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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再少也是一份心意,但是徐睿的女朋友顯然是不懂得。

  也是從那時候起,我就再也沒有給徐睿送過生日禮物了。

  “我那邊的橘子挺好的,我們去買點吧!”

  我看了一眼,橘子八毛,挺便宜的,於是就和安逸一起去挑了幾斤後又去菜場買了些菜。

  “清晨還要買什麼?”

  我沉默片刻,然後揚起頭笑著說道:“買個屁啊!姐姐沒錢了。”說完後如釋重負,好像說出來自己就不虛偽了一樣。

  “哦,剛好我也沒錢了,咱們回家吧!”

  我自然是知道安逸兜里還剩大把鈔票的,但是也沒有戳穿,笑著和他一起坐上了回家的車。不知為何,鼻子有那麼幾分酸澀。

  過年對中國人來說那可是一等一的大節日,奶奶抓了把稻草把豬頭放在草中燒,意在把豬頭上的毛燒掉。豬頭被放在火堆里燒,但是卻沒並沒有燒焦,表面被火燒成了金黃色,挺好看的。

  我對砍肉洗肉什麼的幫不了忙,就坐在灶頭燒水。

  安逸站在我他們廚房門口,看見我手忙腳亂往裡面添材火,說道:“我你怎麼連個火都燒不好,算了我來。”說著就把我拉了過來。

  “顧清晨你臉上的鍋灰畫得挺好的哈!”他對我擠眉弄眼。

  “笑,笑個屁啊!趕緊來救火,一會兒奶奶見我把火給燒滅了,又得罵我了,”看了一眼安逸手裡的豬臉骨頭“你家的豬頭燉好了?”

  “嗯嗯,燉好了,吶,這給你帶的,我剛啃了一個,鹹淡剛好。”

  豬頭煮好後大人就會把上面的肉剔下來,裝在碗裡要吃的時候就直接炒,剔不乾乾淨的就會遞給自己家的孩子讓孩子啃掉。

  “安叔叔怎麼剔得這麼不乾淨,上面還有這麼多肉。”

  “我爸最近手藝生疏,趕緊吃,哪裡那麼多廢話。”安逸的神色怪異,心虛地說了句。(後來我才知道是這廝讓他爸多留點肉,說要拿來給我吃的。唉,要是他爸那時候在這邊還不得被安逸這句話給氣死啊!)

  他把灶孔里的柴火退了出來,說道:“我,你塞這麼多柴能燃才怪,火要空心啊!大姐。”

  “少廢話趕緊燒水,我奶奶還要的。”

  “肉好吃麼?”

  “嗯,好吃。”同樣是燉豬頭,安逸他爸做出來的愣是比我奶奶做出來的好吃好多。

  “我今年我爸買了好多煙花鞭炮,我們一起放好不?”

  “不要,我要睡覺。”

  “過年到處都是鞭炮聲,你睡個毛線啊!”

  “我怕炸到手。”

  “還有煙花棒你可以玩煙花棒啊!一起放嘛。我一個人多沒勁。”

  “你爸呢?”

  “我爸肯定是和我媽嘮嗑啊!他們兩這麼久沒見面,我總不能纏著我爸陪我放鞭炮吧!”安逸說得頭頭是道,一副為他爸媽著想的樣子,嗯,我真的信了。

  “林姨什麼時候到家?”

  “今天晚上。”

  還沒入夜,鞭炮聲就開始響起,噼里啪啦炸個不停。

  我拿著煙花棒在空中亂舞,安逸臉上掛著讓人看著很舒服的笑容,蹦蹦跳跳像個孩童。漆黑如墨的夜晚,因為有了鞭炮煙花的點綴,夜好像也生動了起來,不那麼悲涼。

  安逸把煙花一排擺好,然後挨個點著。煙花在空中炸開,無數火星散開掉落,美麗雖然轉瞬即逝,我依舊笑得很歡暢。微暗的燈光下,我被安逸看得有些發虛。他這不看煙花,目光灼灼看著我幹嗎?難道我比煙花還好看?

  放完煙花,安逸就把我拉到他家玩,說他媽想見我了。我一走進他家的房門,一股熱氣就迎面而來,阿姨看著我笑得很好看。

  安逸的母親很年輕,皮膚保養的也很好,三十多歲的人了,卻看不到什麼皺紋。安叔叔穿著件黑色大棉襖坐在安逸他媽旁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安逸他爸長得並不醜,但是融入骨子裡的土氣卻蓋不住,加上常年在家忙農活,皮膚黝黑,和林姨坐在一起,不像夫妻像父女。

  “清晨進來坐啊!過來吃糖。”林姨移動了下屁股,把我和安叔叔之間空出一個人的位置。我覺得有些尷尬,坐在人家夫妻之間好像不太好吧!顯然安逸是沒有發現我的顧慮,直接把我一推,我就坐到他們中間了。

  “來清晨吃糖。”林姨抓了把糖放在我面前。

  我笑,拿里顆糖剝好放在嘴裡,是我最愛的奶糖。

  “怎麼樣清晨?這種奶糖喜歡麼?安逸特地叫我買的,還合口味吧!”

  “媽……”安逸瞪了他媽兩眼,她媽一個勁直笑,那笑容怎麼看怎麼不對勁,我怎麼覺得有些為老不尊?自己都被自己的感覺嚇到了。

  “清晨,聽說你和小安是同班,你要好好替我看著他啊!別讓他調皮搗蛋,也別讓他和女生走太近。”

  “媽,她也是女的。”安逸補充說道。

  “哎呀,清晨不算。”林姨立刻說道。

  安逸噗嗤一笑,我臉有些窘迫,這意思是指我不算女生麼?

  林姨說很久沒有見到過我了,想留我過夜。

  安逸笑著說道:“媽,她家就離我們家幾步路,在不在我們這裡過夜沒差別啊!再說了,你想見她,明天叫我來不就成了。”

  安逸他媽笑了笑,笑容有些尷尬。

  我有時候神經大條,但是有時候又敏感得出奇。

  安逸的父母臉上的微笑確實恰到好處,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兩人都在演,配合對方,準確來說,是安逸他爸一直配合他媽。

  我沒有答應林姨的要求,叫安逸把我送回去。

  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忍心說出口,畢竟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再說,眼前這個笑的一臉天真的大男孩,我怎麼忍心傷他呢!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句話好簡單,誰都會說,但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往往是走到一半,人就散了,受傷的卻不僅僅是兩個人的心。

  安逸他媽在家呆了五天後就推脫說公司有事,急急忙忙踏上了長途汽車。車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了地平線,安逸他爸背著手往家走,步履蹣跚。

  我有些心疼安叔叔,但是卻又對林姨責怪不起來,因為這事真沒法說誰對誰錯,淡了就是淡了,何況他們本就不是因為愛走到一起的。

  安逸敲了一下我的頭,說道:“我,我才是我媽親生的,我這都還沒傷感呢!你傷感個毛線啊!”

  我仰頭看了一眼安逸,突然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大傻個,要是我猜的是真的,他難過得怕不是一星半點。

  ☆、我說的是你

  雪漸漸融化,溫度也有所回升,冰雪消融後的泥土死沉沉一片,沒啥生機。

  我和安逸一人拿著把小鋤頭在山上的空地上到處挖。冬天魚腥草的葉子早就死了,從土地表面上更本看不出來,能否挖到全憑運氣。

  我走到一處大石頭旁邊,我記得這裡以前長了很多魚腥草的,一鋤頭下去,果然沒讓我失望。白白嫩嫩的魚腥草貫穿著泥土,我狂喜,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我挖得正歡,安逸的話就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我你挖到了沒?我這裡還挺多的,要不你到我這裡來?”安逸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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