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卻並非再為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心疼。畢竟那是走投無路的一招,若非兩人的婚事初時遇了阻,他才不會叫蕭毓芸懷上自己的種,令他憤怒的乃是他精心策劃,甚至給她用了藥,卻沒料到現在就這樣敗了,還不到兩個月,這胎居然就掉了。

  雖然在他原來的計劃里,只要成了事,這孩子根本不會叫蕭毓芸生下來,但現在時機未到這胎就掉了,一切豈不成了無用功?

  但生氣的並非他一人,蕭毓芸此時更加憤怒。

  這孩子雖在她的意料之外,但她也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然而這才不到兩個月,好不容易釀釀起來的期盼就落了空,她的失望可想而知。

  打從疼痛中緩過來後,蕭毓芸就開始大發雷霆,不止手邊的東西,就連屋裡頭的物件,只要能砸的,都沒逃離噩運。

  脾氣發過一陣,她蜷在床上掩面痛哭,這時候聽見門響,宇文銘進來了。

  蕭毓芸看清是他,不由得冷笑問道,“你來做什麼?孩子沒了,可合你的心意?”

  宇文銘心間一頓,莫不是被她看穿了打算?

  但現在雖然孩子沒了,蕭毓芸還是該儘量挽留,所以宇文銘依然要演戲,皺眉對她說,“阿芸,你為何這樣說?這是我的骨肉,我一樣愛他,現在他沒了,我跟你一樣痛啊!”

  蕭毓芸卻似乎不怎麼信他,咬牙道,“你會痛?若不是你的那個好女兒,我的孩子哪裡會這樣離開?”

  他的女兒?

  宇文銘一怔,忙問道,“你在說什麼?這與慧怡有何關係?她還那么小……”

  話未說完,蕭毓芸打斷道:“沒關係?她前日給了我那個香囊,我還滿懷欣喜帶在身上,今日孩子就沒了,你敢說這跟她沒關係?呵,好個小丫頭,真是隨了她的生母,竟這般陰毒……”

  蕭毓芸話說到此,宇文銘直覺腦間轟然一聲,慧怡,怎麼可能是慧怡,她才六歲,還是個孩子啊……

  但蕭毓芸言之鑿鑿,又叫他不敢掉以輕心,他忙道:“那個香囊在哪裡,快給我看看!”

  蕭毓芸並不理他,他只好看向屋裡的婢女,厲聲問道:“東西在哪兒?”

  他面上猙獰,婢女嚇得一哆嗦,忙將那香囊找了出來,蕭毓芸見他不肯相信,冷笑著叫來大夫,叫當著他的面再度查驗,而後果然就見,那大夫向他稟報稱,香囊的香料里有麝香,此物很容易導致孕婦滑胎。

  這可猶如晴天霹靂,叫宇文銘一下無言,這香囊的確是慧怡做的,可她的女兒會有這般陰毒的心思嗎?

  他臉色難看,只得對蕭毓芸說,“此事有可疑之處,你先莫急,帶我回府查過,一定會給你說法。”

  蕭毓芸只是咬牙道:“不管是誰害了我的孩子,我定要叫她粉身碎骨,拿命來賠!”

  宇文銘不置可否,只是大步出了房門,疾馬趕回自己的王府。

  他一路異常心神煩躁,一進王府,立刻把慧怡叫到跟前來,神色嚴肅的問道,“慧怡,告訴父王,送給長公主的那個香囊,除了你自己,可還經過別人的手?”

  慧怡乖乖點頭,“回父王,香囊的皮是我縫的,香料是乳母幫我選的。”

  宇文銘緊盯著慧怡的眼睛,見女兒眸子清澈,根本不似在撒謊的模樣,這才微微放下心來,他就知道,怎麼可能是慧怡?那是自己寵著長大的女兒,她才六歲,怎麼會想到去害人?

  宇文銘臉上鬆緩了一些,同女兒說,“爹知道了,慧怡乖,先去用早飯吧,把乳母叫來,爹要問她些事情。”

  慧怡點點頭,卻又有些猶疑,問道:“父王,我的乳母沒有做壞事,您不要罰她。”

  小姑娘見父王神情嚴肅,看上去很是嚇人,所以隱約覺得,父王找乳母大約沒什麼好事,現在母親見不到,打小陪自己長大的乳母可是唯一的依賴了,她不想失去乳母。

  宇文銘將女兒的擔憂看在眼中,卻只是微微一笑,“放心,父王心中有數。”

  慧怡只好點點頭,被丫鬟領著下去吃早飯了,而緊接著,乳母戴氏就被傳到了房中。

  戴氏是個鄉下女人,從惠儀降生就在王府中照顧,平素膽小柔順,早先府中原有三個乳母,張恩珠正是看重她的老實,才一直將她留下來。

  戴氏見宇文銘臉色不對,心中甚是惶恐,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宇文銘寒著臉問道,“那香囊里的東西,是你替郡主放的?”

  戴氏老實點頭,“回王爺的話,是奴婢放的。”

  她倒坦蕩承認了!宇文銘繼續問道:“那裡面都放了些什麼?”

  戴氏老實回答說,“有蒼朮、合歡、佩蘭、香附、薄荷,還有一點麝香。”

  聽見那兩個字,宇文銘眸色頓時一凝,琛聲問道:“為何要有麝香?”

  戴氏原就一頭霧水,此時見他這般反應,嚇得連聲音都抖了起來,趕忙道,“回,回王爺,麝香有開竅醒神的功用,尋常香囊里都會用到,奴婢並不知有何不妥……”。

  是的,若對尋常人而言,麝香實在是一味尋常香料,可對於孕婦來說,卻不能常接觸,否則就有滑胎的危險,宇文銘並不確定,這乳母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才故意在給蕭毓芸的香囊裡頭加了麝香……

  作為同樣自小失去母親的人,宇文銘何嘗不懂女兒對乳母的依戀,但此次當真是戴氏壞了自己的事,他沒有心軟的餘地。

  加之現在戴氏是不是故意都已經不重要了,宇文銘自認為找到了罪魁禍首,遂向房中等候的木青發話,“拉下去。”

  木青點頭尊是,上前幾步,將戴氏拖出房去。

  ~~

  眼看著從早上到中午,乳母竟一直沒有回來,慧怡終於等的著急了,催促大丫鬟白霜說,“你去看看,乳母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我父王罰她了?”

  白霜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今早親眼看到王爺的神情,她在王府里待了多年,自然能猜到戴氏大約是有去無回了,只得安慰慧怡道:“郡主放心吧,沒準兒戴乳母出去跑腿兒了,地方遠一時回不來,您別著急,先把午飯吃了好嗎?”

  自從去年冬至那一場大火,家中的氣氛就已經不對了,慧怡雖小,但身在這樣的環境中,不由得敏感許多,加之早上父王問話時她就已經感覺異常,眼下戴氏一直又不回來,她終於開始煩躁,一把打翻了白霜手裡的飯碗,跺腳道:“你去不去找我的乳母?你不去我去!”

  說著竟獨自開始往外走。

  白霜一看郡主發了脾氣,只得趕緊跟上哄勸,然而慧怡人雖小,腿腳卻很快,很快就到了宇文銘的前院。

  但此時宇文銘根本不在府中,在查到是戴氏在香料裡頭放了麝香之後,他就又回了蕭毓芸身邊去做解釋了。

  慧怡覺得一定是父王把戴氏怎麼了,此時早已急出了一臉淚,院裡留著看家的昌賀見到小人兒這副模樣,趕緊迎了出來,著急道:“郡主怎麼忽然哭成這樣了,誰惹您生氣啦?”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