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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溪冉正顫顫巍巍的捧著心肝兒羞澀的時候,卻聽他再慢悠悠的吐出幾個字:“……做個幫手。”

  梁溪冉身軀僵了僵,隨即化為人身,表情嚴肅的坐在他身旁:“說吧,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相里續微微傾身,半抬著眼眸對梁溪冉笑,臉頰上帶著漂亮的弧度:“本公子看中了一女子,可惜她不喜歡我。”

  梁溪冉眉梢微挑,便聽他繼續道:“所以我想你扮幾回調戲良家婦女的禽獸,好生讓我英雄救美一番。”

  梁溪冉滿頭黑線的推開他,他卻抓住梁溪冉的手,又往前湊了湊,像是欣賞一幅畫像般的瞧著她說:“待我抱得美人歸,便放了你。”

  梁溪冉冷笑,挑眉斜眼的盯著他:“我可是頭要白日飛升的禽獸,才不會自降身份陪你玩這麼蠢的遊戲!”

  “是麼?”他神情一頓,從懷中摸出一張不知打哪兒來的符咒往梁溪冉身上一貼,梁溪冉便被定住不動了。

  梁溪冉眉角微顫的瞧著他:“你想幹嘛?”

  他撩眼,抬手摸了摸梁溪冉的頭,眉眼帶笑的說:“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他從梁溪冉的額頭,撫摸到了她的眼角唇畔,神情儒雅的說:“我聽聞道家有一種咒法,只要我和你鮮血相融,就可以和你定下契約,讓你為我所用!”

  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但和自由比起來,其他的都是浮雲。

  於是梁溪冉麻利的求饒,表示自己願意配合他的演出。

  相里續聞言對她笑的花枝亂顫,梁溪冉則一邊笑的人畜無害,一邊思忖著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逃跑的時候,卻見他猛然低頭朝自己吻了過來。

  梁溪冉是一頭從未嘗過情愛滋味的蛇,當相里續那溫暖的唇舌落在自己唇邊,她先是一驚,正欲伸手推他之時,便覺舌尖一疼,原是相里續咬破了自己和她的舌尖。

  兩人舌尖的鮮血因為親吻的動作混合在一起,梁溪冉腦筋兒一蹦,正欲變回蛇身之時。

  卻被相里續舌尖一勾一纏的動作弄得渾身一顫,隔著鼻尖相觸的距離,相里續半垂著眸,仔細的欣賞著梁溪冉那暈乎乎的模樣。

  正欲加深唇舌力道,引導她回應自己之時,卻見梁溪冉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相里續難得愣住,隨即從容淡定的低頭又給她渡了口氣!

  梁溪冉覺得自己很倒霉,在深山中好生安靜的過了五百年。

  卻臨了臨了被一個凡人給擼了去,連暈四回不說,偏還流年不利的被人占了便宜去。

  看著梁溪冉那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相里續端了盤烤山耗擺在她面前,一臉狐疑的瞧著他:“為何我按照人家說的法子同你交換了精血,卻沒能將你收為靈獸?”

  提起這個梁溪冉就生氣,她抓起一起烤山耗咬了一口,冷哼反問:“你聽誰說的?”

  相里續揚起嘴角笑了笑,嗓音里含著梁溪冉沒聽出來的促狹:“茶館裡的說書人,在他們口中,男子要收服女靈獸或者女妖精都是用親吻的法子交換精血!”

  梁溪冉被哽住,饒是再沒驚訝也曉得這些話中的旖旎含義。隨即她又反應過來,問道:“那你的符咒誰給你的?”

  “這個呀?”相里續從懷裡掏出了一疊符咒,隨口道:“一個遊方倒是手中買的,瞧你是個成精的,我原也只是試試,卻沒想如此管用。”頓了頓,他又道:“這院子裡都貼了符咒,打了結界你跑不了的。”

  瞧著相里續那銜笑的臉,梁溪冉又哽住了。

  不過隨即她便喜滋滋的想到,相里續不懂下契約的法子正好。等自己找准機會跑出這個院子,到時候找個清風雅靜的深山老林再修煉個千兒八年,那時候相里續這混帳死的骨頭渣子都沒了。

  於是她扭頭問道:“你那心上人幾時出來?我此回定然做個十足的惡霸,嚇得她直接往你懷裡蹦躂。”

  相里續瞧著她笑,眸光明媚的如同五月璨陽一般能閃瞎人的眼:“今日下午,她會在城外湖邊洗衣裳。”

  梁溪冉眉梢一揚,正感嘆機會來的真快之時。卻見相里續從懷裡掏出一張符,往自己手腕一貼,那道黃符瞬間化作了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子套在自己手腕上。

  看著梁溪冉吃驚的眼神,相里續含笑的眸光恰似一抹白月光冷清清的從她心間划過:“梁溪冉,帶上了這個鐲子,此生此世你只能活在我十丈內的範圍!”

  心碎成渣的梁溪冉只能欲哭無淚的跟在相里續身旁,開始了第二次被英雄救美的蛇生。

  這一回,梁溪冉特別賣力,演出了大蟒蛇那咆哮兇橫的本色。

  正當那粉衣女子被相里續護在懷中,看著兩人生死相擁的場景,梁溪冉不知為何便想到了那日相里續親吻自己的模樣。

  心中一陣酸澀的準備功成身退的時候,卻不知打哪兒飛來了一個真道士。那道士手上拿著柄虎虎生威的長劍,‘咔嚓‘一聲便將梁溪冉砍成了兩半截!

  斷成兩截之時,梁溪冉在電光火石間回味了一下自己那五百年的人生。

  卻發現五百年雖長,但她除了閉關便是閉關。心中正悵然之時,便對上相里續那雙焦灼的眼眸。

  梁溪冉想,臨死前湊成了一對有情人。

  大約到了地府閻王爺那裡自個兒也能記上一功,待來世修煉之時該不會遇上相里續這樣的登徒子了罷?

  這樣一想,便覺心裡霍拉一下裂開了道口子,疼的她難受極了。

  從空中跌落之時,梁溪冉跌入了相里續的懷中。

  相里續摟著她,臉色蒼白,神情倉皇的問道:“你是妖怪,沒那麼容易死的對不對?”

  聽著他顫抖低沉的嗓音,梁溪冉對他虛弱又勉強的笑道:“妖怪當然沒那麼容易死。”

  聽聞這句話,相里續目色嶄亮的望著她笑:“我就知道……”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梁溪冉吐出一口血,眸光漸散的對著自己笑:“對不起,但我是只沒用的妖怪!”

  這句話落,梁溪冉便雙眼一閉,魂魄便從軀體內飄飄蕩蕩的騰了出來。

  剛騰到半空,便見相里續面無表情的摟著自己的屍身發呆,那素來帶著淺淺笑意的臉龐,也似是被冷霜覆蓋一般冰冷凍人。

  她微微嘆了口氣,本想飄去閻王殿報導。

  相里續忽然撿起地上的長劍便和那道士打鬥在一起,劍光陣陣中,唯能瞧見相里續那張陰鷙的面容。

  梁溪冉正感嘆相里續功夫如此好,竟然能和道士打得不分上下之時,便聽見那道士大喊一聲:“住手,我有辦法救她!”

  此話出口,相里續一個急剎車,堪堪停住了要劈在那倒是頭上的寶劍,面色陰沉的反問道:“你有何方法?”

  梁溪冉剛殷切切的飄了過去,便聽那道士點著自己的屍首道:“她是妖物,只要你們定下契約,將你的命數與她共享,她便能活過來!”

  相里續聞言,收回了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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