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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暫且把前世擱下,需集中精力應對眼前的帝王才是,她心裡緊張的厲害,身邊也沒個幫忙的人,只她自己忙活一通,身上不由得出了一層汗。
她不敢看他,宇文泓卻在肆意的俯視她,那烏髮挽就的髮髻整潔,上無多餘飾物,卻散發一種淡雅清香,因為他自己的原因,乾明宮已經許久沒有女子了,自然也許久沒有類似的香露氣味。
他悄悄嗅了嗅,似是花香,但是否與那夜夢中的相同,無從驗證。
發頂之下,露出高挺的鼻尖和小巧的下巴,他從沒如今日這樣近距離瞧過女人,只覺得那肌膚之幼嫩,令他想到了幼時極愛吃的羊乳酥酪,他甚至想伸手試探一下,那皮膚是否也如酥酪一般,輕輕一戳就會破……
再往下瞧,嫣紅的唇瓣若隱若現,那晚的夢中,她撲上來親他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而那滋味……
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的關係,胸口不知不覺間籠起火來,燒的他口乾舌燥。
作者有話要說: 皇桑:居然停在這裡,朕要砂仁啊啊啊啊……
作者:嚯,再這麼暴力小心再關禁閉哦!
皇桑立刻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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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三合一)
袞服熏了龍涎, 透出絲絲縷縷的香氣, 與男人身上隱約的酒氣混在一起, 叫靜瑤心中愈加忐忑。
玄衣的系帶在右側腋下,但此時他未抬起胳膊,她沒辦法解。
從前無論為宇文銘或是太后更衣,到了這一步, 都會自覺抬起手來,她不知這位皇上為何無動於衷,莫非是在想心事?
她不敢抬頭, 只好試著輕聲提醒, “奴婢為陛下解玄衣。”
然而話說出口後,頭頂上的人卻沒什麼反應。
她等了一會兒, 心中愈加奇怪,只好抬頭, 試探著看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卻對上了那雙深邃的眼眸, 原本常年滿含冰霜, 拒人於千里之外,此時, 卻涌動著一種奇怪的意味。
似懷著探究,又似翻滾著**, 見她抬眼,他也毫不遮掩自己的視線,就這麼直直的看著她。
靜瑤心漏跳一拍, 他有英挺的眉,深邃的眼,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看這幅樣貌,不得不承認,宇文泓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加之獨特的清冷桀驁,更顯得人尤為出眾。
這是一幅不容忽視的長相,尤其與宇文銘還有幾分相似,靜瑤不敢再看了,匆匆移開視線,垂眸下去,試著又道一聲,“奴婢為陛下解玄衣。”
見她慌亂避開自己的視線,宇文泓微怔,直到聽清了她說的話,這才終於配合的抬起胳膊來。
靜瑤這才能順利解開他玄袍的系帶。
玄袍一打開,一股男性的溫熱氣息撲面而來,靜瑤經過人事,很容易分辨出,那氣息當中含著某種意圖。
她只希望是自己判斷錯了,這太危險了。
李妙淳好容易逃脫了宮妃的命運,還留有出宮的希望,倘若再進了虎口,以後將會是什麼日子?
娘家不高,不會晉到什麼高位,以後還是會一輩子困於宮中,而且,還要看是究竟多久的一輩子。
她不想再做妾了,不想做權利角逐的犧牲品,榮華富貴的滋味她嘗過,與生命與自由相比,那些都是雲煙。
所以她只想逃,手上的動作快了許多,那件華麗的玄袍被脫下放在一旁,替換的團龍常服早已準備好,她伸手去拿,然還未觸到衣袍,手卻一下被猛然攥住了。
宇文泓握住那纖細的手腕,輕輕一收,就將她帶到了近前,垂目看去,只見她驚嚇異常,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那雙好看的眼睛不再躲避,眸中清澈映出自己的倒影。終於觸到了她,就像觸到了那個夢,宇文泓體內的火越燒越旺,他現在滿心所想,就是重複那個夢境,做那晚沒做完的事情。
母后多麼懂他,他的傷寒才好,還未來得及親自開口,就把她送過來了,如此正好,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如葉遂所說,根本沒有問題……
可還有些不對,她並沒有如夢中一樣,眼中盛滿嫵媚,卻反而一派驚懼交加。大約是因喝了酒,他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了,他只是有些奇怪,開口問她,“你害怕朕?”
明明上次那樣妖冶大膽,主動勾住他的脖頸,熱烈的吻他。
靜瑤是真的驚懼交加。
他一下把她拉到胸前,身上散發的那種氣息越來越重,她也清楚的看見,那原本寒涼的眸中燃起的火,原來他沒有怪癖,她清楚的感覺到了男人對女人的攻擊性。
怎麼辦,現在就要被臨幸嗎?那豈不是永遠都逃不出去了?她不願,想盡辦法的自保,微顫著回答:“奴婢,奴婢愚笨,請陛下降罪。”
她是真的怕自己,瞧瞧,連聲音都顫起來了,這樣一來,豈不與別的女人沒有分別了?他微微有些失望,卻不想就此放棄,依然抓著她的手不放,打算就此將她帶去榻上……
情況緊急,靜瑤靈機一動,趕緊問道:“陛下要不要喝茶?您方才宴間飲了酒,現在喝杯醒酒茶,歇晌會更舒服一些。”
天知道靜瑤使了多大力氣說出的這句話,她想用這種方法提醒他,現在是白天,且是元正之日,新歲的第一天!倘若就此臨幸她,豈不白日宣淫了?那可是昏君所為,倘若他還清醒,該馬上放棄這個念頭的。
果然,就見宇文泓微微挑了下眉,這個時候問他要不要喝醒酒茶,看來她不是怕,而是不願,是因為現在是白天,還是根本就不願做他的女人?
他想問一問她,可還沒張口,忽聽門外傳來福鼎的聲音,帶著十二分的焦灼,在門外請示道:“啟稟陛下,京西南路襄陽府有急奏到。”
宇文泓一頓,這個時候到的急奏,想必不是小事,而京西南路正是前幾天雪災的地方……
靜瑤只見宇文泓眸色一冷,握著她的手也緊跟著鬆開,他肅正語氣對福鼎道,“叫御書房候著。”
福鼎應了個是,跟下面傳話去了,靜瑤反應過來,皇帝這是要擺駕御書房的意思,便趕忙繼續為他更衣,拿起那件圓領團龍袍為他換上。
皇帝換好常服,急匆匆往御書房去了,而御書房是禁地,有專門的宮人伺候,靜瑤是不必跟上的,眼看著人走了,危險暫時解除,她終於鬆了口氣。
沒能安靜多久,又聽見有人喚她,“妙淳姑姑?”
她回身去看,見是福壽,便問道,“二總管有何事?”
福壽的表情也肅斂不少,跟她道:“陛下方才是不是要您煮醒酒茶了?御書房這陣子有正事,可耽誤不得。”
她心間腹誹一下,哪裡是叫她煮醒酒茶,明明是她主動問的。不過既然耽誤不得,她便也顧不的多說了,趕忙說好,去了乾明宮的茶房。醒酒茶倒並不難煮,茶房都常備著材料,她很快煮好,要往御書房送。
福壽守在門外,見她端著茶盞過來,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陛下心情不太好,姑姑可小心伺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