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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要臨盆了,朕不想驚憂了你……況且,凌語是為了救朕,才身中了劇毒……”慕容曦很不耐的打斷她,脾氣煩燥不已。

  “我真希望……是我為皇上中毒……”

  縮在門角下偷聽的我,頓時頭冒黑線。

  毒藥又不是補藥,這也要爭著吃……

  “好了,好了,朕煩得很,你回宮好好養胎,朕想靜一靜……”

  “是,我多呆一會兒,你也覺得煩……”

  慕容曦突然不說話了,氣溫迅速下降。

  連門外的我亦能感覺得到,這種可怕的沉默,是他暴怒來臨之際!

  “你就多看一眼我也覺得煩麼?”上官紓羽不禁氣弱了下來,滿臉委屈,“你不想見我……難道連皇兒也不想見……”

  “趁朕不發脾性之前,你最好離開!”慕容曦冷冰冰的聲音,令人不寒而粟。

  上官紓羽又氣又怒,又不敢言,跺了跺腳,挺著大肚子,拂然出來。

  “看夠了嗎?”

  殿內的慕容曦冷不丁冒出一句話,我呆了一呆,一時沒反應不過來。

  他……是在說我嗎?!

  “看夠了熱鬧,還不給朕立刻滾進來……”很不善的語氣,我心頭跳了跳,無語。果然是在說我!耷拉著腦袋,氣蔫蔫的進去。

  他黑著一張俊臉,凌厲的目光盯著我,怒不可遏。“誰叫你擅自下床的?誰准你出去吹風的?!”

  ……我自己。

  暴風雨之前,我決定保持沉默,不當炮灰!

  “你看看你,臉色白得像鬼……”慕容曦一把提起我,將我直接扔在軟榻上,氣急敗壞,“想出去嚇人是不是?!”

  “……”

  我抽著嘴角,實在冤枉。自己心情不好,還要禍及別人……

  “不好意思,因為我……害你和皇后娘娘吵架了……”

  預料的結局(4)

  慕容曦神情一僵,雙眼緊緊盯著我,臉色一片鐵青。“與你何干?!你以為你是誰?朕與皇后的事,你也敢過問?!”

  我咬著唇,眼睛發紅。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曾經是上官紓羽,是你的妻……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他瞪著我泫泣欲滴的樣子,面上漸漸緩和了,道:“以後若沒有朕的旨意,你不可以隨便出去!”

  “我知道寧王娶了王妃!”我的話,令他微感意外,瞬間恢復了冷靜。

  “他是為了我身上的七日斷腸毒而娶梅雪蕊的,是不是?”

  他依舊冷冷看著我,沒有說話。

  “真傻……”我苦澀一笑,抱著冰涼的身子,縮在一角,“他不該犧牲自己……”

  “你心痛嗎?”

  慕容曦深邃似海的眼波,對上我黯淡的眸,變得複雜。“他這樣為你犧牲,你心痛嗎?”

  我狠狠咬著唇,凝著明亮的琉璃燈盞,腦子一片空白。

  這個問題,我答不出來!

  “你早些歇著吧!”他輕輕撫了撫我的發頂,看我的眼神,別有深意。“明日……寧王與新王妃,會進宮請安……”這個答案,無疑向我證實了一切。

  慕容晴,的的確確娶了梅雪蕊!

  我想笑,淚水卻抑止不住流下來。

  慕容曦深深凝注著我這種表情,目光漸漸變了,仿佛帶著一種難言的痛楚與煎熬,在眼底洶湧起伏。

  我清晰的看到他漆黑的瞳孔深處,倒映著我小小的面容,竟是如此的熟悉!

  就像當初的上官紓羽。

  那個……令他痛徹心扉,刻骨銘心的上官紓羽……

  一夜間,輾轉反側,輕輕睨了一眼屏風內,安然熟睡的慕容曦,披衣起來。

  “睡不著?”

  我抬起的腳步一滯,回頭,慕容曦衣袂飄飄,稱著他修長的身段,孤獨而清冷。“朕陪你走走……”我還來不及反應,他已掀簾出來,唇邊凝著一抹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

  我像傻子般,呆呆跟在他身後,心潮澎湃……

  夜靜如水。

  淡淡的月華如霜,灑落在琉璃金頂上,宛若渡了一層柔柔的波光。

  這種安靜又默契的感覺,仿佛回到了從前,只有我與他……

  新王妃(1)

  次日清晨。

  慕容曦與上官紓羽帝後二人,設宴晨儀宮,寧王帶新王妃將入宮面聖請安,御宴。

  素來清冷的晨儀宮變得很熱鬧,亦很喜慶。

  我默默站在慕容曦身後,望著慕容晴一襲紫裘輕衫,唇邊凝著一絲牽強的笑意,攜著含羞帶怯的新王妃緩步而來,宛若一對璧人!

  新婦嚴妝的梅雪蕊,更是眉目如畫,面若桃花,尤其眉心那點硃砂,妖艷奪目。

  那種柔弱楚楚的神態,就像高圓圓版的《倚天屠龍記》中的周芷若,一眼望去,便令人心生憐惜之情!

  慕容晴走近慕容曦,頓住了腳步,無意移動的目光,恰好落在了我的瞳中。只是一剎那的交匯,仿佛夾雜著萬語千言,無從訴起,徒增傷感……

  “臣弟參見皇上皇后……”

  “臣妾參見皇上皇后……”

  二人默契的跪拜行大禮,慕容曦及上官紓羽連呼“平身”,爾後,他們連說著“百年好合,雙生貴子”的好話,大大的紅包,便遞在了他們手上!

  我看在眼裡,只覺無盡諷刺。

  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已各有了自己的伴侶,有了自己的歸宿!

  而我,徹徹底底成了局外人!

  一個多餘的人……

  我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沒有勇氣再多停留一秒,悄悄退了出去。

  站在碧荷池畔,呆呆地望著青幽幽的水,亭亭玉立的芙蕖花,我突然想跳下去!

  也許死了,一了百了,什麼煩惱傷心,都沒有了。

  我也徹底的解脫了!

  手摩挲著鎏金的欄杆,心更悲涼。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有什麼好怕的……

  “如果你敢跳下去,朕也會跟著你跳!”

  慕容曦如雪深幽的目光瞪著我,一臉認真,不似開玩笑。

  我身子一抖,眼裡的淚水,又忍不住奪眶而下!

  “如果你死了,白白枉費了寧王為你的犧牲!”他的話,尖銳得像一根針,直直插在我的心上,痛得我窒息。他倏地抓起我的手,拽了過來,怒氣沖沖的雙眼,逼視我。“你這樣做,知道是會什麼後果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黯然道:“既然你們都有了歸宿,就要一輩子幸福……”

  新王妃(2)

  “那你呢?!”慕容曦嘶啞著聲音,問我。

  “我……”

  我愣了愣,淒涼的笑了。“我只是個多餘的人,死不足惜……”“誰說你是多餘的人?!你知不知道梅雪蕊說出了真相是什麼?!”慕容曦低聲在我耳邊咆哮。

  我瞬間呆住。

  “是,是什麼……”

  慕容曦怒視我,猶豫半晌,才在我耳邊說出了幾個字!而我卻如遭電擊,臉色變了。

  “你,你們……”

  上官紓羽剛好看到我和慕容曦,親昵咬耳朵的一幕,頓時氣白了臉,手指著我們,胸口激動起伏,渾身顫抖得厲害。

  我真擔心,她肚子裡即將出世的孩子,會被她抖下來!

  慕容晴和梅雪蕊則默默立在她身後,默默望著我們,臉上的表情各異。

  當然,梅雪蕊帶著幸災樂禍之情,一臉看好戲。

  我立即閃開了身,遠遠的避開了。

  “皇上,您……”

  她悲絕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我,雙眼一翻,竟直挺挺的暈倒在了宮娥的懷中!

  “皇后……”

  我嚇得魂飛魄散,一個箭步搶過去,手,卻從她柔滑如絲的鳳袍滑過,一直滑在心底!

  孩子……

  慕容曦見狀,亦是眼明手快,摟緊了暈厥的上官紓羽,滿臉驚慌:“快,快宣太醫……”

  我僵在一旁,看著他關切焦慮的神情,心,深深刺痛起來。

  他,很在乎這個上官紓羽,亦很在乎他的孩子!

  起碼,沒有辜負我對他的一往深情……

  轉過身,在慕容晴複雜憐惜的目光下,黯然離開,這份完全不屬於我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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