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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先生?”
坐在附近的秋田藤四郎疑惑地看他,“您的臉好紅——”
山姥切身體僵硬,抖著手又把被單往下扯,整個腦袋都藏到了被單後頭,聲音低低的,“不要管我!”
“啊,感覺很不對勁呢,山姥切他。”
大和守安定端著下巴若有所思,“跟平時的樣子也不一樣。”
加州清光也很疑惑,不是說出去上了個廁所麼?怎麼好像見證了世界末日一樣,一副快要崩潰了的樣子?
山姥切國廣緊緊攥著自己身上的被單,像是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一丁點兒的安全感,但是同伴們投射過來的一道道好奇疑惑的目光,卻簡直像是火把,把他炙烤得渾身都不自在。
——剛剛……他都做了什麼啊……
——明明在兩個方向,怎麼會走錯了?
——仿品就是仿品
——竟然……
——停住!不要回想!
——那可是主公!
“……”
猛然意識到自己剛剛一閃而過了什麼念頭的山姥切原本紅得要命的臉,瞬間慘白。
他刷拉一下站起身,呆滯地看向聽到動靜一起看過來的眾刀劍。
“你們誰,去一下浴室……”
他結結巴巴地說完,面露絕望。
長生這一次,死在了溫泉池裡,看起來像是腳滑了一下磕在了地板上,然後整個人暈倒進了水池。
嗯,沒錯,這一次,她是被淹死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好她衣服都穿得整整齊齊的……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為了長生,又補上最後一句
說好的要帶咔醬玩,所以先把他拽出來了,雖然只是小時候的他。
以及,這一次採用了遠方彼岸小天使提出的淹死在浴缸里的死法233333
很好,山姥切等待著接受狂風暴雨的洗禮吧
【山姥切絕望臉.jpg】
第10章
長生面無表情地坐在和室中央,對面,排排跪坐著一溜兒的刀劍付喪神,就連五隻總是很活潑的小老虎,這會兒都像是被氣氛給感染了,乖乖躲在主人身後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
沒人說話,難耐的寂靜,還有一種沉沉的壓力。
加州清光咬了咬唇,有點不安。
他們原本以為會迎來一場暴風驟雨,但是出乎意料的,長生醒來後不哭不鬧,安靜得要命,連話都沒跟他們講一句,就那麼沉著臉坐在那裡,反而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垂著視線,偷偷瞥了一眼跪在最中間位置被白布包裹著的山姥切國廣,這位不善言辭的付喪神顯然此刻更加無措,蒼白著一張臉,手指緊緊握攏著。
這樣下去不行!
他直覺地如此認為,不管主人是要哭也好,還是要打要罵發脾氣鬧情緒,他們都願意接受,但是這樣一聲不吭的安靜樣子,卻反而讓他有一種很不安的預感。
他咬了咬唇,忽然抬起頭來,“主、主人,這次的事情,都是我的疏忽!我明明做出了保證——”
“不、不是的,是我的錯。”
五虎退見加州清光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連忙就著跪坐的姿勢往前移了兩步,著急道,“是、是我沒攔住、沒攔住山姥切先生。”
山姥切有些錯愕地看著旁邊的兩個同伴,眼神掙扎,隨後像是做出了某個決定,雙手握拳落在身體兩側,額頭重重叩上地板,聲音低啞卻鄭重,“非常抱歉,我……”
他話沒說完,只聽到一陣衣料摩挲聲,然後是人影晃動。
“你們都出去。”
長生的聲音平靜得有些詭異。
“主公……”
長谷部忍不住道。
“出去。”
長生重複,眼神冷冷的。
一期一振看了看長生,按住壓切長谷部,率先低頭應是,剩下幾人便也跟著應聲,乖乖聽話都退了出去。
長生冷眼看著走在最後的加州清光闔上拉門,他那雙暗紅色的眸子閃爍著慌亂緊張的情緒,卻極力維持著鎮定的模樣。
……
幾人都沒走遠,俱都安靜等候在樓下。
“一、一期哥……”
五虎退很不安地拉著哥哥的手,緊張道,“主、主公大人她,好像很生氣,怎麼辦……”
和前幾次直接發泄出來不同,這一次,明擺著是生氣到了極點,連看都不想看到他們了。
一期一振也有些憂慮,但是注意到一旁整個人透出一股子消極到極點氣息的山姥切,他還是彎了彎嘴角,伸手輕輕拍了拍這位同伴的肩膀。
山姥切的身體狠狠一僵,頭壓得更低了,“不用管我。”
他停頓了好一會兒,才用著更加低沉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句,“都是因為我這個仿品的關係。才會變成這樣。”
“你別這麼想啦山姥切先生。”
加州清光努力提高了嗓音,用輕鬆的語調道,“你也不想要傷害主人的嘛,主人一定明白的。你看,我們之前都……”
他儘量彎起眼睛露出標誌性的可愛笑容,但是心底卻還是有些沒底。
就在這時,樓梯上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於是他們立刻屏息住嘴,一個個肅了表情像是嚴陣以待著什麼重大場面,齊齊看向樓梯處。
長生依舊帶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慢吞吞走了下來。
但是看到她的幾位付喪神卻都愣了一愣。
“主、主人您……”
加州清光看向長生身上穿著的衣服。
黑色的小皮鞋,及膝襪,百褶裙,制服襯衫和領結。那是長生剛來的時候穿的衣服,而在那天晚上開始,她早就已經換上了審神者的制服,現在……
加州清光睜大了眼睛,有些慌張。
長生走到他們面前站定,板著臉,“我決定了。”
她說話語調不快,於是一字一句很清晰地被幾位付喪神收入了耳中。
“我、不、干、了!”
……
長生想要遠離自己所在的英雄社會,遠離那些被職業英雄的事跡包圍的生活,這才選擇了遠遁到處於時空夾縫之中可以避開那些事情的本丸里當一名審神者。
她的個性讓她即便死亡之後也能再度復活過來,粗看之下是一種相當讓人覺得羨慕的個性,但是只有長生自己知道,這樣的個性給她帶來的究竟是什麼。
她怕痛是沒錯,但是她最怕的是被人發現她真實的個性。
不會死亡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可以去做很多別人不敢嘗試的危險的事情,他們也可以把一切能威脅到人身安全的事情都推到她身上,反正她又不會真的死掉不是麼?
與其讓別人承受可能會死亡的危險,不如讓肯定不會有事的她來做。
可是憑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