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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素娘眼中,阮嫻此舉卻是怕了她了,外人不知,她不信阮嫻猜不出她母親與妹妹的死因,可她猜出來又怎樣,她素娘才不會怕她。
太陽剛剛下山,阮嫻和元漓派出去暗中查探的探子皆查到了素娘頭上。大火蹊蹺,燒了一夜,別院竟無一人發覺嗎?
他們偷偷捉了別院的一個下人,嚴刑審問下,那人竟指供出了素娘。
“果然,此事是她做的。”阮嫻聞言握緊了雙拳,可下人的證詞根本做不得數。
“莫急,既已知道此事與她有關,何不將她請到王府來,王府中,可沒她耀武揚威的地方。”元漓見阮嫻神情氣憤,便為她支招,他,永遠是她的後盾。
“流雲,待明日早膳過後,便以王府的名義送帖子給素娘,說福晉突聞噩耗,精神恍惚,王爺為安撫福晉,想請娘家人來同福晉說說體己話,穩定心神。”阮嫻喊來流雲,仔細吩咐著,以王府的名義下帖,她敢不來?
次日。
“主子,去嗎?”老嬤嬤看著手上的帖子,有些不知所措,這擺明了是鴻門宴阿。
“怕什麼?全府都知道我是被請去了王府,他和親王再怎麼寵愛他的福晉,還敢光天化日對我做什麼不成?我倒要看看他們耍什麼把戲。”素娘一幅胸有成竹模樣,殊不知,過分自信便是愚蠢。
一柱香後,素娘的轎子便到了王府。
“好孩子,聽說你受了驚,不打緊吧。”素娘一進阮嫻的院子,便裝的一幅關心模樣。
“聽聞母親去世,阮嫻……阮嫻……還好您來了,阮嫻見到親人,能安心些。”阮嫻半掩低聲哭泣,見招拆招。
素娘正欲開口,阮嫻恰抬起頭來,“流雲,安神湯好了嗎?”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了問身旁的流雲。
“回福晉,奴婢這就去廚房看看。”流雲得了示意便下去了。
“怎麼,現在還需靠安神湯了嗎?”素娘一臉關切,實則內心卻笑開了花。
“這是王爺特地請人開的方子,還特地囑咐我一定要喝。此事對阮嫻打擊太大,今日若非您來了,我怕是連床都下不來呢。”阮嫻一幅可憐模樣,倒真像是受了驚嚇。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流雲便端了一盅安神湯,旁邊還放了兩個小碗。
“這丫頭倒是心細,您也喝一碗吧。此事事出突然,您還懷著孕,想必也受了驚嚇。”阮嫻一臉真切地望著素娘,如此,她怎能拒絕?
流雲見素娘還未出言拒絕,便從盅里舀了兩碗。素娘見是從同一盅里分出來的,便示意嬤嬤接了過來,親眼瞧著阮嫻喝了一口才喝。
流雲見阮嫻與素娘喝得差不多了,便收了碗勺下去了。
突然,素娘腹部一陣劇痛,大腿處鮮紅一片,這是要小產了。
“快,快請郎中來!”阮嫻見狀大聲呼喊,素娘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阮嫻,她怎麼敢?敢在王府里對她下藥,可是,她剛剛明明也喝了啊。
下人們很快將素娘帶到了廂房,郎中趕到時,胎兒已保不住了。
不一會兒,素娘身邊的嬤嬤領來一個郎中,要檢查素娘剛剛喝過的安神湯,可結果卻是,那安神湯確實是上好的安神湯,並無異樣。
素娘此時已接近瘋魔,神志不清,自己的孩子就這樣沒了,卻沒有證據指正兇手,她不甘心。無奈之下,郎中扎了昏睡穴,左領府的人將她送了回去。
對外,只說素娘憂心老爺的女兒去世,今日又見到阮嫻,更是想念故人,憂思之下,動了胎氣,造成了滑胎。
素娘雖在王府落得胎,但府中的下人皆看到阮嫻也喝了一個盅里的安神湯,且她們自己也檢查了安神湯確實沒問題,即便有疑問,那也不得輕易污衊王府。
“福晉,那勺子奴婢已燒了,灰都揚了。”待王府安靜下來後,流雲悄悄對阮嫻說道。
果然,素娘的滑胎不是意外。安神湯確實沒問題,畢竟阮嫻也喝了,即使想報仇,也不能傷了自己的身子,但是那喝湯用的木勺,可是在烈性極強的墮胎藥里泡了一夜,沉木空隙多,素娘不滑胎才奇怪。
“嗯,此事除你之外誰也別說,王爺那裡,我去說。”此計是阮嫻昨夜突然想到,還未來得及告訴元漓。她不打算瞞著他,孩子雖是無辜,但他投在素娘的肚子,還不如不生出來的好,生下來,也是籌謀的工具罷了。
阮嫻如此安慰著自己,其實,現在她也有些後悔,殺了仇人的孩子,沒有想像中報仇的快感,或許,是自己還不夠壞吧。
晚膳時,元漓來了。
府中發生如此大的事,元漓一直都在府中,卻選擇不出面。這是阮嫻自己的仇,該由她自己來報,只要不傷到她自己,他都不會管的。
“你沒事吧。”果然,無論發生何事,元漓最關心的永遠是阮嫻是否有事。
“無事,只是憑空給你添了麻煩,是我衝動了。”阮嫻有些過意不去,此事確實太過衝動了。
“我的麻煩本就不少,不差你這一件。”元漓揉了揉阮嫻的頭,溫柔安慰道,卻也讓人聽出了一絲心疼。身位王爺,上有皇帝的猜忌,下有其他黨派的陷害,哪裡能獨善其身?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