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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能解釋這血衣的來歷,就必須跟我們走一趟!”高個兒警員一邊說一邊伸手拽白過聞的胳膊。正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從走廊里閃出一個人影,直奔這名高個兒警員。緊接著,便是一聲悽厲獰人的慘叫!但是,還沒等白過聞看清楚,又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響徹旅店!

  等到白過聞回過神來,才發現那一高一矮兩名警員,全部躺倒在血泊之中。高個兒警員的後腦勺被砸開一個兩寸見方的窟窿,血液和腦漿正源源不斷地從顱腔里流淌出來;而那名矮個兒警員的頸動脈,則被割開了一條六七厘米長的口子,那鮮紅色的動脈血持續不斷地噴湧出來!

  白過聞打從降生,從來沒有目睹過如此慘烈的場景。在他的腳下,竟然橫臥著兩名警察的屍體!而且,這災禍還是突如其來的降臨在他身邊!頓時,白過聞嚇得連小腳趾頭都不敢動彈一下。他只能感覺到自己心肌缺血、四肢無力、渾身麻木、大腦缺氧。

  “喂,你不是死了吧?”一個似曾相聞的聲音粗魯地砸了過來。

  白過聞循聲望去,正看見那個留著山羊鬍子的旅店老闆。那傢伙左手攥著一柄大號鍛工錘,右手握著一把寬刃宰牛刀,滿臉兇相,殺氣騰騰。模樣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活脫脫就是一個從地獄裡逃出來的凶煞惡魔!

  “你,是你殺……”白過聞瞪著眼睛,恐懼得快要窒息了。

  “噓!”山羊鬍子伸出食指,做了個表示安靜的優雅手勢。接著,他氣定神閒、鎮定自若地走近白過聞,然後親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不是早跟你講過了嗎?剛才你目睹的一切,最好不要說出去!”

  “剛才?”白過聞的腦子又是變成了亂糟糟的一片,“怎麼?我真的目睹到了一個殺人的恐怖場面嗎?可是,他剛才說這句話的時候,什麼也沒發生啊?!”

  “把錢揣好。”山羊鬍子像變戲法似的拿出那沓本已歸還的百元鈔票,又一次塞進了白過聞的手裡。

  “你,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麼?”白過聞死死地盯著對方問道,他的心在“噗嗵”、“噗嗵”地跳著。

  山羊鬍子照舊又露出了那皮條客式的笑容,只聽他慢聲細語地安慰著白過聞:

  “別怕,從現在起,我們兩個就要亡命天涯了!”

  第一卷 亡命之旅 第五章 與魔同行

  白過聞拎著行禮箱,提心弔膽地跟著山羊鬍子上了一輛計程車。

  “北新街。”那位殺人魔頭吐字清晰地告訴司機,他的眼神中仿佛還殘留著剛才屠戮生命時的快感殘痕。

  司機一聽到“北新街”三個字,立即回過頭,為難地說:“大哥,我不想去了。”

  山羊鬍子邪惡地轉了轉那對小豆眼,然後反問:“火葬場去不去?!”

  司機被那道目光嚇怕了,他只得發動了汽車。

  白過聞怯生生地看著身邊這位連殺兩名警員的恐怖兇手,用極其微小、異常客氣的聲音問:“您到底要領著我去哪?”

  山羊鬍子又是習慣性的假笑:“別害怕,一個偉大的好地方。”

  白過聞不敢再問下去了,生怕會激起這個魔王的殺性,弄不好還會連累那位計程車司機。他只得默默地坐在那兒,如同一隻可憐的、任人宰割的羔羊。此時,天已經接近傍晚,稀稀落落的路燈點綴著汽車行駛的這條街道。白過聞——這個殺警案的唯一見證者,被載著奔向另一條更廣闊、更可怕的未來之路。

  北新街,原來是一條僻靜得連鬼都會害怕的地方,真難為這個掙錢不要命的司機敢接如此冒險的大活兒。當汽車停穩之後,山羊鬍子第一個跳下車,然後又拽著白過聞下了車。

  “喂,你還沒給錢呢!”司機大喊一聲,提醒著他們兩個。白過聞見勢不妙,沒敢多想便馬上掏出錢包付了車費。此時此刻的這個可憐青年,實在是不想再目睹到任何血腥四濺的畫面了。

  “喲,看不出你還是個守法公民。”山羊鬍子用一種古怪的腔調奚落著,他剛從腰帶里抽出的鍛工專用錘也隨即插回了原位。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不會把我看到的事情對任何人講的。”白過聞瞅了瞅四周,這兒哪像一條都市的街道啊?活像是一片魔鬼的墳地!這禿頂的亡命之徒該不會是要在此處殺人滅口吧?

  “你這個人哪,膽子就是小。”山羊鬍子乾笑了兩聲,“你在我的旅店裡所住的那個房間,曾經死過人,你還記得嗎?”

  白過聞大氣也不敢喘,訥訥地看著對方:“就是你說的,那個,那個死於心肌梗塞的男人?”

  “一點兒不錯,知道那個傢伙是怎麼咽氣的嗎?是被我活活嚇死的!”殺人魔頭咧著嘴,“我在他的房間裡肢解了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然後把她的血統統灌進了暖瓶。等到那傢伙晚上回來倒水時,才發現我們旅店提供的這種特別飲料。沒想到他本來就是個心臟病患者,所以‘嘎’的一聲就掛掉了。”

  白過聞一邊擦著額頭滲出的冷汗,一邊哆哆嗦嗦地問:“所以,警察……”

  山羊鬍子打斷了他:“不止如此,那些該死的條子還發現在我旅店的地下室里,埋藏著20具屍體。如果我不殺掉他們,恐怕我現在連送行飯都吃完了。不過,今天的事也得謝謝你的幫助,倘若沒有你的意外出現,故事的結局說不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團圓美滿。”殺人惡魔斜靠在一顆枯死的老松樹上,得意洋洋地對白過聞講述著。他那張本不特別的臉在月光的逢迎下卻顯得格外陰沉與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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