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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父無母的孩子,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她深有體會。她至少還有奶奶在身邊,且成長的環境比古代好數倍。

  但就算是那樣,自小伴隨著她成長的不僅是自卑,還有許多說不出口的酸楚。那種酸楚,直到她長大成人,每每想起來,都心酸不已。

  而現在,看到這失恃失怙的孩子,她由然而生一種同病相憐之感。仿佛能看到幼小的自己,是如何的期盼著有人疼愛。

  這該死的兩個人,被抓個現形,還敢狡辯,莫不是有所倚仗?

  「所以你們就放心地在這裡大吃大喝,連看都不去看一眼?」

  「奴婢該死…」

  「你們確實該死!」她的聲音像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般,臉上差點暴起青筋,若是有的話。

  她生平最痛恨生而不養的父母,其次是虐待兒童的人。或許就是因為自己被父母拋棄,所以對於小人兒,她不由自主地就把他納為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而眼前的兩個人,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令人恨不得暴打一頓。奴大欺主,這樣的下人留著何用?

  「采青,叫人牙子來,全部賣了!」

  采青聞言,為難地道:「夫人,這兩人是姨夫人買進府的,身契應該在姨夫人那裡。」

  「好,很好!」

  怪不得,她就說在古代世家之中的老僕,怎麼敢虐待主子?原來是杜氏那婦人買進府的人,她正愁沒把柄去收拾那母女倆,不想就這樣撞上門來。

  如此正好,她就不信,一個再不受寵的主母,還能處置不了府中的下人。再說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府中下人的身契竟然掌握在客居的表親手中。

  無論說給誰聽,她都是占著理的。

  她把小人兒抱得更緊,一個轉身,冷冷地道:「把這兩人給我捆了!帶到姨夫人那裡去!」

  傳畫體胖,手勁也大。聞言,找來兩根繩子把那婆子和丫頭綁在一起。婆子和丫頭哪裡敢反抗,夫人再不得寵,也是侯府的女主子。

  郁雲慈滿腔的怒火,走起路來都帶著怒氣,恨不得立馬飛到杜氏那裡,狠狠把對方罵一頓。管她是不是侯爺的庶姨,先出這口惡氣再說。

  傳畫在後面押著那兩人,推搡著,一行人前往杜氏的院子。

  小人兒摟著她的脖子,方才怯怯的眼神多了一些光采,亮晶晶地看著她。她一陣心疼,這么小的孩子,還長得如此玉雪可愛,誰會忍心虐待?

  那書中說什麼他懦弱無能,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身邊是這樣的下人,他能不懦弱嗎?

  一個人的童年有多重要,沒有人比她更加深有體會。沒有父母的庇護,是多麼的孤獨。如果身邊再連一個親人都沒有,那該是多麼悲慘。

  怪不得這孩子長大後,會成為那樣的人。

  顯然,原書中的女主對於他,不過是略盡道義,根本沒有真正關心過他。要不然,他哪裡會一直像個隱形人一般地寄居在侯府,一事無成。

  采青似乎比她還心急,幾次想來換她的手。她雖然很累,可是小人兒抱著她不放,那幼獸般的眼神讓她不忍拒絕。

  「我抱著吧。」

  三人走了一段路,她估摸著方向。那母女二人住的地方竟然離侯爺住的地方不算遠。可真是好心思,她想著,心下冷然。

  杜氏和陸環佩也在用早飯,桌子上擺了七八個碗碟,菜色精緻程度不亞於她這個主母的。而且陸環佩正喝的,是一碗燕窩。

  一大清早就喝燕窩,可真把自己當成侯府的貴女。

  她們一進門,母女倆明顯一驚。

  郁雲慈小聲地安撫了一下小人兒,把人遞到采青的手中。

  她把袖子一捋,隨手抄起一個凳子,往桌子上一掃。只聽得尖叫聲,破碎聲四起,飯菜之類的灑得到處都是。

  陸環佩躲閃不及,燕窩濺得滿身都是。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杜氏,她氣得發抖。這被人落面子的事情,自打她搬進侯府後,還從來沒有過。

  郁氏不知發什麼瘋,一大早的就來找她的不自在。

  郁雲慈怒及反笑,真是好。這對母女真是把侯爺當成自己的了,不光是想除去她這個主母。就連寄居的表親都不好好善待,真讓她們得勢,恐怕還不知要作成什麼樣子。

  「做什麼?好…我來問你。姨夫人,你是這府里的主子,還是我是?」

  「當然是你…」

  「很好,既然是我,那我嫁進來後,你為何還捏著我們侯府下人的身契,你想做什麼?你一個客居的客人,這樣做合適嗎?」

  杜氏明白過來,看到門外跪著的那兩個下人。敢情是侍候檀錦的那兩個奴才沒好好當差,被姓郁的給逮著了,這才不依不撓地藉此發作。

  「夫人,你有話不知道好好說嗎?我一直想把東西移交給夫人,可是夫人你進府後三天兩頭的鬧活,我實在是沒有機會啊!」

  她譏笑一聲,「好啊,現在有機會,你把東西全拿出來。」

  陸環佩此時也回過神來,看著自己一身的污漬,大哭起來,「夫人,你這是想趕我們母女走啊!我要去告訴表哥…」

  「慢著!」

  郁雲慈伸腳攔住她,眼神冰冷,「告訴表哥?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一有事情就往男人的屋子跑,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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