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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年來,她都在范姜軻的身邊,從未感受過他那樣大的怒氣。幾乎把江府所有的裝飾物品給砸了,他在房裡什麼也不說,只是問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那一日在相府,他也是平靜地說:“憐星,這輩子是我欠了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對你的愛意還在,可是不再是男女的長相廝守而是兄妹情誼。只要你願意答應以後不再動她,我可以再把你哥哥調回來。”

  “你看,你看,他可以用我來牽制我哥哥,現在又反過來牽制我。這樣的人,你說可怕不可怕……”

  他是真的愛了蘇千雪,才會對好友也這樣。

  蘇千雪聽得又是一震。

  她想起了自那日江府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尚江了,想起了那日尚憐星乖順地離開相府,想起了昨日他在耳邊的低語,想起了她提及表哥時他惱怒的神情……

  這些串聯起來,真的不難得出一個結論。

  “他愛上你了。”尚憐星慘澹地笑著,笑容言不由衷。

  她以為自己還可以贏,以為柔弱依舊可以博得同情,卻不知道那個男子在真正愛上一個女子之後,會是如此的絕情與冷酷,“那日他若愛我,就會為了我而拒婚……”

  他捨不得他的權謀,只因為尚憐星還不夠那個分量。

  但他卻願意為了蘇千雪拋棄兵權,只為除她的病根。

  蘇千雪的手都隱隱地抖了起來。

  這……是真的嗎?

  回府的路上,她一直在尋思著。

  忽地轎子停了,她探出頭來一看,只見那匹棕紅色的馬就在眼前。

  她看著范姜軻慢慢地走近自己,那神色似乎還在猶豫。

  她噙起嘴角,微微一笑,“范姜夫君。”

  那一笑,剎那奪人心神。

  周圍的人也吸氣一片,誰說東野國最美的女子是霜妃來著……

  范姜軻擔憂她的安危,怕又出了上次那樣的事情,下了朝就趕過來了,幸好沒事。但見著她,又什麼也說不上來了。

  “你沒事就好。”他淡淡地說。

  她滿臉疑問,但還是步出了轎子。

  兩人站到一起,剎那光華凝聚,路人無不瞪直了眼,尋常百姓哪裡見過這等的天人之姿,簡直就是絕配。

  她抬頭一看,轎子停在了香滿樓,她笑說:“范姜夫君,肚子餓嗎?”

  范姜軻微微挑眉,不解其意。

  “既然今日都出來了,就一起進去吃點東西吧。”她笑著,拉拉他的衣袖。

  他因她的這個動作而雀躍,緊抿的嘴角也微微一動,“好。”

  小清和小雅跟隨其後。

  他記得她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便只點了那些給她,自己也跟著一樣吃。

  “范姜夫君不必跟我一樣。”她淡淡地說,她是身子有問題,但他不是。

  他沒有應聲,只是吃著糕點喝茶。

  香滿樓的二樓擺放了很多漂亮的盆栽,一朵朵的花兒像在春日裡般綻放。她見著也覺得喜愛,起身去摸摸那些嫩綠的葉子,“挺漂亮的。”

  “夫人小心,那裡的木板爆裂還沒修……”掌柜的話未說完,就聽見“咔啦”一聲,木板斷裂,蘇千雪一陣低呼,掉了下去。

  范姜軻眼明手快,終身一躍。但周圍一排的盆栽全數掉落,“噹噹當”全都在地上摔個粉碎。他一把攔腰抱住蘇千雪,背後卻被盆栽狠狠地砸中,手一松,她滑開了懷裡,他馬上又墊於地上,她正好摔在懷裡。

  “你沒事……”他又見到一個盆栽摔下來,他反過身來護住她,讓自己的背部朝天擋去即將掉落的盆栽。

  未料竟然剩餘的盆栽一起掉落,剎那間砸得他的全身都是。

  小清和小雅慌地連忙下樓來看,只見他溫柔地低聲問:“千雪,你有事嗎?”

  蘇千雪搖搖頭,眼角已然含淚。

  “哐當——”最後一個盆栽摔在他的脖頸,他也跟著昏了過去。

  “快,快,快叫大夫!”

  “快點,救相爺和小姐!”

  眾人手忙腳亂。

  也在那一個早晨,當朝宰相范姜軻為了保護心愛女子,甘願自己受傷的消息傳得大街小巷皆知。

  單女痴戀的謠傳也漸漸消散,來了新的一個。

  這個更讓百姓們來勁,成為一時之間茶餘飯後的美談。

  相府。

  御醫已經清理了范姜軻的傷口,他的脖子也被夾板夾住動彈不得。背部受傷嚴重,輕輕靠著也覺得疼,手腳都受了傷,但腳部沒有大礙,手卻纏綁了紗布。

  “相爺七日內一定要忌口,而且不可以入水,七日後方可以拆開紗布並且要養上十天半月才會痊癒。”御醫程大人微微笑道,上次是夫人出事,范姜軻急急忙忙就宣他過來,也不怕皇上怪罪。這次是相爺出事,夫人問也不問他,直接讓皇后一道懿旨下來讓他一定要治好他。

  這個女子……真不簡單哪!

  范姜軻僵硬著頭,口氣不善:“難道這十天半個月裡,我連早朝也不能上了?”

  “正是。”程大人笑眯眯地解釋,“皇上已經批准了。”

  “什麼?!”這才幾盞茶的工夫啊,皇上都知道了?

  蘇千雪安靜地坐著看御醫把傷口包紮完,才起來送客,並讓小雅派了馬車再送他回去。

  折回屋子,看到范姜軻的樣子,她覺得滑稽至極。

  想他一朝宰相,被幾個盆栽砸傷了自己,需要留在府里靜養,還真是可愛得很。

  “藥在煎了,等個時辰就可以服用。”她搬了張凳子,坐在床邊與他對視,“今日真是謝謝你了。”

  他撇過頭去,卻傷了自己,疼得皺眉。

  “別動。”她的手指冰涼,牴觸在他的臉頰上,讓他一怔。

  “御醫說了你要精心養傷,就要有那個樣子,別動來動去的,如果你討厭見到我,我離開便是了。”說著,她就要站起來。

  “別走。”他沙啞道。

  他只是不願她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

  ……

  七日之內,他都要忌口,也不能起來活動,因為脖子上套了夾板,手臂也有傷,背部更是要養,偶爾他都要趴在床上好一會才可以減輕背部的刺痛。

  每次換藥的時候,他都要蘇千雪出去,如果她堅持他便要發脾氣。蘇千雪拿他沒辦法,也只好由著他。

  受傷之後的他,更像是一個孩子。

  “我不喝藥。”他皺起眉頭,“這些傷總會好的,根本不需要喝……”

  “不喝怎會好得快。”她耐心地勸說,忽地一個激靈,“范姜夫君……”

  這個聲音帶來些怪異,他忍不住把撇開的頭又轉回來。

  “莫非你怕苦?”她想起來有次她送入書房的蓮子粥他也沒有喝,那是因為那是青澀蓮子,味還是苦的。原來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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