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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嬤嬤抹著眼淚,看著主子道:“十二阿哥受皇上喜愛,現在正在山東直隸等地賑災。”

  她卸下肩膀,恍惚的像是回到了一年前的江南,她剛被皇上發難,當時提起十二阿哥,皇上說:“十二阿哥畢竟是我的兒子,母后的親孫子,即便是你做得如此噁心的事兒,朕也不會虧了愛新覺羅的子孫。你也該感念,是十二阿哥的生母,才能留下一條命。”

  江南行宮的大殿上,上首坐著太后和皇上,旁邊站著令貴妃,唯有她跪在冰冰冷冷的大殿之上,聽著太后和皇上狠心有絕情的話,這就是帝王家的生存之道。皇帝為天,太后為尊,她這麼一個皇后不聽話,只能受辱。

  令貴妃在她耳邊道:“皇后,在後宮懂得示弱,才是生存之道,你就是太要強了。”

  阮嫻聽了她的話,眼淚唰唰得往下掉,她努力得活了一輩子,就是為了能夠強大到站到皇帝身邊,做他的好皇后,結果到最後被冠上了慫恿和親王謀逆的罪名,她不過是個在後宮掙扎的女子,卻給她和那拉氏這麼滔天的罪名。

  皇上說:“那拉氏,不得入正宗皇陵,不得留丹青畫冊於青史,不予皇后福冊和大禮。”

  她的命運,就這般在歷史中畫下句號。

  “郭嬤嬤,我可能要死了。”阮嫻躺在床榻上,口中不斷往外涌著黑血,她這半年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痛的,不知自己得了什麼病。

  郭嬤嬤伸出手,緊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替她拭去額頭上的虛汗,理了理她的發梢對她說:“娘娘,您並不孤單,和親王在下面等著你。”

  “嬤嬤,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之前從小跟在她的貼身婢女珍兒死了,她身邊照顧她的人也都走了,唯獨郭嬤嬤留下來貼心照料她,郭嬤嬤說自己是弘晝的乳娘,還說和親王和皇上兄弟兩個將誤會解開,如今又做了瀟灑的王爺。

  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郭嬤嬤又道:“娘娘,是和親王不讓奴才告訴您,之前說的話都是騙你的。其實,早在發難之時,和親王被關在在大牢里,被皇上賜了一杯毒酒便歿了。是他托老奴來照顧你的時候,讓老奴好好照顧你,讓你餘生平平靜靜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兒。”

  她合上眼的前一刻,是有悔恨和怨念的,可聽聞和親王做得事兒,沒來由的覺得有幾分溫暖。她欠下元漓的,實在良多。

  雍正年間十一年正月,雍正皇帝冊封四子和五子分別為和碩寶親王和和碩和親王。她便重生在這個正月,彼時那年她周歲十四,虛歲剛過十五。

  暮色熹微,黃昏已至,阮嫻剛從外面瘋玩回來,為了不被阿瑪額娘發現,只得從後面偷溜進去。她帶著珍兒躲在後門的牆角查看了一番,見無人看守,才提起裙擺,輕手輕腳的鑽出來,如做賊一般。

  就快走到門口,卻被一個不明物體絆倒了,四仰八叉摔下去,心道這下可完了,卻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里,那人懷裡沁著濃郁的酒香,又伸出壯碩的臂膀,妥妥地將她攬在懷裡。

  “小姐。”一旁的珍兒驚呼,緊接著又道:“你這腌臢蠻子,快放開我家小姐。”

  之後那人鬆開了手,阮嫻推阻著起身,蹲著身子看清了醉酒的人。

  竟然是元漓——雍正年間的和親王,愛新覺羅弘晝。

  早春時節,從外面偷完回來的傍晚,佐領府後門,阮嫻沒想過竟然在這兒能遇見和親王。

  元漓寬厚的手掌握上了她纖細的手臂,淺笑著醉語:“阮阮,我們又見面了,真好。”

  被他緊緊握著的手如同遇了炭火一般,阮嫻想躲,卻抽不出來,看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一雙迷離的星眸,再加上他嘴角邪魅的笑,阮嫻的心跳落了幾拍。

  元漓突然鬆開手,閉上眼醉倒在一邊,阮嫻倉皇得站起來,連連退後幾步,被後面的珍兒扶住,茫然了片刻,才清清冷冷得道:“珍兒,去府裡面差兩個小廝,扶和親王進去。”

  珍兒愣了一下,和親王?轉瞬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才明白過來,答了聲便跑進了府中喚人。

  元漓醉酒倒在她家門口,這事兒沒人知道緣由,自是阮嫻親自守著人兒,誰都不讓進。阮嫻的母親郎佳清惠在屋子裡唉聲嘆氣,擾得人心煩。

  “你這是做什麼,阮嫻那孩子向來有主意,不會輕易做錯事。”自己的女兒,那爾布最是清楚,他相信她。

  “那爾布,你這是在說什麼,你看看你女兒,成何體統。這孩子,將來可是要嫁給寶親王的啊!你想想咱們兒子訥里的仕途,可全指望著阮嫻了,若這個不入流的和親王做了什麼,我定然提著刀去他和親王府鬧。”郎佳氏向來潑辣,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一點不稀奇。

  那爾布只是躺下,不再理會她,最後想了想道:“我還是覺得我們阮嫻,不入宮的好。”

  “你這個老匹夫,說得這叫什麼話,你這是不讓我們母子活啊!”郎佳氏說著,糾纏著打了上去,拿著枕頭朝著那爾布頭上砸上去,那爾布皺著眉頭擋住。

  他向來是個軟弱性子,再加上婆娘潑辣,這般場景慣是如常。

  “去去去,幸好嫻兒的性子沒像你這般。”話語中滿是嫌棄,說著那爾布便出了門,便是一夜未歸,無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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