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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見皇帝的鼻子哼了哼,太子死死忍住不辯解,希望皇帝可以看到自己誠心實意的態度。

  “說吧,為什麼會這麼做?”

  剛才不是解釋了嗎?為什麼父皇死死守住這個問題不鬆口呢?

  太子強自斂了心神,反問道:“兒臣愚鈍,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哐當”一聲,書桌上的一個木匣子被皇帝用手臂掃到了地上。

  太子定睛一看,匣子被打開來,裡面一件精緻的明黃色龍袍刺得人雙目疼。

  “父皇,這是……”

  皇帝的面色黑沉,眼睛裡似乎蘊藏著滾滾烏雲,冷冷地說:“一盞茶功夫之前,從你的寢宮裡搜出來的。”

  太子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直響,他眼角餘光再次瞟向殿中地上的那一身龍袍,心中依舊是無法相信的。

  是,他很早就準備好了自己未來登基的龍袍。

  當太子好幾年了,眼見著父皇近年來身子骨越來越不利索,所以,他暗暗趕製了這一身衣袍,以備不時之需。

  再說了,這件龍袍他藏得十分隱秘,這世上只有他一人知道,就連府中親信他都無一人告知,父皇到底是從哪裡找到的?

  是假的嗎?故意詐他的?

  可是,這個木匣子,還有這個花紋,確實就是自己收藏的啊。

  沒有人見過,試問,誰又能做出如此一模一樣以假亂真的出來?

  心跳突突跳著,太子的呼吸都開始紊亂了,他強迫自己趕緊鎮定下來,腦中快速做著思忖。

  因為這樣突擊去搜,才能讓太子措手不及,無法採取任何應對措施。

  皇帝沉沉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不需要做什麼解釋嗎?”

  “父皇,難道不是旁人栽贓陷害兒臣嗎?為什麼獨獨憑著一件龍袍,父皇就一口咬定兒臣不對呢?”

  “栽贓陷害?”

  皇帝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冷笑起來。

  好一會兒,他才止住森然的笑意,寒氣逼人地說:“這個木匣子,是從你的寢宮搜出來的,確切地說,機關就在你的床頭。你的寢宮啊,似乎,連太子妃都極少進去過吧?”

  太子囁嚅了幾下嘴唇,又反駁道:“一定是聘婷,她上次吃了虧,所以懷恨在心,父皇啊,兒臣的寢宮,確實有很多暗盒和機關,但是,這些都是羅聘婷知道的啊,這一次,一定是她故意將這個放進去來陷害兒臣的。”

  “陷害?聘婷和你的關係,需要陷害你來拖累他們一大家子嗎?”

  太子失語,羅聘婷至少還是太子妃呢,這麼說來,就算他不珍惜,他們還是一條船上的人。

  他不知道皇帝是如何查出這些的?

  他只知道,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從那份震驚中緩過來。

  父皇……已經開始對他們母子下手了嗎?

  “到底是為何?”皇帝啞聲問自己的兒子,“你已貴為太子,為何還要這樣做?”

  太子沒有做聲,他還沉浸在那份難以置信中。

  就在他收了心神,準備說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切,這肯定是誰對他的太子之位覬覦已久之際,聽見皇帝冷喝道:“等不及要取而代之了嗎?”

  太子的身子搖搖欲墜,他蒼然一笑,問道:“在父皇的眼裡,兒臣是不是早就不是了?特別是讓兒臣去避暑山莊,其實,就是一個幌子吧?”

  “當然不是這樣!”皇帝回得篤定,似乎怕太子不相信,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沒有做今日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話,你當然還會是太子。”

  太子便笑了,就像是聽得到了一個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事到如今,當然是任由了父皇說去,兒臣就算是長了千百張嘴巴,也是沒有辦法的。”

  皇帝黑著臉:“什麼叫任由了朕說去?朕身為天子,一言九鼎,你現在就想將責任全部推給父皇嗎?”

  太子輕輕搖頭,真是覺得皇帝很不可理喻。

  “父皇既然無心將皇位傳於兒臣,當初就不應該立兒臣為太子,父皇是想讓兒臣坦然面對這個喜訊,等兒臣做好了一切準備,再將兒臣從那個高高的山頂一把拽扯下來,變成全大楚的笑話,是嗎?父皇可曾考慮過兒臣一絲一毫?”

  這次輪到皇帝不做聲了,緊緊抿著薄唇。

  半響,才又聽到皇帝的聲音響起:“是你自己讓這一切變成笑話的!朕既然封你為太子,自然會傳位給你,可是,朕現在還健壯的很,你已經迫不及待要將朕趕下來了,你這個畜。生!”

  被父皇這麼責罵,還真是頭一回,太子的臉色越發蒼白。

  “這麼說來,就算兒臣說並沒有此意,父皇也是斷然不會相信了。或者說,就算兒臣此刻是為了向母后求情而來,父皇也只是會覺得兒臣用心罷了,是不是?”

  193、低眉順眼

  皇帝終於聽不下去了,雙手一拍龍椅的扶手站起身來。

  “朕是一國皇帝,朕想立誰為太子,就立誰為太子,想廢誰就廢誰,這是朕的權利,幾時輪得到你有異議?何況,朕有說過位置不給你了嗎?你不要自己心情迫切,就以一個受害者、委屈者的姿態來質問朕!找各種理由來替自己開脫!”

  “兒臣自然知道父皇的內心是怎麼想的!如若不是父皇或許還有其他打算,為什麼將老四、老八,還有十四等都留在京都,而不是去封地?父皇對他們幾個內心有愧不是嗎?是,父皇說兒臣小心眼也好,說兒臣想太多也罷,兒臣只是覺得,這個位置,動盪不安,懸而未決,還知道以後會不會是自己的。所以,兒臣要的是一句準話,求的是一份心安。”

  話語沉沉落下,皇帝怒氣沖沖地吼道:“來人!”

  兩個禁衛上前。

  皇帝剛準備讓禁衛將人帶下去,忽然聽到太子開了口:“父皇最好想想自己的身體,若這個時候將皇位傳於兒臣一切還來得及,否則……”

  皇帝一震。

  這裡是皇宮啊,還是皇帝做主呢,竟然還大言不慚讓皇帝立即讓位!

  這是哪裡來的自信?

  讓他這個做父皇的情何以堪?

  是不是還有什麼後招?

  皇帝神色不明地將身子往龍椅的椅背上微微一靠,揚起袖子,示意兩個禁衛先退下。

  “把剛才沒說完的話說完!”

  太子抿了唇,眼角餘光斜睨向皇帝,自己也意識到,剛剛的確太過莽撞了。

  本來母后就交代沉住氣,可是,被父皇激了幾句,什麼話都倒出來了。

  他就是太過激動、太過不甘了,一時情急,才口無了遮攔,現在想想那話太不應該此刻在這種場合說了。

  “怎麼不做聲?”皇帝又問他,“剛剛不是中氣很足嗎?怎麼?現在朕讓你說,反倒成啞巴了?”

  太子低斂著眉眼,似乎在想著什麼。

  “父皇就說到底肯不肯讓吧?”

  皇帝有點煩躁起來:“不要轉移話題!你方才當真是想跟朕說這個嗎?朕還沒有痴呆,你方才是讓朕好好想想自己的身體,對吧?所以,朕就問你一句,朕身上的蠱是不是你們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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