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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暖閣離皇帝常待的東暖閣並不遠,淑妃也沒想到一下就到了這地步,說不開心也是不可能的,心裡的笑意不由的就漫到了臉上。

  落英見主子高興,越發說的起勁,輕哼道:“這哪裡是那位可比的?她以前仗著與太后的關係,時不時的來御前湊熱鬧,可陛下見過她幾次?這麼上趕著,也不嫌丟人……”

  淑妃雖然也對賢妃不滿,但好歹頭腦清楚,見丫鬟越說越過分,趕忙攔到:“好了,這是在什麼地方,還不趕緊閉嘴?快去看看衣裳送來了沒有,本宮要更衣了,等會兒還要伺候陛下喝藥呢!”

  今日出門時可沒料到要搬家,午膳過後太后發了話,叫她們直接跟著御駕來了乾明宮,淑妃不敢耽擱,因此只能另叫人回昭純宮去取衣物,論說這會兒人該到了,落英不敢耽誤主子的正事,收住了嘴趕緊出去查看。

  午後的琉璃窗底下,斜倚的日頭照得人暖意融融,許久沒這麼空閒了,宇文泓看了會兒書,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傍晚,睜開眼睛,殿中已經掌了燈,他伸了個懶腰,一旁的人瞧見了,趕緊上來輕聲細語的問候,“陛下可睡足了?”

  那聲音軟軟的,竟是個女人,他一愣,轉頭瞧見宮燈底下一張溫婉的臉,忽然想了起來,這是母后的費心安排。

  但母后不知,自打發覺自己“不行”之後,女人與他而言,有時候已經成了一種壓力……他拿自己沒辦法,所以一直逃避,漸漸的不叫女人近身。可如今雖是答應了母后叫女人進來,卻並不代表可以隨便出入他的身邊,他心下頓時有些厭煩,冷著聲問道,“福鼎呢?”

  淑妃並不是粗枝大葉的人,當然聽出了聲音里情緒,當下便心下一緊,勉強撐著平靜回話道:“回陛下,福公公就在外面候著,您若是有事吩咐,臣妾去傳他進來?”

  宇文泓又眨了眨眼,仍有些疲憊,對她的問題不置可否,只是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在這裡候了多久了?”

  淑妃垂著頭道:“御醫交代過,您晚膳前還需服藥,臣妾怕耽誤了您服藥,就提前煎好了……臣妾受太后所託,要好好伺候您,並不敢怠慢。”

  鼻尖傳來一股藥香,宇文泓凝眉望去,果然見到一旁的矮几上擱著一碗湯藥。

  湯藥還在散著熱霧,看樣子她進來沒多久,宇文泓覺得心中稍舒服了一些,緩聲道:“遞過來吧。”

  淑妃便趕忙端著藥碗來到榻前,重複中午時侍藥的動作,因為沒有宮人在旁,遞水與帕子都是自己來,動作倒是無可挑剔。

  又是一碗藥下去,簡直要苦翻五臟六腑,他忍著沒吭聲,只是沉沉的呼了口氣,淑妃伺機道:“御醫交代兩刻鐘後才好進膳,陛下想吃些什麼?臣妾吩咐人給御膳房傳……”

  話沒說完,被他揚手止住,“你自己用罷,朕有些疲累,還想歇一歇。”

  這就是叫她退下的意思了,淑妃低低應了聲是,便帶著托盤退下了。

  白著臉回到了西暖閣,她一路反思,方才可是哪裡做的不合適嗎?可想來想去,覺得並沒有,但方才陛下的模樣,分明那麼厭棄自己,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瞧過自己一眼……

  淑妃覺得很挫敗,自己明明比賢妃強很多,為什麼會是一樣的待遇?

  落英覷到主子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娘娘別急,陛下現在抱恙呢,想休息也在情理之中。”

  說的也是,畢竟太后也是叫她來伺候病人的,難不成還指望著這樣就能侍寢了嗎?他畢竟生著病呢!

  淑妃意識到這一點,一方面為自己心思羞恥,一方面又給自己打氣,他喝藥喝的那麼痛快,焉知不是給自己面子?左右只要伺候他快快康復了,自己就算大功告成了,在太后那裡也能得另眼相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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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後覺得殿中燈光亮的刺眼,宇文泓命人滅了幾盞,然等四周昏暗下來,他又覺得睏倦如同暗夜一樣,壓得他幾乎要睜不開眼了。過去一整年熬的夜似乎都在要今夜找補回來,他索性丟了案頭的奏章,倒在床上呼呼睡了起來。

  他一向睡得淺,昔日軍中養成的習慣,但凡周遭有什麼動靜,一定立刻醒來,然而今夜或許是乏了,他覺得,有種東西正引著他的意識往某個地方飄去,越來越遠,越來越深。

  他覺得不太妙,掙扎著要醒來,然而渾身仿佛被束縛住了一樣,動彈不得,他惱起來,想方設法要掙脫,卻不料又被什麼一推,瞬間墜跌了下去。

  他一驚,覺得大約是要粉身碎骨了,卻出乎意料的落在了綿軟雲堆里,周圍還有層層藕色帳幔堆疊,借著溫暖柔風,在輕輕搖曳。

  好一幅旖旎景象,他警覺的想,莫非是中了什麼妖邪之術?想拔出自己的赤霄,臂膀卻不期然的被人按住了,一雙柔弱無骨的手牽住他的衣袖,鼻尖傳來令人骨軟的甜香,一個女子輕聲在耳邊喚道,“陛下,您來了……”

  他一驚,定神看去,只覺得這女子的身形那樣熟悉,只是面上罩著一層紗,看不清楚,但他覺得自己該認識她的,卻又實在想不起她是誰……

  他帶著防備問道,“你是何人?”

  女子但笑不語,一雙微挑的桃花眼顧盼生姿,那眸子柔柔看著他,竟叫他心間一動,他嘗試摘她的面紗,她倒也不拒絕,面紗摘落的瞬間,給了他一個似有若無的笑,他終於認出了她,驚訝道,“是你?”

  她只是點了點頭,卻不知怎麼,腳下一絆,冷不防跌進他的懷中,頓時馨香撲面。

  她抬臉來吻他,不由分說。他怔愣一下,忘了拒絕與躲避,只知道那紅唇與懷中的身軀一樣,都是柔若春水,叫他乖乖承受的同時,身體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一種渴望從某個地方生出,遍布他的全身乃至發梢指端,最後匯成一條浩蕩的江河,在體內某一處瘋狂奔涌著,亟待找一個出口,而他隱約覺得,這個出口,應該就在懷中女子的身上。

  他身體狂熱起來,抵擋不住了,便開始反攻,熱烈的回吻她,將她壓在了身下……

  正要有所動作,耳邊忽然傳來焦急的呼喊,“陛下,陛下您醒醒啊……”

  他一驚,再低頭去看懷中,哪裡還有什麼人……

  一種悵然若失的悲涼頓時將人淹沒,他很想惱怒,奈何耳邊的呼喚聲有增無減,他終於放棄了要去尋找她的執念,腦間重新澄明起來,哦,對了,他是在夢中。

  他猛地驚醒過來,殿中燈光晃得人幾乎要睜不開眼,面前有幾張面孔,俱都在焦急的盯著他看,有福鼎,福壽,還有一個女子……可當看清了那副面容,心中卻忽的一涼,這不是她。

  福鼎福壽與淑妃幾個喚了他半天,原本個個都擰著眉頭,此時見他睜了眼,俱都如大石落地,福鼎激動的搶先道:“陛下您終於醒了,可嚇死奴才們了!”

  他皺了皺眉,想問一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下聚到他的床前,還未開口,卻先驚覺自己身體的異樣,頓時一怔,反應過來後趕緊驅散床前的人,“給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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