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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公公相告。」

  福公公手指摩梭著茶杯,嘴角微笑,起了身。

  「咱家謝過景夫人的茶,這就回宮去復命。」

  她忙跟著起身,朝采青使著眼色。采青送福公公出門,不著痕跡地塞了一張二百兩的銀票。福公公亦不動聲色推拒著,低語幾句,神色自若地出了門。

  采青回來,手中還捏著那張銀票。

  「福公公沒收?」

  郁雲慈問著,心道難不成福公公眼界太高,看不上自己出手的區區二百兩?

  「沒有,公公對奴婢說夫人您是太后的侄外孫女,又是安妃娘娘的外甥女。他收誰的銀子也不能收夫人您的。」

  「既然這樣,暫且放下。」

  福公公能這樣說,說明她這個太后的侄外孫女還是有些分量的。她心裡穩了一些,至少不用擔心進宮後會被人刁難。

  主僕二人出了屋子,眼下暑氣沒那麼重,快要入秋,涼爽了不少。

  園子裡的花草精神抖擻,看著水靈靈的。便是前段時間蔫耷的樹葉,也重新舒展起來,慵懶地掛在枝頭,隨風搖曳。

  郁雲慈站在一叢花草前,不由得想起成國公府的那叢鳳仙花,眉頭皺起。

  不遠處,一人疾步行來,步履如飛,正是景修玄。照舊是墨衣黑髮,身直如松,神色冷峻。

  他似乎也看到她,腳步一轉,朝這邊走來。

  采青有眼色地退到一邊,靜等著他們的吩咐。

  「方才我在路上,看到宮裡的轎子。」

  「嗯,方才成太后宮裡的福公公來傳太后的旨意,說是太后召我明日進宮。我心裡還忐忑著,正欲向侯爺您討個主意。」

  他劍眉蹙著,目光停在她的衣服上。

  月牙色衣裙並不適合她,其實她的衣櫥中的衣裙,就數月牙色、淺藍與白色最多。想來原主以前在方氏的教養下,審美偏向方氏母女,就愛白蓮花的打扮。

  不過是一瞬間,他的目光就移開了。

  「成太后是先帝的髮妻,成國公府是四大國公府之首,成太后作為國公府的嫡長女,自小就被太皇太后定為太子妃。太皇太后亦是成家女,是成太后的親姑母。但先帝與陛下一樣,都不是中宮嫡出。」

  自古帝王無情,他們需要強大的外戚支持,卻又怕外戚專權把持朝政。是以兩代成皇后都沒有生下一兒半女。

  按理說,大司馬現在位高權重,為何程皇后就能育有兩位嫡子,且大皇子早早就被封了太子?

  她低頭細思,覺得帝王之家真複雜。

  「侯爺,我初次進宮,心裡沒底,可有什麼要忌諱的?」

  「成太后與安妃娘娘都不會為難你,別的人看在她們的面上,至少在明面上不會給你難堪。至於宮規禮儀,稍晚些宮裡應該會派人來提點你。」

  聽她這麼一說,她就放心了。既然成太后與安妃不會為難自己,進宮的事情就暫且擱在一邊。

  「侯爺,今日我去國公府見著我的那位小姨。我覺得似乎小姨與我生母之間有過節,她好像極不喜歡我…」

  他眼神看過來,輕飄飄的,卻又十分的晦澀。

  「據我所說,她們極少見面,應該沒有什麼過節。許是成七姑娘心中有怨,覺得成家所有人都虧欠她。別的人她不敢放肆,你是外姓女,所以她會在你面前流露一二。」

  這麼一解釋,似乎說得通。成冰蘭是國公府的嫡女,因為算命的說什麼八字不好,克父克母就被送到道觀中,一養二十五年,性格不扭曲才怪。

  「如此我知道了,以後看到她我儘量繞著走。」

  日頭漸漸西落,斜陽的餘暉照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上一層金光,神聖威嚴。

  他五官稜角分明,眉眼如刻畫出來的一般。這樣的男子,就像奇峰秀林,挺拔峻峭。她心裡恍恍惚惚的,若是他真是自己的丈夫,倒是便宜她了。

  許是她的眼中現出綺色,他眉眼一沉,斜睨著她,冷哼一聲。

  她立馬恢復理智,暗罵自己被太陽給曬暈了頭。

  「侯爺,我沒有其它的疑問了,就先告辭。」

  話音一落,她就急步轉身,朝采青示意,主僕二人快速離開。

  他眯著眼,看著她的背影。她走得快,行姿上不知不覺就帶出以前的習慣。步子邁得大,儀態什麼的也不怎麼端莊。

  好在她是長在繼母之手,萬事都可以賴在方氏的頭上。別人就算是瞧出她舉止間有些不妥,也會以為是繼母沒有用心教養之故。

  他低眸,似扯了一下嘴角。

  花叢之下,一群黑黑的螞蟻在搬家。他想起那女子說過的話,抬頭看了一眼西沉的日頭,暗道莫不是近日又要下雨?

  郁雲慈急急回到自己的屋子,坐在凳子上,喝了一杯茶水,才覺得放鬆下來。

  這一天,從早到晚,一出接一出,她都差點回不過神來。

  侯爺還說晚些時候宮裡還要來人教她禮儀,她一想到這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古代生存不易,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多。

  她不敢歇著,命采青備好筆墨,鋪好宣紙開始臨摹起字帖來。

  原主沒有留下過什麼手札,她也不知道原主的筆跡。想著就算是筆跡不相同,她就用新學了字體混過去。

  練了一會兒字,果然就聽到門外有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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