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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壽宮並不偏,反倒是就落在他承乾殿不遠的地方。
門口的兩個太監見了禮便進去通傳,老遠便聞著那濃重的香薰味,周靜皺了皺鼻子。
等著那香味越發近了,還沒等王語梅走到他面前,周靜就實實在在的打了個噴嚏。
眾人自然是不敢說皇帝怎樣的,倒是一直看著那王語梅,實在是讓她下不來台面。
周靜掃了一眼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皇帝打了個噴嚏,還是對著淑妃,這事自然是淑妃的過錯了。
但淑妃哪兒是個認錯的主,周靜只能在心底咒罵一句,隨後走下轎攆,輕笑一聲,又吸了吸鼻子。
“朕落水著涼,不礙事的,都……阿嚏!”還沒等一句話說完,周靜又打了個噴嚏。
反倒也是這個噴嚏拯救了他,周靜直接開口:“朕身子不舒服,改日再來看你。”
這樣一來,周靜正好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喜壽宮,還讓淑妃關切的蹙眉:“皇上自己病著還不忘了來看嬪妾,讓嬪妾都過意不去。”
周靜擺了擺手,轉過身子,又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才道:“無妨,本想著淑妃許是有事,哪兒成想倒是朕著身子不適。”
“嬪妾不過是聽說皇上正好路過,就想著皇上能進來坐坐,哪兒成想皇上身子不適,倒是嬪妾的錯了。”
周靜看著王語梅的樣子好像知道了為什麼要給她淑妃這個封號了,善解人意,又楚楚可憐,怕是只有這般才能勾到他。
“淑妃也快回去歇著吧,免得再被朕傳染了。”
直到周靜坐上了轎攆,才覺得鼻腔內的空氣好了一點。
“皇上,您可好點了?需不需要奴才請個太醫來瞧瞧?”長順自然是知道這皇帝是為何噴嚏不斷。
周靜想了想,他若是不請太醫,那不就是擺明了是因為淑妃身上的香味才這般嫌棄的打噴嚏。
“朕這病還是要看的,著張院判到書房候著。”
長順馬上應了下來,又吩咐自己身後的太監去太醫院。
周靜想了一會,又覺得實在窩囊,竟然對一個小姐姐身上噴的香水味過敏,還對人家那般。
“長順,”周靜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說怎麼能讓女孩子少塗一點化妝品?”
“啊?”長順愣了一下,許是沒聽明白周靜說的是什麼意思,又想了一會才開口:“皇上,這奴才也不是姑娘,怎麼能知道人家姑娘的心思?”
周靜嘆了口氣,想他堂堂一個女孩子都不知道的事,怎麼還能為難一個太監了,也就擺擺手:“罷了,不提了。”
長順許是還有點反應不過來,又撓了撓頭,實在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
太醫院的張院判來的快,周靜剛坐下,就有太監進來通報。
周靜坐在軟榻上,看著太醫給他把脈。
結果那張院判摸了半天,又看了看屋內的人,這才小聲回著:“回皇上,臣……您……”
周靜微微蹙眉,看向跪在地上抖得像篩糠一般的張院判:“朕怎樣?”
“皇上……”張院判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皇上……臣……醫術不精……診不出皇上的病……”
末了,又補了一句:“臣罪該萬死。”
周靜抿了抿唇,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聲來。
張院判愣了愣,下一秒才敢抬起頭,眼睛看了一眼周靜。
“皇上?”
“朕本身就無礙,何病之有?”周靜還以為請個太醫過來會說他身子不適,還要再給他開那些苦的要死的湯藥,沒想到這張院判倒是個實誠人。
張院判嘴角抖了抖,一直跪在地上沒敢起身,且聽著周靜的後話。
“朕病了,病的很重,落水後染了風寒,這身子調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張院判可要費心照顧了。”周靜也想藉此機會好好把這裡的人物關係搞清楚。
張院判馬上會意:“臣這就去開幾副調理身子的藥。”
周靜點點頭:“如此,你就先退下吧。”
他也不管別人怎麼想的,反正他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玩物喪志的皇帝而已,逼著院判說自己有病,不過是藉此機會躲避政事罷了。
“皇上,長公主來了。”長順從外面進來,身後跟著周樺。
周靜知道這人就是他的大姐,也就忙從書桌旁起身,看向門口的周樺:“皇姐怎的來了?”
“聽太醫說皇帝病重,就來看看,皇帝可是身子不適?”周樺看著他這般,倒是想起來剛才就聽著外頭有幾個宮女說的話,皇上逼著太醫說自己有病之類的話。
“朕身子的確不舒服,”周靜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坐在軟榻上:“皇姐今兒來是有何事?”
“皇上忘了,我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此番前來是與皇上請辭的。”
成親?周靜瞪大了眼睛,忙從記憶中翻找著周樺的婚事。
隨後,一股涼意漫上心頭,指尖也不自覺攥緊:“皇姐可是在怨我恨我?”
那婚事,分明就是他聽了王懷遠的話,非要將她許配給蜀地的一位外姓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