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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想去道帝敦在菲爾迦的家裡看看嗎?舒爾斐濟已經營造好了局面,只等著最終的勝利者歸來,帝都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舒爾哥哥?”維佐望著皇宮的方向沉默許久,把身體縮進鳳莊懷裡,輕輕嘆了一口氣。“走之前,我想去拜祭父親和姆父。”

  “我陪你去。”

  維佐的父親和姆父埋葬的墓地是帝都的平民墓園,墓園有專門的人員打理,糙坪整齊蔥鬱,道路潔淨,墓碑前隨處可見拜祭的人留下的鮮花。

  維佐數著腳下的台階,在一處墓碑前蹲下身,黑色的光亮的石碑上刻著父親姆父的名字生辰。維佐眷戀地撫摸著石碑上的字,把手裡的一束天香子放在墓前。

  維佐撫摸著石碑上的姓氏,“這是舅舅的姓吧?姆父的名字也是後來改過的。父親曾經和我說過他和姆父的相遇,那是一個黑窟塔星生物空間躍遷的日子,父親沒有來得及躲進防空洞,只好找了家看起來很結實的店鋪進去,遇見了同樣避難的姆父。”維佐抱著膝蓋在墓碑前的糙地上坐下來,“父親姆父剛過世的時候,我最喜歡來這裡,坐在他們面前,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如果不是舒爾哥哥和索亞記得,我甚至會忘了回家。”

  鳳莊在他身邊坐下,維佐在他身上找了一個支撐點靠著,說著記憶中往事,笑起來,“上將。”

  “嗯。”

  “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我沒那麼大的能量。”鳳莊好笑地道,把維佐壓著的頭髮撥開。“雖然當年釋迦盛會遍布帝國,但關於教皇或者釋迦祭子很少出現在公眾人前。後來的事情多是舒爾斐濟有意泄露給我知道。”未接觸舒爾斐濟之前,鳳莊對他的印象不過是這個人很有才華,加上不正常的上位,後來接觸多了,發現舒爾斐濟這個人心狠手辣,心機深沉不可叵測,越深交越會有一種感覺,似乎不知不覺中就會被舒爾斐濟在某個地方算計了。

  “舒爾哥哥向來聰明地讓人想要揍他一頓。”維佐笑著回憶,“我記得第一次見面,我們就打了一架。”他揉揉鼻子,“結果我還打輸了,當然舒爾哥哥贏得也不正當。後來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他的一個玩意兒,高興了過來逗逗我,不高興就把我掃一遍。我的腦子向來都是笨的,帝國軍校那樣的地方,如果不是舒爾哥哥在後面護著,我或許連畢業都等不到。父親和姆父過世後,我有意疏遠,舒爾哥哥也很少打擾我,似乎就是放任我了。直到那件事發生,我幾乎要忘了被他算計的感覺。”維佐看著鳳莊笑,“上將你那天也很容易中招了嗎?”按照鳳莊向來精明,即使醉酒也不可能做出那種舉動。

  說到這件事,鳳莊至今還有些頹敗,雖然現在已經知道幕後黑手是舒爾斐濟,但當時是誰對他下的手,他至今都沒有查到。

  “舒爾哥哥從來不喜歡舅舅一家。舒爾哥哥總是算記得很多很精準,只用一件事就解決了很多問題,我和舅舅一家劃清界限,”手指在鳳莊身上戳了一下,“我們算是相識了?或許還有很多他算計的,只是我想不到。一石二鳥,或者一石很多鳥。”

  “我從來猜不透舒爾哥哥的心思,只確信他不會傷害我……”維佐眼角餘光瞄到了什麼,猛然把鳳莊撲倒在地上,熾熱的火光擦著維佐的髮絲划過,鳳莊聞到頭髮被燒焦的味道。

  兩人在糙地上滾了一圈兒,維佐拉著鳳莊藏在一處墓碑後面。維佐很無語,出個門也遇上刺殺。對方是沖他們來的吧?維佐閉上眼聽著踩在地上的足音。人數不多,只有三人。足音和呼吸有些雜亂,沒有經過系統訓練,不過其中有個人手中端著重武器,維佐猶豫了一下,或許是中子炮或者能量湮滅炮,這兩種武器重量差別不大,維佐分辨不出來,希望是前一種。

  或許是顧慮聲音引來其他人,這幾人都沒有喊叫,無聲的炮火落在墓園糙地上,只有墓碑被炸斷是到底發出的聲音。墓園每塊墓地指間都有隔斷,用植物或者石柱或者鐵木等工藝,雖然阻斷炮火是異想天開,但隔斷視線無壓力。

  維佐拉著鳳莊往下一個目的地轉移,鳳莊的神色看起來從容過頭了。“上將?”

  “你真以為我們出門什麼人也不帶?”鳳莊道,反手拉了維佐往另一個地方潛行,“雖然單兵能力我確實比不上你,但隨便一個人上來就能解決我,我未免被看得太低了。”說話的時候,鳳莊的視線在維佐被烤焦了一大半的頭髮上停留了一會兒,眸色陰鬱。

  經鳳莊提醒,維佐才想起來,鳳莊的身份,確實不可能出門不帶任何保鏢,尤其是現在的多事之秋。只是在視線中看不到,他才自動忽略了。

  他們在另一個地點藏好,就聽到交戰聲,聲音響了五六分鐘,鳳莊的通訊器傳來保鏢的匯報,對方三人全部伏誅,兩人在戰鬥中死亡,留下一個活口。

  鳳莊讓把兩具屍體處理了,活口帶回去審問。

  這樣一被打擾,維佐也沒有在父姆墓前懷舊的心情,和鳳莊回了家。

  78、在帝都(五)

  維佐的頭髮焦了大半,只能剪掉。維佐不滿地看著鏡子裡面的新形象,他的頭髮本來就捲曲,這樣剪短了,散著頭髮蜷曲在腦袋上,紮起來就是一個兔子尾巴的小球。

  他這算不算“毀容”了?

  維佐認真思考著這個問題,糰子從外面跑進來,看到新形象的維佐明顯愣了一下才撲過來,“姆姆,”目光抑制不住地往維佐的頭髮上瞧。

  維佐捧著糰子的小臉,把他的視線從自己頭髮上擰開,“和羅納德道別了?”

  糰子的注意力被維佐的問題轉移了,點點頭,“羅納德說他要去塔賁,秀石叔叔也去,只有舒爾舅舅留下來。姆姆,我們能去塔賁找羅納德玩兒嗎?”說著有些悶悶不樂,“大哥和瑪爾法哥哥都留在帝都,”在維佐懷裡扭著身子,“姆姆,我不想走。”

  這可不是想不想走的問題,維佐好言好語地哄著糰子。

  鳳莊回來了,看著維佐的新髮型很是愣了一會兒。

  維佐惱怒,他知道新髮型不好看,但至於每個見到他的人都要“表示”一下嗎?

  鳳莊忍著笑走過來,從他懷裡接過糰子,湊過來在維佐臉上安撫地親了一下,“小安的東西收拾好了?”

  糰子點點頭,玩鳳莊衣服上的紐扣。

  鳳莊抱著糰子在沙發上坐下來,攬著維佐的腰,讓他坐在身邊,“頭髮很快就能長長,嗯,現在也很好看。”上將,你這句話說得違不違心?

  維佐盯著鳳莊看了好一會兒,鳳莊鎮定地轉過頭,和糰子說些廢話。

  維佐最終還是想到了辦法,鳳莊看著他腦後拖著的長辮子,看了很久才發現是接了同樣發色的頭髮,如果不是像他這樣長時間盯著看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維佐問起在墓園刺殺他們的人。

  “有些人看我不順眼,這幾天帝都治安有些亂,才讓他們以為有時機下手。這次離開,你有什麼東西要帶嗎?我預計我們在菲爾迦待不太長時間,主要還是在阿赫。”糰子在鳳莊懷裡扭著,尋求父姆的注意力。

  維佐眨了一下眼,“上將你準備去旗艦上生活?還是要塞?”

  鳳莊笑笑,抓住糰子的手不讓他搗亂,“沒什麼重要的大事,讓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菲爾迦原屬於帝國,沒什麼好操心的。只是阿赫和埃略特最近有些不穩,皇帝陛下下令驅逐紐特藍人,帝國內紐特藍人的聚集地主要是在這兩個地方。”

  維佐想到了什麼,想要開口,又想著或許是自己想差了,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鳳莊注意到他的神色,“想說什麼?”

  維佐點點額頭,“我在想,阿赫和埃略特,皇帝陛下的命令下得真巧,戰爭結束後不是應該穩定人心嗎?皇帝陛下似乎在反其道而行之。”他看著鳳莊,“或者這不是巧合……”皇帝陛下在忌憚道帝敦,尤其是皇帝陛下逝後不能快速選出繼承人的情況下,道帝敦——帝國第一貴族的身份地位,掌控帝國三個星域的實力,如果新上位的皇帝沒有足夠的掌控力,道帝敦就會成為帝國的隱患。

  所以皇帝陛下一手降隆恩於道帝敦(比如,授夏宣侯爵,授維佐伯爵),一手防備著道帝敦(比如,驅逐令的下達,給阿赫、埃略特帶來的不穩定)。維佐揉著眉,感覺當皇帝真是累人的活兒,這麼算計著,不死得快才怪。帝國的皇帝沒一個長命的,最長壽的也不過活了六十三歲。

  鳳莊搭過來手揉他頭髮,笑著,“果然用了心思在上面,你也能猜透一兩分。皇帝陛下不想帝國大亂,這種小手段不過是讓道帝敦在一段時間內不能過多插手帝國事務。攘外必先安內,道帝敦家不能丟開阿赫和埃略特的亂攤子不管,一心想著介入帝位爭奪。安頓阿赫和埃略特最多不過兩年,皇帝陛下賭的大概就是皇子中必須有人在兩年內擊敗其他對手,登上帝位。皇帝陛下既然下了戰帖,我接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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