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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被騙著行男女之事,才尤為可恨!

  所以宇文泓充滿怒氣 ,又問道:“誰叫你來的?說!”

  此時榻上的淑妃正瑟瑟發抖,明明只差一點就成了,事情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

  此刻她眼前的男人怒目圓睜,額上青筋暴起,仿佛自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可是就在片刻之前,他明明還將她抱在懷裡,語氣那樣溫柔……雖然他口中喚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可他不知為什麼就清醒了,發現自己不是李妙淳,然後竟如此怒不可遏。入宮三年來,雖然見面的次數並不多,但淑妃從未見過皇帝如此暴怒的樣子——不,她猛然想了起來,上回在重華宮,要處死徐婉儀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

  而且就算那時,他怒的都不如現在這樣明顯。

  想起已經死了的徐婉儀,淑妃心裡猛然一陣涼,變得更加驚懼起來,勉強撐起力量來回答他:“啟稟陛下,太后娘娘聽聞您醉酒十分擔心,因李貴儀有孕在身不好在旁侍奉,便命臣妾前來照顧您。”

  宇文泓一怔,太后叫她來的,竟是母后,又是母后……

  他心底生出一股怒火,對眼前這個企圖矇混他的女人,甚至是對他的母后。她們合起伙來耍把戲,企圖矇騙自己,她們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他的帝王威嚴何在?

  他點頭冷笑,道:“很好,太后知道朕喝醉了,就叫你來伺候,那朕方才把你人認成別人,你怎麼不做辯解?”

  淑妃一驚,這樣怎麼回答?

  這是自己精心謀劃好的,她當然不能辯解,無論他把自己當成是誰,只要今夜能承幸便好,因為只有承了幸,她才能生下皇嗣啊!

  眼看今夜功虧一簣,她欲哭無淚,他的目光冷的可怕,簡直要殺人似的,她更是害怕,忙道:“臣妾以為陛下醉了,解釋也是無用,只盼著將陛下侍奉好,好向太后復命。”畢竟這理由實在牽強,她又急著辯解道:“求陛下恕罪,臣妾真的沒有其他意圖,您將臣妾錯認成李貴儀,臣妾怕您生氣,也一直沒有承認……臣妾一心只想伺候好皇上而已。”

  她這是在為自己脫罪,是的,他叫她“阿淳”的時候,她的確沒有承認,所以不關她的事,怪就怪他自己將人認錯了。

  好個有心機的女人,還真是滴水不漏!宇文泓冷笑一聲,道:“太后果真沒有選錯人,你做的甚好!只可惜朕要叫你們失望了!”說著忽然吩咐殿外,“來人!”

  福鼎幾個趕忙進了來,在外面就聽見皇帝語氣不好,此時非常識時務得撲通跪到了地上,道:“奴才在。”

  宇文泓道:“太后既派淑妃來乾明宮,朕便成全了她,從現在起至明日天亮之前,淑妃就待在此地,那裡也不許去。”說著他特意點明,“就以現在這個姿勢,不許動,膽敢違背,格殺勿論!”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現在這個姿勢?

  淑妃現在正垂首跪在地上,皇帝的意思是說,要叫她這樣跪一整夜?

  宇文泓就是這個意思。

  淑妃只覺得腦間轟然一聲,也明白了過來,這是在罰自己,他要叫自己在這裡跪一整夜!

  心裡真是萬般的委屈,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方才明明一切都好,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可是叫她晴天霹靂的還有那“格殺勿論”這四個字,從他嘴裡說出,如此清晰的響在耳邊,叫她遍體生寒,叫她沒有一絲膽量為自己辯解。因為她也實在是怕,宇文泓會就此查出別的什麼東西來……

  淑妃顫著聲兒尊了聲是,頭觸地面,連抬也不敢抬。

  可宇文泓還是滿心憤怒,簡直一刻也不想在此多待,索性大步出了乾明宮,一去不回。

  餘下的福鼎見狀,忙要起身跟上,走了幾步,又想起這地上的人,只好招呼了春雷幾個太監,使眼色叫好好看著淑妃,自己則趕緊快步追了出去。

  ~~

  夜風簌簌,撲面而來。

  出來的實在匆忙,原本已經就寢的宇文泓就這麼身著中衣在夜風裡走,偶有路過的宮人見到他這幅模樣,俱都是驚訝異常,只得伏在地上,絲毫不敢抬頭亂看。

  宇文泓毫不理會,徑直往前走,等到終於察覺自己形容不對的時候,已經到了棠梨宮門外。

  算了,他懶得去換。

  他徑直邁了進去,反正守門的太監宮女都跪在地上,根本連看也不敢看他。

  他一路雖然滿腔怒氣,好在也還記得靜瑤已經睡了,沒鬧出動靜來,只叫守殿的宮女們開門後,悄悄進了內殿。

  靜瑤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覺得床帳撩開,榻上上來了個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她倒並未在意,只是在半夢半醒間,慵懶問道:“陛下怎麼這麼晚才來?”

  她是在問他為何這麼晚才來,似乎一直在等他似的,叫宇文泓回想起剛才,不由得更加噁心,只是又怕擾了她睡覺,只得含糊道:“朕以為你睡著了,不敢來打擾你。”

  靜瑤彎起唇角一笑,睜開眼看看他,又閉上,狡黠問道:“那現在怎麼又來了?陛下一個人睡不著嗎?”

  她依舊懶洋洋的模樣,根本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麼,甚至還主動往裡挪了挪地方,邀他道,“夜深了,陛下快歇息吧。”

  方才滿腔的怒氣,在這安靜的棠梨宮裡,終於漸漸平息下來,他眼瞧著她臉上的狡黠笑意,以及在帳中那不甚明亮的光線里,在那薄被覆蓋之下,她身上的曼妙曲線,已經將要滿三個月了,她的小腹出現一點弧形,看得他心中一暖,那裡有他的孩子,是他此生第一個孩子……

  他順從躺了下來,習慣性的伸手將她攏進懷中,這才是她,這柔若無骨的身軀,那熟悉得暖暖香味,這才是她。

  宇文泓漸漸舒服下來,然靜瑤卻漸漸發覺了不對,她的臉貼著他的前襟,嗅到了不同於往常的氣味,她很清醒的判斷出來,那根本不是他常用的龍涎,那是另一種香味,是女子用的薔薇香。

  她心裡一顫,頓時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看他,這才發覺,他的鬢髮也是濕漉漉的,仿佛才洗過臉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這香味是哪兒來的?

  方才懷中軀體柔軟,現在卻僵硬起來,宇文泓也睜開眼睛,對上了昏暗中一雙明亮的眸子,這才察覺,她在瞧著自己,且滿眼狐疑。

  明明沒做什麼,但這眼神叫他還是不由得有些心虛,他輕咳一聲,問道:“怎麼不睡了?”

  靜瑤索性直接問道:“陛下才洗過臉嗎?鬢髮都是濕的。”

  他嗯了一聲,含糊道,“酒喝得太多,頭疼得睡不著,洗了把臉就舒服多了。”

  她一聽,忙要起身,“那臣妾去為陛下煮碗醒酒茶……”

  他卻按住她的肩膀,“太晚了別折騰,快睡吧。”

  說著又閉上眼睛。

  可還是感覺到懷中人在眨眼,長睫毛帶起簌簌的微風,直撲到他脖子裡,他只好又睜開眼,果然瞧見她依然在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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