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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泓淡笑一笑,神色有幾分慵懶,“御書房還擱著幾件摺子,兒子得過去了,茶點母后自己用罷……兒子倒想問母后要幾盆花,不知可以嗎?”

  太后愣了愣,“什麼?花?”

  宇文泓嗯了一聲,“寢殿中都是藥味,都追到夢裡去了,兒子記得上回來,聞到茶花的香味不錯,母后可以送兒子幾盆嗎?”

  太后下意識看了看靜瑤,含笑道:“怎麼不可以,哀家豈是小氣的人不成?”當即吩咐道:“妙淳,等會務必挑選幾盆好的,給陛下送過去。”

  靜瑤乖乖應了是,心裡頭無奈,這就是碎催的命,看吧,更衣煮茶也就算了,跑腿也得她來。

  用她自然是信得過她,但這也叫她隱約覺得不太妙,照這個態勢發展下去,她出宮的願望還能不能順利實現呢?

  不妙歸不妙,她想有命活到出宮,就必須照主子的話做。好在她不必親自動手,從福寧宮挑了幾名小太監搬著花,自己在前面領路就是了。

  今上親自開了金口,自然耽誤不得,御駕離開不久,她就領著人出了門,約莫兩盞茶的功夫過後,一行人就到了乾明宮。

  副總管福壽已經聽福鼎交代過,親自引著人往裡面走,御書房是禁地,且此時也正有大臣面見陛下,他們自然是進不去的,福壽便把人引到了寢殿裡。這花既是薰香用,擺放還是有些講究的,靜瑤粗粗打量一下殿中,叫人避開風口,按照合適的位置一一擺放好。

  從前是王府側妃,並不是沒進過宮,現今她是一名宮女,更是日夜生活在這裡,但兩輩子加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踏足君王起居的地方,說心裡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

  唔,這裡與太后的福寧宮不同,一看就是男人生活的地方,莊重冷峻的布置,處處彰顯皇權的至高無上,就連那張拔步床上繁瑣的雕花,都能在無形中給人壓力。

  她不敢逗留,將花布置好後便要告退,哪知卻被福壽攔住了。

  福壽笑眯眯的問,“敢問您可是妙淳姑姑?”

  福壽好歹是乾明宮二總管,在宮人中素來頤指氣使的主兒,這麼客氣可是鮮少見的,靜瑤禮貌回應,“總管客氣了,我正是李妙淳,請問您有何指教?”

  福壽繼續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就是有樁要緊的事想麻煩您,您可還記得那盆天雨流芳?”

  靜瑤稍稍一愣,很快就想了起來,點頭道,“記得,上回挪到乾明宮來了。”

  “正是。”福壽趕忙點頭,“您記著就太好了,聽我們大總管說,當時那花是您給救活的,你一定也曉得,這花兒有多嬌貴,眼看回來一個月了,頭些日子還好,但最近這幾天又似乎不太行了,咱們笨手笨腳的也不會伺候,想煩勞您去看看,不知您得不得空?”

  原來是這事,靜瑤點頭道:“您客氣了,就請前面帶路吧。”

  早聽福鼎聽過李妙淳的大名,今日親眼一見,福壽才知道原來這位美人除過艷壓後宮群芳,脾氣還特別好,一邊給她帶路一邊夸,“您真是爽快人!不瞞您說,這花是雲南那位段二王子贈與陛下的,陛下睹物思人,很是愛惜,特意發了話叫咱們好好照顧,但是這花嬌貴,咱們實在無法了,幸虧今天遇見您……”

  靜瑤不敢給他打包票,只得道:“您言重了,我其實也是個笨人,養花的事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哪裡有什麼真本事……”

  說話間很快就到了花跟前,正是御書房與寢殿相連接的地方,靜瑤瞧了瞧花的位置,又看了看花盆裡面,這才明白過來,跟福壽解釋道:“大約是水少了,光照也有些不足,您給換個半陽的地方,記得每兩天淋一次水,一定要淋透,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福壽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好,就照您說的辦。”

  靜瑤見花葉尖有些許枯黃,又道:“您這有花剪嗎?或是普通剪刀也可以,我幫您修一修葉片。”

  “有有,您稍等,”福壽應了下來,立刻回身去取,靜瑤趁等他的功夫,伸手撫了撫花細長的枝葉。

  須臾,忽然聽見有腳步聲臨近,卻在她背後不遠的地方停留下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滿是遲疑的響起。

  “……靜瑤?”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天,難道我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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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靜瑤一怔,想也沒想便當即轉身,卻不期然見到一個人。

  宇文銘。

  是他,沒錯的。

  這是她上輩子閉眼前見到的那個人,是她曾唯一愛過的人,她怎麼可能會忘了他的臉呢?

  靜瑤訝然怔住,那一瞬間,有百種念頭涌了上來,她想問出那個問題,上輩子沒有機會問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她?

  她還記得他當時眼中的痛苦,她還記得他說,“原本不是叫你……”所以究竟是為了什麼事,要捨棄她?

  她張了張嘴,眼看就要發出聲音,卻被回來的福壽給打斷了。

  福壽取了小花剪回來,瞧見宇文銘立在這兒,趕緊恭敬行禮,“奴才見過惠王殿下。”

  靜瑤被一下驚醒,思緒終於回到了眼前,對了,她不再是陸靜瑤,陸靜瑤已經死了,她是根本不相干的另外一個人。

  於是她也跟著行禮,垂首道:“見過殿下。”

  短暫的錯愕間,宇文銘也看清了那副容貌,雖然方才的背影以及擺弄花草的動作與她那樣相似,雖然同樣是一副傾國傾城的面容,但這女子不是靜瑤,他的靜瑤已經死了,死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他微微點了下頭算是回應,滿腹的悵然卻無處排解,但餘光看見不遠處御書房厚重的門扉已然開啟,只好斂起眼中的失落,重整神色,抬腳進到了御書房中。

  他走了,沒跟她說一句話,但這短暫的一面卻叫人心中堵上了一團巨大的棉花,一時再沒法平心靜氣,儘管靜瑤明知不應該,還是忍不住抬眼看向他,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入御書房。

  忽然,視線與兩道寒芒相觸,她不知此時的御案後,身著團龍錦袍的君王也正向外看著,冷玉一般的面容沒有表情,那目光卻如這莊嚴的乾明宮一般震懾人心,她自知失禮,慌忙垂下目光,心跳驟然加快起來。

  好在那門扉又關閉了,沒有聖旨要來治她的覬覦之罪,她鬆了口氣。

  福壽瞧見了她剛才愣愣望向宇文銘的一幕,八卦之心一時作祟,笑著問她,“姑姑可認得惠王殿下?”

  靜瑤也知道定是自己方才的失態被瞧見了,面上平靜道:“我從前在雨花閣佛堂里當差,沒見過幾位貴人,剛才惠王殿下大約認錯了人,我還奇怪呢,但又不敢亂認人,幸虧有您提醒,才知道那是惠王殿下。方才鬧了笑話失禮了,叫您笑話了。”

  宮中當差的人,尤其能近主子身的這些,個頂個的有眼色,福壽聽福鼎說過她,知道這位大有晉升的希望,因此並不敢怠慢,只是替她找台階下:“現今的這幾位王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臉上又沒寫著名字,您沒見過,認不出來也是人之常情,說什麼笑話不笑話的,您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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