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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拓和莫非都沒有說話。

  明紫哭得更為撕心裂肺了,“不要!”

  她還那麼年輕,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她真的不想就這麼死掉,而且還死得那麼恐怖。

  安也感到害怕,望著姜拓,眼淚失控地滑落了下來。

  “姜拓,你說,我到底先插哪根線,先電死誰?”劉銘函看看安學敏,再看看方明紫,“她們兩個,到底你最愛的是誰?”

  姜拓緊抿著嘴,無法言語。

  這樣的選擇,叫他怎麼可以開口呢?

  他當然是深愛著學敏,一點也不希望她死。可明紫呢?他也絕不可能會送她替學敏去死啊。

  “我知道。”安學敏卻在這時出乎意料地開口了,“我知道……姜拓最愛的人……自始至終……十幾年來——都是我。”

  “學敏……”

  姜拓的眼眉輕輕顫動,深望向她。這個時候她說這種話,傻丫頭,不是爭著送死嗎?

  “姜拓,明紫已經把一切的誤會都向我解釋過了。我知道,你自始至終都在愛著我——我,非常知足,也非常快樂。”安望著姜拓的臉,流著淚,也微笑著,“這一生,可以得到你這樣一份矢志不渝的愛,我很幸福,幸福得一點也沒有遺憾了。姜拓,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對你的心,也是同樣的。這一生,除了你,我沒有愛上過別人。這一生,唯一的錯誤,是我太懦弱。如果有來生,姜拓,我絕不會允許自己錯過你錯過十幾年。”

  轉頭,她望向劉銘函,視死如歸,“劉銘函,如果你想讓姜拓痛苦,殺我是最有效的。那個女孩請你放她走吧,她跟我們其實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只是我和姜拓之間的誤會而已。”

  “安姐姐……”明紫抽泣著望向她。你讓我怎麼報答你?安姐姐?欠你這麼大的情,我可一點也沒有辦法報答你啊。

  安用很溫柔很溫柔的眼神看著她,好像看一個妹妹,又像看一個女兒。

  明紫,別哭,也別難過。如果我死了,你就做我生命的延續,替我好好照顧姜拓。用你對他的真愛來撫慰他失去我以後的傷痕,好嗎?姜拓沒有了我,至少還有你。所以,你一定要勇敢地活下去,知道嗎?

  她再望向劉銘函,“劉銘函,這個女孩子,她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不是你所能惹得起的。放過她,也等於是放你自己一條生路,你完全不必因為一個無關痛癢的小女孩而自尋死路。至於你心中的恨,我理解,你要報仇,我也理解。如果你非殺一個人才可以解恨,就殺了我吧!我和姜拓,剛剛自一場漫長的離別中重逢,誰都不希望跟誰分開。你殺了我,姜拓會痛苦一輩子,那反而比你親手殺了他更解氣。”

  “別傻了,安學敏。”劉銘函尚沒來得及回應,莫非卻搶先說話了,“你以為劉銘函會那麼好心放過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嗎?”他冷冷地看向劉銘函,“他讓拓哥選擇,不過是另一場愚弄而已。劉銘函,你根本誰都不打算放過!”

  劉銘函臉色一沉。

  而姜拓贊同地朝安點了點頭,“是的,安,劉銘函他不會放過任何人。”

  “誰說的?”劉銘函打斷他,“你們求我啊,用最卑微最低下的姿態來求我啊,說不定我善心大發,可以放過她們中間的一個。”

  “不可能!”莫非道,“別忘了你灑滿了整間屋子的是什麼,是汽油!”

  “不錯,”姜拓接上去,“油,除了引火,還有一個作用是導電。她們兩個現在都坐在地上,而地上到處都是汽油,隨便你插哪一根線放出電來,她們都會同時完蛋。”

  “而且,連站在這間屋裡的我和拓哥也一起完蛋。”莫非接上去,“就算我們身手夠快,在你通電的一剎那轉身逃離——鐵門也是導電的,我們一開門也會完蛋。”

  “而你自己,真聰明,你穿了一雙很高的木屐,也戴了絕緣手套。”姜拓補充道。

  真是毒辣啊。

  安咬著下唇,倒吸一口涼氣。

  那麼姜拓,怎麼辦?我們四個人就註定要一起死在這兒?

  “呵!呵呵呵!”劉銘函僵硬地笑著,“真失敗啊,被你們拆穿了。原本,我還期望能看到你們跪在我腳邊苦苦哀求的情景呢。”轉而,笑臉收斂,“是的。我誰都不會放過,無論是身為罪魁禍首的姜拓,還是被人拿來當槍的莫非。莫非,到底我的腿也是毀在你那雙手裡的啊!”

  “王八蛋,真是卑鄙無恥,連女人也不放過。”莫非狠狠地瞪著他,突然,他從腰際又拔出了槍,“既然一樣要死,老子還不如先一槍崩了你!”

  “莫非!”姜拓手快,按住了他。

  “哥!”莫非焦急地道,“反正一樣是同歸於盡,我們不能讓他獨活。我開一槍,一場火把大家都燒個乾淨罷了!”狗急了也得跳牆,何況是人。

  “莫非!得饒人處且饒人,他落得如此下場,是我們欠他,也該我們來還。”

  莫非不可思議地望向他,“哥,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現在是他不放過我們!我們倒也罷了,安和明紫又有什麼罪過,要陪著我們一起死?”

  “是的,我們可以死,但學敏和明紫是無辜的,她們不該死。所以,”姜拓贊同他這句話,反手,他也抽出了自己的槍,但卻指向的是自己的頭,“讓我先死吧!”

  “哥?!”莫非大駭。

  “不要!姜拓!”安驚叫起來,叫得那麼急促,生怕叫晚了就無法阻止姜拓扣動扳機,“姜拓,不要……”

  極度的驚恐,第二聲,她已經再也喊不出氣勢,噎在喉嚨里,嗚咽……

  劉銘函也是充滿了吃驚的表情,“姜拓,你搞什麼鬼?”頓了一頓,他又恢復成陰冷的樣子,“反正要死,你卻玩自殺?臨死也想逞英雄嗎?”

  姜拓平穩地舉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位置,正視他,“劉銘函,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殺她們,不就想讓我臨死前嘗一嘗失去至愛的痛苦嗎?那麼如果我先死的話,就無所謂痛不痛苦,你的屠殺也就失去了你所希望的意義,是不是?”

  劉銘函的眼神一黯,咬牙切齒:“姜!拓!”

  被說中了!姜拓看到他的表情,更為篤定地說下去:“所以,劉銘函,我不會讓你得逞。我用槍來自盡,比觸電死得更快,肉體上不會感覺到太大的痛苦,心靈上,也免受了親眼看著愛人死在我面前的煎熬……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劉銘函,你還是輸給了我。”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多麼迫切地渴望看到我在你面前低頭,多麼迫切地希望看到我痛哭流涕地崩潰,因為我曾經是洪戀思心目中的偶像,於是你從小到大的目標就是要擊破她這個偶像。因為你曾經什麼都比不上我,所以你十分渴望我生命的最後一刻能在你面前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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