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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一珩素來低調,並沒有公布個人微博,仲文官微回復了他,“老闆說,淡定,老闆娘臉皮薄。”

  劉樂冰回懟,“臉皮薄還這麼騷包高調?州官放火?”

  仲文官微回復,“就是了怎麼樣?”

  有人在下面跟帖,“‘他打破她所有苟且活著的想法’,是個什麼意思?”

  微博名稱叫“一凡先生”的回:就是把人家打算乾的飯碗都砸了的意思。

  仲文官微:那些飯碗,哪個不該砸?

  一凡先生:……諸總說的都對。

  袁苗看到視頻的第一時間就捂住了臉,心裡怦怦跳。她沒有想到諸一珩會這麼做。

  強勢、直接、霸道,是他的作風,但真的沒想到。

  她的電話一天沒斷過響聲,所有認識的人都問是不是她。

  她從來沒這麼從心裡這麼沉穩的回答:“是。”

  從不敢碰觸的隱痛,仿佛遇到了傳說中治癒一切的新風,帶走了陰霾與傷痛。

  果然,陽光是最好的消毒劑。

  曾若安也給她來電話,“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一珩他就是愛你。”

  袁苗含著嬌羞,“誰用他這樣了?”

  曾若安呵呵的,“以前和他談過,一珩認為,非用極端方式不能逼你走出來。我當時還不信,現在我信了。還是他了解你。這才幾個月啊,我都沒有想到。照我看,你們之間隔著太多,困難重重,這得磨到哪一年月,他居然就這麼的做到了。想起初認平平時,他曾說過:三個月,他要給平平一個家,我以為他只能又來挾迫你,原來他做的那些,都只是鋪路、做好,就等你最後點頭。不,這點頭你也沒選擇,我都想不出來還有什麼選擇。這麼坦白的告知天下,就是他對不起你,我看也只有他能做出來。真是不可理喻的傢伙。”

  袁苗咬著嘴唇,一下下在玻璃上寫著一珩。

  “自愧不如。”曾若安說。

  “我還沒有答應呢。”

  曾若安笑,“你不會吧?”

  袁苗說,“但我發自內心感謝你,還有,若錦。”

  曾若安笑著打趣,“感謝我們友情出場了一回?”

  袁苗不好意思,“哪兒有?”

  曾若安笑了笑,聲音里略有一點不自知的惆悵,“我又想起當年的那堂大課。一珩就是一珩,從來沒有變過。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他就一定要得到,出手迅速,別人都在他的算計之中。”然後又笑道,“他一直一口咬定是你先追的他。你倒可以趁機好好盤問,當年到底是他先動心你,還是你先動心他。他嘴上那麼硬,過了這個村、你可就沒這個店了。我一直疑心他算計了我。”

  出乎意料,諸一珩一直沒有來過任何片言隻語。

  還是袁苗沒忍住,指使平平先給諸一珩發了語音。

  諸一珩回的倒快,只和平平聊天,絕口不提其他。

  袁苗心裡急,面上倒裝的鎮定,終於熬到平平要睡覺的時候,不得已,她發了一條文字過去,“平平要睡覺了。”

  “好的,你也早點睡。”

  袁苗再也忍不住,“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我該說的,早說完了。剩下該你說了。”

  袁苗猛的明白了他的意思,臉驀得通紅,“你去死吧。”

  “那到底我是做到了沒有?”

  “你猜呀——就不告訴你,你去忐忑去吧,讓你折騰我,你這個以自己為中心到了極點的自大狂!”

  諸一珩笑了,“我沒有以自己為中心吧?我是以我們倆個人為中心。我做什麼事,離開了這個?”

  袁苗的臉紅,“去死去死去死,反正我就是不告訴你!”

  仲文的視頻在江城全城的各路媒體傳播,袁苗走到街上都會被認出來,所幸自小就鎮定,即便被認出了,也會淡定地說,“你認錯了人。”

  江城的電視、報紙和本地自媒體,挖掘出當年的事,秘聞變成公開,大白於陽光之下。有網站發起投票,問是否覺得兩個人應該在一起,幾乎所有人都選擇,“幸福比恩怨重要。”

  一場家族舊事,最終演化成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期間所有的恩怨,似乎只是為了成就愛情。眾口一詞的論調是:愛情不易得,既然遇上,還是要相信。過往再不堪,有承擔恩怨、追求幸福的勇氣,本身更難。到底還是幸福比恩怨重要。有什麼比用將來來彌補過往更合適的呢?

  周三的時候,儘管商家提前做了布局,江城全城玫瑰花還是脫銷了。各大影院前做了一個大花台,將所收到的玫瑰花插進去。紅玫瑰最多,還有粉玫瑰、黃玫瑰、白玫瑰、紫玫瑰、藍玫瑰,蔚為壯觀。雖然視頻中提到是希望帶一枝玫瑰花,很多人不止帶了一枝。也不知是誰最先隨花附了條彩帶:幸福比恩怨重要。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附上了這句。有的是彩帶,有的是卡片,有的是氣球,還有的是便利貼,影院又專門做了留言牆,五彩斑斕。“幸福比恩怨重要”成了熱點話題。有人自發在影院門前蹲點做直播,點擊率可觀。

  袁苗就是觀眾之一。她托著腮,在各個界面中切換。少女心復甦,仿佛忽然墜入熱戀之中。不,比當年的熱戀時還熱。因為當年熱戀時,他一貫清冷,她基本沒有感受過太多的熱度。除了當年那場求婚,確實出乎她的意外。而現在,比當年更甚。

  周日晚上,袁苗才哄睡了平平,屏幕一閃一閃,是諸一珩。

  袁苗當著雷燁的面接了起來。

  “下來。”

  “幹嘛?”

  “下來。五分鐘。”他收了線。

  “又是這樣。”袁苗帶著點嗔意,像六年前無數次的那樣回頭看了眼雷燁,“媽,他來了,我出去一下。”

  ☆、結局章之二

  他倚在車前,手上夾著煙,靜靜的看著她來的方向。她心裡一跳,仿佛億萬年前他們曾經相遇過。

  她慢慢走過去,仰起臉,他抽了口煙,用夾著煙的手撫上她的臉,有點邪氣的一笑,“這麼滋潤?”

  她咬了他的手,帶著點韞怒,“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還沒答應呢。”

  諸一珩很象徵性的問:“那你答應不答應?”

  “你——我為什麼一定要答應?”

  “不答應?”

  袁苗斜了他一眼,不說話。

  他捏著她的臉,“趕緊答應,反正你也跑不掉。”

  袁苗氣急,“你!我為什麼一定要答應?”

  他又吸了口煙,把菸頭一擲,吻了下來。

  菸草味兒讓他渡了進來,他虛虛的攬著她的腰,不像以前那麼野蠻,吻的也更有耐心。她有些迷糊,“以後不要再抽那麼多煙了。”

  他頓了一下,連綿在她的唇上,“再說一遍。”

  她加重了語氣,“我說,你以後不要再抽那麼多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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