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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昀神情悲傷，並沒有像母親那樣激動，他靜靜坐著，聞言露出一個悽慘的笑：“母親，晚了!”
樂陽長公主猛然回頭，淚水崩流。
“晚了，母親!外祖母這會兒就算僥倖保住性命，也會被軟禁起來，我們回去也無事於補，反倒會落到他手裡用來要挾外祖母改口。若外祖母這會兒已經薨逝，我們回去也是送命!”
“那怎麼辦?就任憑你外祖母慘死!”樂陽長公主幾乎吼道。
“不然怎樣?”沐昀也提高聲音，“我們回去一起死?外祖母一番苦心豈不白費?母親若不忿，兒子就隨您回去，大不了一死!死又何難?難得是活著看著仇人去死!”
徐嬤嬤哭著阻攔樂陽長公主，“太后娘娘就是不想大家一起枉死，才送您二位出來，您若執意回去，太后娘娘泉下何安啊，殿下!”
樂陽長公主握緊雙拳垂淚半晌，突然坐倒，把頭埋在膝上痛哭。
沐昀等她發泄的差不多了，才道：“外祖母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稱當年篡改了遺詔，那麼他的位置就名不正言不順，天下多的是人願意跟從衍哥撥亂反正，我們去長樂州等著，衍哥早晚會帶著妹妹打回京城，屆時我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樂陽長公主猛地抬起頭，咬牙切齒道：“阿昀，你也去，你去找衍哥兒，把咱們所有的人手都帶上!”
沐昀望著母親，略停了停道：“兒子可以去，人就不帶了，母親的安危要緊。”
世道太亂，就算樂陽長公主的身份也不敢保證湯沐邑的地方官員不會生出別的心思。何況太后來這一出，淳和帝會不會因此遷怒樂陽長公主這個親生女兒還難說。他們雖然早早在湯沐邑的公主府招了人馬，畢竟時日短，忠心與否還難說。
第293章 民意洶湧 驅虎拒狼
太后從京城城頭縱身一躍，天下震驚，更讓天下震驚的是太后臨終的那一番話，原來先帝遺詔是順義王繼位，卻被篡改成了現在的淳和帝。
難怪淳和帝要毒殺了順義王，歷來新皇登基後，原先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都沒有好下場。何況皇位是從人家手裡搶來的，心虛啊，不殺了不踏實啊!
儘管淳和帝很快宣布太后被邪祟附體，說的都是瘋言瘋語，但有誰會相信?
朝臣們和有識之士都明白，篡改詔書一事操作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何況先帝殯天時有重臣隨侍在旁邊，詔書哪裡是太后說篡改就能篡改的?
但老百姓哪裡懂這些，太后親口承認，都一死贖罪了，還能有假?
民之口如大川洪澤，一旦開了口子就再也難以收拾，淳和帝竊取皇位，順義王一支正統的消息幾乎一夕之間傳遍大江南北。於此同時，趙衍紫微帝星轉世的傳言再次被提起，還有當日攻打允州時真龍顯形，護佑紫微帝星的消息也被散播的沸沸揚揚。
趙衍才是真龍天子，當被迎回朝中的呼聲愈演愈烈。
淳和二十二年初，太平府、大西府、清源府和廣饒府先後有民眾旗幟鮮明擺明車馬，要支持正統，幾地官府卻不過洶湧民意，順應民情倒戈趙衍。
青州府闔府上下承認趙衍的正統帝位繼承人身份，派使者入北境，表明願認趙衍為主。
在這種情況下，夾在太平府和北境之間的河東府，和夾在青州府和北境之間的遼遠府便十分尷尬起來。
兩邊夾擊之下，士氣全無，兩府只是象徵性抵擋一下，就投降了事。
至此，臨畿府以北，以及東北之地盡在趙衍掌握之中，大齊三分之一的土地姓了趙。
暮春，淳和帝遣使送落霞公主和親，令山陽候派人迎接齊愉入南平，以期能以公主和親，請南平出兵相助，共討趙衍。
山陽候趁淳和帝泰山封禪之時京都防衛空虛，接走自己家小，雖未明著舉反旗，但擺明車馬，不再受朝廷節制。
但淳和帝知道，山陽候兄妹情深，皇后還在，他就不會輕舉妄動。幸虧他還沒來得及讓皇后病故，否則此時就沒了拿捏山陽候的把柄了。
此時，在通往南平的官道上，為公主送嫁的隊伍正在春末夏初之交的和風中前行。
送親的除了禮部派來的人，還有金吾前衛的人手。
十五歲的韓王騎著馬走在隊伍的中央，轎子的前方。他是落霞公主胞弟，被指來送親。
小小少年臉上稚氣未脫，不時滿臉憂愁的回頭看看轎子，已經快要到南平了，姐姐不知還要鬧騰的什麼時候。為了這次和親，母親已經兩度尋死，卻半點沒讓父皇打消念頭，姐姐還這麼不省心，他能怎麼辦啊!
他其實也覺得這和親不靠譜，不是因為落霞是他的親姐，而是覺得拉攏南平對付趙衍，和引虎拒狼沒什麼差別。可惜他人微言輕，沒人聽他的。
因為是和親的隊伍，前面有軍士開道，遠遠的就讓路人迴避，所以這會兒道上就他們一行人馬。
突然金吾前衛的許指揮使咦了聲，指著左側的一處奇道：“那是什麼東西?”
韓王聞聲看去，只見離著里許的山上一個青色的東西疾速向這邊飛旋而來，仿佛是一塊被擲出去的石頭，不，比擲出去的石頭速度要快得多。
它翻山越嶺，從林稍之上，地里的莊稼之上疾掠而來，一路掀起灰塵滾滾，幾乎眨眼間就到了眼前。
樂陽長公主猛然回頭，淚水崩流。
“晚了，母親!外祖母這會兒就算僥倖保住性命，也會被軟禁起來，我們回去也無事於補，反倒會落到他手裡用來要挾外祖母改口。若外祖母這會兒已經薨逝，我們回去也是送命!”
“那怎麼辦?就任憑你外祖母慘死!”樂陽長公主幾乎吼道。
“不然怎樣?”沐昀也提高聲音，“我們回去一起死?外祖母一番苦心豈不白費?母親若不忿，兒子就隨您回去，大不了一死!死又何難?難得是活著看著仇人去死!”
徐嬤嬤哭著阻攔樂陽長公主，“太后娘娘就是不想大家一起枉死，才送您二位出來，您若執意回去，太后娘娘泉下何安啊，殿下!”
樂陽長公主握緊雙拳垂淚半晌，突然坐倒，把頭埋在膝上痛哭。
沐昀等她發泄的差不多了，才道：“外祖母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稱當年篡改了遺詔，那麼他的位置就名不正言不順，天下多的是人願意跟從衍哥撥亂反正，我們去長樂州等著，衍哥早晚會帶著妹妹打回京城，屆時我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樂陽長公主猛地抬起頭，咬牙切齒道：“阿昀，你也去，你去找衍哥兒，把咱們所有的人手都帶上!”
沐昀望著母親，略停了停道：“兒子可以去，人就不帶了，母親的安危要緊。”
世道太亂，就算樂陽長公主的身份也不敢保證湯沐邑的地方官員不會生出別的心思。何況太后來這一出，淳和帝會不會因此遷怒樂陽長公主這個親生女兒還難說。他們雖然早早在湯沐邑的公主府招了人馬，畢竟時日短，忠心與否還難說。
第293章 民意洶湧 驅虎拒狼
太后從京城城頭縱身一躍，天下震驚，更讓天下震驚的是太后臨終的那一番話，原來先帝遺詔是順義王繼位，卻被篡改成了現在的淳和帝。
難怪淳和帝要毒殺了順義王，歷來新皇登基後，原先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都沒有好下場。何況皇位是從人家手裡搶來的，心虛啊，不殺了不踏實啊!
儘管淳和帝很快宣布太后被邪祟附體，說的都是瘋言瘋語，但有誰會相信?
朝臣們和有識之士都明白，篡改詔書一事操作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何況先帝殯天時有重臣隨侍在旁邊，詔書哪裡是太后說篡改就能篡改的?
但老百姓哪裡懂這些，太后親口承認，都一死贖罪了，還能有假?
民之口如大川洪澤，一旦開了口子就再也難以收拾，淳和帝竊取皇位，順義王一支正統的消息幾乎一夕之間傳遍大江南北。於此同時，趙衍紫微帝星轉世的傳言再次被提起，還有當日攻打允州時真龍顯形，護佑紫微帝星的消息也被散播的沸沸揚揚。
趙衍才是真龍天子，當被迎回朝中的呼聲愈演愈烈。
淳和二十二年初，太平府、大西府、清源府和廣饒府先後有民眾旗幟鮮明擺明車馬，要支持正統，幾地官府卻不過洶湧民意，順應民情倒戈趙衍。
青州府闔府上下承認趙衍的正統帝位繼承人身份，派使者入北境，表明願認趙衍為主。
在這種情況下，夾在太平府和北境之間的河東府，和夾在青州府和北境之間的遼遠府便十分尷尬起來。
兩邊夾擊之下，士氣全無，兩府只是象徵性抵擋一下，就投降了事。
至此，臨畿府以北，以及東北之地盡在趙衍掌握之中，大齊三分之一的土地姓了趙。
暮春，淳和帝遣使送落霞公主和親，令山陽候派人迎接齊愉入南平，以期能以公主和親，請南平出兵相助，共討趙衍。
山陽候趁淳和帝泰山封禪之時京都防衛空虛，接走自己家小，雖未明著舉反旗，但擺明車馬，不再受朝廷節制。
但淳和帝知道，山陽候兄妹情深，皇后還在，他就不會輕舉妄動。幸虧他還沒來得及讓皇后病故，否則此時就沒了拿捏山陽候的把柄了。
此時，在通往南平的官道上，為公主送嫁的隊伍正在春末夏初之交的和風中前行。
送親的除了禮部派來的人，還有金吾前衛的人手。
十五歲的韓王騎著馬走在隊伍的中央，轎子的前方。他是落霞公主胞弟，被指來送親。
小小少年臉上稚氣未脫，不時滿臉憂愁的回頭看看轎子，已經快要到南平了，姐姐不知還要鬧騰的什麼時候。為了這次和親，母親已經兩度尋死，卻半點沒讓父皇打消念頭，姐姐還這麼不省心，他能怎麼辦啊!
他其實也覺得這和親不靠譜，不是因為落霞是他的親姐，而是覺得拉攏南平對付趙衍，和引虎拒狼沒什麼差別。可惜他人微言輕，沒人聽他的。
因為是和親的隊伍，前面有軍士開道，遠遠的就讓路人迴避，所以這會兒道上就他們一行人馬。
突然金吾前衛的許指揮使咦了聲，指著左側的一處奇道：“那是什麼東西?”
韓王聞聲看去，只見離著里許的山上一個青色的東西疾速向這邊飛旋而來，仿佛是一塊被擲出去的石頭，不，比擲出去的石頭速度要快得多。
它翻山越嶺，從林稍之上，地里的莊稼之上疾掠而來，一路掀起灰塵滾滾，幾乎眨眼間就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