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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這身紅艷艷的東西也太顯眼了,就算輕功造詣再高,要不引人注目地到那禽獸面前也是艱難,所以不如找個什麼東西先罩一罩。”

  “是麼,你到閣樓去找我那白棕箱子,裡面就有。對了,鑰匙在我臥房壁龕里放著。”

  “那我先去了。”黑寡婦眨眨眼,瞅慕容熾焰媚笑了一個,“小娃兒還不快把你那鞭子收起來,玩虐待你還要稱我一聲前輩。”說完在窗口上一站,熾焰等人只見紅紗在台上一撩就不見了人影。

  慕容楠槿問:“她這是……”

  白龐笑道:“她和那白狼王有些舊怨,這次得一次結清,給高興壞了。”他專注地將藥水往黃翎羽嘴裡灌,到得一滴也不剩了,才又繼續說,“其實她很可愛的,只是平時不讓你們看出來罷了。”說到這裡,臉上竟然飄出一絲羞澀的紅暈。慕容熾焰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男人害羞成這樣的,硬生生被嚇退半步。就連慕容楠槿都心想,聽他們剛才那些對話,黑寡婦明顯對他屋子擺設尤其是臥房擺設非常熟悉,莫非當真有了jian情!

  黃翎羽對他們之間的“jian情”早有知悉,不以為意,反是喘了口氣,無奈地道:“白龐你也太過分了,竟然用灌的,我又不是不喝藥的人。”

  白龐怒道:“你既然跟我提出了那樣的條件,把我氣成這樣,說什麼我也要拿回本金和利錢的。莫說這次,你看著,等這件事完了,我不灌你一年半載的就不姓白。”

  黃翎羽瞠目結舌,最後小聲道:“你從了黑寡婦的姓也好,不過今後要努力曬黑些,才不至於侮辱家門。”

  “你說什麼!”

  慕容楠槿奇道:“他跟你提了什麼條件,把你氣成這樣?”

  “還能有什麼,他要到八角湖邊上去看看戰果。”

  “什麼!”慕容熾焰也大聲反對了起來,“都半死不活的,還出去做什麼。”

  “白先生妙手回春,我已經好多了。也不做什麼,就是去看看。”

  “不行。”慕容楠槿也不答應。

  黃翎羽臉色陰沉下來,對白龐道:“白龐,他們竟敢限制六芒樓老大的行動,該怎麼做你知道吧。”

  白龐面色陰晴不定,最後終於嘆氣:“慕容兄弟,不是我不幫你們,他實在是我們當家的老大,學生們也都愛聽他的話,如果我不聽他的話,回頭就沒有學生願意聽我的課,沒有學生聽我的課,我的面子也就老大過不去……”

  “說重點!”慕容楠槿聽得幾乎要抓狂。

  “我的意思就是,唉,隨他便算了,我能保證他不死就行,”白龐攤手道,“你也不必擔心還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反正他都已經是個殘廢了,傷得再重也還是個殘廢,破罐子破摔唄。”

  慕容楠槿幾乎要為慕容泊涯將來的命運悲嘆了——這六芒樓里,到底都容納了些什麼人啊!

  ◇◆◇

  八角湖外的平原,陸續進來南韓散卒。

  倉惶——這就是白狼王葉欽?郝爾壽此時的心情。往事如煙而過,曾在戰場上馳騁飛揚的年代似乎就此一去不復返,有了這種覺悟的白狼王察覺到自己已經老去。

  面前的敵人無疑是他的克星。這是一支不靠勇將不靠強兵就能讓他屢嘗苦果的軍隊。

  從柴郡出來以後,他們追趕著預想中應該是黑羽旗的軍隊。就在噩夢般的西梁谷一役,幾乎沒有真正正面交鋒,那支軍隊就讓他們嘗到了完敗的滋味。

  西梁谷一役結束清軍將時,白狼王曾經對黑羽旗的戰力產生了不屑之情,就在那樣一面倒的敗勢之下,白羽旗和禁衛軍竟然沒有多少人是當場死亡的,負傷者占了絕大多數,而且還不是危及性命的重傷。

  可是隨著時間的過去,白狼王逐漸改變了想法,他甚至開始認為,或許敵方是故意不殺只傷,因為負傷的將官卒子陸續發了高熱,上吐下瀉者有之,抽搐痙攣者有之——如果是直接死在戰場上還好,至少還不會成為活生生的負累。

  不幸卻還沒有結束,他和術喜朗商議著要掉頭回軍先作休整,哪知道才退了半里地,就不知引動了什麼機關,遍地響起雷冒起火,沙塵四射亂石橫飛,比起鐵炮齊發也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他們改了方向回來,才逃離了那樣的境地。就好像敵人是刻意地非要把他們逼上這個方向一樣。

  術喜朗從後軍趕上,他看看前方是一片平地山林,尚看不出有什麼埋伏,就對著白狼王一陣苦笑,說道:“金文廣這一招厲害,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弄出這等厲害火器。”幾日艱苦行軍,他額頭上腮幫下的青茬子也都冒了出來,“我說他怎麼那麼容易就讓了幾門鐵炮給我,原來是另有殺手鐧,那些地下冒雷火的機關,雖不能隨意攻擊,但作為防守之用,確實是無與倫比的利器。話說回來,後軍如何?怎麼這麼慢?”

  “還能如何,能走得起來已經是萬幸了。”術喜朗悵悵地嘆氣,“自從進入禁衛軍,目睹金文廣的風采,也在他手下幹過兩年,便就此堅信自己無往不勝。原來金文廣始終是金文廣,遇見了他,我始終還是無法勝過他。”

  “還不到最後一刻,你怎麼能說如此泄氣話!”

  “就算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看得到實情如何吧。”術喜朗舉起馬鞭,指向後軍。

  日頭已經有點西斜,夏日的山林里潮濕悶熱,白狼王回首看向後軍,還是零零散散的不見隊尾,完好的士兵或攙扶、或拖曳、或抬著擔架,伺候著那些負傷的戰友……尤甚於與卓劍軍對陣那時的慘況。

  於是他也沉默了,半晌方道:“卓劍軍中有陸稔斝,黑羽旗中有金文廣,莫非真應了那句老話?”

  術喜朗疲憊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白狼王默默念著:“狹路相逢勇者勝,勇者相逢智者勝。陸稔斝或能與金文廣一爭勝負。雖然不甘心,但我們始終還是莽漢。而今想來,那面大旗果然是激將之法,如果我當時沒有那麼衝動就好了。”

  術喜朗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女鬼似的一陣輕輕的笑聲就在左近響起。

  第198章 相見

  梁小小跟隨在黑寡婦身邊,身旁是慕容楠槿派出的十五精兵,一行人身著南韓兵服色,在這亂軍之中穿插橫行,打橫里逐漸往帥旗之下的地插入。

  他偏頭看向這位六芒樓里無人不怕的女人,只見她頭戴武士盔,殷紅的嘴角上噙著漫不在乎的笑容,高挑的身體全都掩蓋在寬厚的披風中,隨著馬匹的顛簸,色彩雜亂的披風在身後揚起翩然的波浪。

  沿路不乏有人阻攔,因為黑寡婦身上的披風實在顯眼,又是一路往中軍而去,容不得別人不起疑。

  梁小小會先一步搶答道:“我們是黑羽旗金文廣金軍師遣來報訊,絕無敵意。這幾日與你們交戰的並非我軍,而是慕容楠槿那老狐狸的詭計!”

  南韓禁衛軍自然有人認得這雜色披風的來歷,將信將疑地引路過去。只可惜既然黑寡婦也在其中,根本不容他人阻撓自己的計劃,待到能見到白狼王的背影,三下五除二就將引路的人過河拆橋了,自有人將這新鮮出爐的屍體拉上馬來共乘一騎,也沒人發現不對勁。

  黑寡婦心情愉悅地側耳傾聽白狼王與術喜朗的談話,正聽到白狼王說起自己悔不該中了“女干”旗的激將之計,掩嘴輕聲笑了起來。那聲音陰氣森森,比起秋弱水來,鬼氣更甚一分。

  周遭南韓軍將聞聲俱是毛骨悚然,四處尋找發聲源,黑寡婦早已自馬上起身展開身形,不待旁人驚叫,倏忽竄上旁人的馬臀,幾下即至白狼王身後。

  這一下子好生突然。此前南韓軍都已經是被南王軍層出不窮的怪招損招打得怕了,不少人還發了奇疾熱病,只想著如何能夠重整陣勢卷土重回。又以為敵人既然已經占據如此優勢,就算只用正攻法也足以讓他們遭受嚴重打擊,哪裡想到他們的破綻早有人在旁側惦記著。自然,這也得益於南王軍歷來著重於情報戰,以至於這十五精兵裝扮起南韓人來也形神兼備。

  梁小小呼喝一聲,十五精兵趁亂衝突起來,仗著以逸待勞和趁其不備的優勢,呼吸間沖至術喜朗與白狼王身側,圍了一個圈子。

  白狼王還待掙扎,脖子上已經被涼冰冰的一個東西貼肉咬了一口,他大叫一聲,便覺傷口熱麻麻一下,轉瞬間傷口周圍立刻僵木了。他驚駭地轉頭去看,卻見是一個妝容妖艷的武士一手持刀,一手持蛇,坐在自己身後的馬臀上。

  “葉欽,好久不見。”黑寡婦甩手將花蛇甩上右臂,那小蛇依戀地自己纏好。

  “你是……鄔……”到此時,白狼王連身體都動不了,簡直駭然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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