心疼,“陛下為保江山安寧,實在辛苦了。”

  “嗯……”他咳了一聲,含糊說,“朕……還好,不必擔心,反正……現在都好了。”

  是的,不管過去曾經多麼殫精竭慮,多麼束手無策,現在卻都好了,這不,眼看著親生骨肉就要出生了。

  怕她再問下去難免要露餡,他便撫了撫她的孕肚,關懷道:“這裡風大,可冷?”說著要解自己的外袍。

  靜瑤忙要拒絕,“陛下使不得。您身上的可是龍袍,豈不是要折煞臣妾?”

  尤其今夜他出席宮宴,穿的還是通袖膝瀾,肩袖上全是繁瑣的龍紋,這般精緻的龍袍,她可承受不起。

  然儘管她這樣說,宇文泓還是自顧自的將外袍解了下來,硬是給她披到身上,還責令說,“好好穿著,凍壞了怎麼好?”

  他面色認真,她只好遵是,那外袍上熏了香,絲絲縷縷的鑽進了鼻尖,叫她心間頓生溫暖,她倚在他的前襟,想到他方才宴間的悶悶不樂,還是問道:“陛下方才不開心,可是為了太后?您與太后畢竟血濃於水,等太后緩緩,總會好的。”

  聞言宇文泓嘆了口氣,終於肯對她吐露心聲:“朕總覺得,太后越來越聽不進道理,執意專行,固執得叫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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