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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冰蘭臉上的笑隱沒,眼神變得陰冷。

  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兀地笑起來,「我何曾需要別人的憐憫,倒是你…才是真正可憐蟲。誰痛苦一輩子還不一定,你到時候可得好好挺住,莫要輕言生死。要不然,不光是沒人同情你,還恨不得在你的屍體踩上幾腳。」

  這話聽著瘮人。

  她的心提起來,成冰蘭這個瘋子不會是又有什麼陰招?

  看到她變了臉色,成冰蘭才得意地離開。

  她重新靠著榻,腦海里想著無數的可能。成冰蘭已陷入魔障,必不會善罷干休。看來擺在她和成冰蘭之間,勢必要你死我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都沒有看到自己的男人。

  一打聽,才知道陛下親近臣子,昨夜在大殿中,與眾臣秉燭夜談。

  說秉燭夜談有些不實,作為皇帝,正康帝是睡了兩個時辰的。可憐臣子們,沒有他的許可,一個都不敢離開。

  便是再困,也不敢打盹,生怕被陛下抓個現形。

  辰時起,狩獵正式開始。

  她覺得陛下是有意為之,拖著大臣們不讓睡覺,第二天又讓別人比賽。他不會是想考驗一下自己手下的臣子們,看看他們的極限到底在哪裡吧?

  誰也猜不透帝王的心思。

  隨著號角一起,整裝待發的男人們便策馬而去。馬蹄撒歡跑著,留下塵煙滾滾,接著消失在樹林中。

  送完男人們,女人們又要回到各自的屋子。

  郁雲慈有些無語,她真不知道,陛下讓臣子們帶女眷來做什麼。除了見證男人們氣勢外,似乎就沒有別人的作用。

  她們又不能參加活動,也不可以四處走走,成天拘在屋子裡,什麼意思都沒有。更過分的是,身邊沒有自己的丫頭,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害得她最開始白歡喜一場,還以為能好好見識一番。

  悶悶地往回走著,成舜華邀她過去坐坐,被她婉轉回絕。

  成家人,她現在一個都不想深交。因為成冰蘭,她有預感,自己遲早會和成家人形同陌路。與其到時候各自難堪,還不如現在就保持距離。

  她能看到,成舜華的眼神里有些不贊同。似乎在想她一個晚輩,拒絕長輩的相請是極不合禮數的。

  回到自己的屋子後,依舊是無所事事,只能看書。

  待日薄西山,她和眾位夫人們又被召齊前往校場,迎接狩獵歸來的。她算是鬧明白,為什麼陛下要求臣子們帶女眷,合著是當拉拉隊使的。

  但這拉拉隊也是有規定的,歡呼是不行的,唯有微笑。

  上了年紀的大臣們自是不會下場,而是派出家中的子侄。

  她眼神搜尋著,很快就看到自己男人的身影。

  他衣衫未亂,臉色平靜,馬腹上掛著十來頭野物,有兔有雞還有一隻鹿。數量中規中矩,比起太子和寧王,就有些不夠看。

  太子光鹿就有兩頭,本是穩操勝券,無奈寧王獵了一頭野豬。那野豬獠牙尖長,一看就兇猛無比。

  一時間,許多人都圍上去,稱讚寧王勇猛。太子眼神一黯,走到寧王跟前,問起獵野豬的過程,誇了他一句。

  狩獵的人全部最來,校場上很快堆起野物。

  正康帝龍心大悅,依次把野物賞下去。就地在校場中生起篝火,要與群臣共飲。眾臣們歡呼著,聲音不絕。

  作為女人們,見證了男人們的勇猛,自然又要回到屋子裡。

  郁雲慈心道,幸好是三天,若是天數再長些,只怕她都要悶出病來。見過無聊的,就沒見過如此無聊的。

  也就是出了趟門,其它的什麼都沒有。

  半刻鐘後,她發現自己錯了。

  女人們也是有宴會的,不過是設在皇后的住處。

  分到各屋的宮女負責替她們取來烤好的肉,配著賞賜的美酒,倒也能圖一樂。席間還有歌舞助興,她看著其他的夫人們三兩說話聊天,吃肉喝酒,倒是快活。

  可能覺得無聊的就她一人吧。

  喝了一小杯酒,再吃了幾片鹿肉。聽著悠揚的琴聲,漸漸品出一些意境來。好像也沒那麼無聊,至少有吃有喝。

  不知是誰安排的位置,她的對面就是成冰蘭。

  她看著成冰蘭舉起酒杯,遙遙地敬著。

  心裡一突,放下筷子。

  突然添酒的宮子身子一歪,整壺酒就灑在她的身上。

  那宮女就要下跪,被她一把扶起。

  皇后的眼睛已經看過來,她連忙告罪,說自己衣服髒了,回去重換一套。皇后含笑擺手,讓她趕緊去換衣服。

  「娘娘,臣妾的屋子離這裡最近,若不然讓景夫人去臣妾的屋子換吧。」

  提議的是珊貴人。

  珊貴人的身量和她倒是差不多,現在一看,好像長得也有一點像。她連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嘴裡說著不用麻煩。

  見她不識抬舉,珊貴人眼神輕蔑,傲然地別過臉。

  一時間,殿內的氣氛有些僵。

  安妃望過來,關切道:「現在天涼,景夫人這一身都濕了,若再不換恐會著涼。」

  皇后一聽,立馬讓她退下。

  她微彎著腰退出殿外,疾步回到自己的住處。她在屋內換衣時,兩個宮女守在門外。在她換衣時,好像聽到外面那兩個宮女好像在和人說話,似乎是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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