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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費香講到這兒,又停了下來,她用那雙似夢似醒的眼睛注視著白過聞。

  白過聞有些不好意思,他支支吾吾地問:“那後來呢?”

  “我開始四處打工賺錢養活自己,女服務生,女話務員,女清潔工……我幹過許許多多的行業。終於有一天,我明白了壓在我身上的秘密。原來,我之所以能夠在夢中殺人,完全是因為我的一個枕頭,那是我生日時母親送給我的。枕頭用保健功能的,里塞滿了蕎麥殼,我一直很喜歡,每次枕著它睡覺都感覺到特別的舒服。後來即使我到處漂流我也把它帶在身邊,沒想到有一天我為它換洗的時候,才發覺在那堆蕎麥殼裡藏著一束奇怪的羽毛。那根羽毛和我見過的所有鳥類的都不同,它與生俱來有一種獨特的美:它可以無限制地拉長,也可以最小化地縮短;它很優雅也很別致;它可以閃出斑斕多彩的顏色,也可以放出冷漠無情的寒光;於是我斷定,這根羽毛一定和我的夢有關,我甚至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吞命黑羽。”

  “為了證明我的推論,我曾經做過實驗。當我把那根羽毛叢枕芯里拿走的時候,我的夢就是一片恍若仙境的空白;可是當我把它重新塞回去的時候,我的夢就是一段驚悚跌宕的午夜。我可以在夢中打傷任何人,殺死任何人,除非他(她)永遠不睡覺!我從中感覺到了自己的力量,體驗到了可以操縱別人生死的快感。於是,我開始拼命地報復那些欺負我的人,我讓我那個刻薄吝嗇的老闆丟失了所有的銀行卡、存摺、各種證件,包括他記密碼的小本子;我讓騷擾過我的不良同事永遠告別了他的睪丸;我讓瞧不起我的鄰居在大火中失掉了所有財產……”

  “但是,能力和痛苦往往結伴而行。雖然我擁有這種可怕的能量,但是只要我一進入夢鄉就會像進入另一個世界似的。我可以殺死別人,而別人也可以殺死我,只不過那個世界裡沒有法律而已。有一次在夢中,我被一個賣肉的小販割傷了手臂,當我醒來時竟發現我的胳膊真的受了傷!我在夢中和人搏鬥,我在夢中與世界爭鋒!這就是我——尤費香的傳奇身世!”

  她一口氣講完了自己的故事,眼神顯得更加疲累。她抓過一杯水,“咕咚”、“咕咚”地一飲而盡。

  “那麼,你是怎麼來到的幽寧苑呢?”白過聞問道,他呆呆的看著尤費香,幾乎不敢相信這個睡眼惺忪、呵氣連天的女人竟然有如此非同尋常的靈異經歷。

  “我是在網上知道歐陽先生的,當時我還以為是哪個無聊的人胡亂瞎編的。可是,我在一次睡夢中居然來到了幽寧苑,並從花園裡摘下一株風信子。當我醒來時,那朵美麗的花已經枯萎了。於是我知道,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個叫幽寧苑的地方。我思前想後,決定讓歐陽先生解除我的痛苦。”

  “這麼說,是你把那根羽毛主動交給了歐陽寒島。”白過聞問。

  尤費香點了點頭,說:“我想擺脫它,因為我總是不能忘卻我曾經對父母犯下的罪行。”說完,她又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白過聞,“但是你和我恐怕不同,伏靈鐘不管隱藏著多少恐怖的東西,但它畢竟是你的傳家之寶。所以,我想讓你考慮清楚再做決定。你記住:歐陽寒島絕不是一個慷慨濟人的孟嘗君!”

  “可是……”白過聞欲言又止。

  “你想問什麼?”尤費香凝視著對方,目光中蘊涵著期待。

  好半天,白過聞才鼓足勇氣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還要勸說歐陽先生留下我呢?”

  尤費香詭異地一笑,隨即便恢復了那種拉長的嗓音:“因-為-我-寂-寞。”

  第二卷 深宅鬼泣 第三十一章 研究筆錄

  白過聞從小到大,還沒有經歷過任何形式的愛情,包括苦澀的暗戀。他唯一一次品嘗女人,也是和那個哺育了豬臉嬰的賓館小姐。現在,尤費香突然講出這樣一句話,弄得白過聞臉“騰”地紅到了脖子根。

  尤費香看著白過聞發窘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你-別-誤-會,我-說-我-寂寞-不是-指的-生理-上-的,而是-在-幽寧苑-里,我-沒有-朋友,只有虛度年華的每一天。你,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白過聞點了點,仍然有些不好意思:“我願意。”說完,他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問道:“我剛來的時候,你說我是第四名房客,那其他人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沒有看到?”

  尤費香嘆了口氣說:“我是入住幽寧苑的第三名房客,最早入住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男人,他叫何一命。據說,這個傢伙渾身上下都是傷疤,只要是他認識的人都會和他惡戰過一場,而且每次都是他勝利。另外,這個粗野的傢伙還是歐陽先生的保鏢兼心腹,行蹤飄忽不定。他的房間裡也經常空無一人,其餘的房客很少能看到他。第二名房客是個風騷的女人,她叫林蝶犧。聽別人講,這個女人患有一種奇怪的疾病:滴血症。就是說,她的身體隨時都可能裂開一條口子,然後滴出一道道血跡。有時,那些血跡還會組成形狀各異的圖案。旁人看了,精神上會嚴重地受到刺激。上個星期,她獨自離開這裡,去旅行了。”

  白過聞一邊聽一邊不住地滲出冷汗,沒想到在這個陰氣森森的宅院裡,竟然隱藏著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同類。看來,自己在幽寧苑裡將要目睹許多比陸狼牙還要恐怖的人或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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