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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到這裡,任瑩瑩才抬眼看著由茜,漾出一臉笑,“你會願意幫我的,對不對?”

  “小姐,我……願意。”強迫自己不去看閃著銀光的小刀,由茜不敢拒絕地伸出顫抖的手。

  “我就是喜歡你的乖巧,所以才讓你待在我身邊,只要你聽話,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任瑩瑩拉過由茜的手,將她的手拉到床上,用刀尖按在她的大拇指上,安撫的話聲方息,便毫不猶豫地用力在由茜的指上狠狠劃出一道血口子。

  被刀鋒劃開皮肉的痛楚讓由茜差點忍不住痛呼,她緊緊閉著嘴,咬牙吞回哀叫,閉著眼不敢看向自己流血的手指。

  這任瑩瑩也是心狠,劃在由茜指上的刀口莫約寸半,在她直勾勾盯著看的目光下,很快的,滴滴的鮮紅血液便將雪白的床褥浸了一小處血印。

  見目的達成了,任瑩瑩無情地放開由茜還在滴血的手,“好了,小心別滴到其他地方,快把傷口捂上,出去吧!”

  “是,奴婢出去了。”由茜連大氣也不敢吭,用腰間別著的手絹按住傷口,輕手輕腳地走出房去了。

  等由茜將房門帶上後,任瑩瑩眼中泛著近乎瘋狂的執意,只著了肚兜及褻褲,就上床躺在不知人事的常懷理身側。

  常懷理是她理想中的男人,是她一向嚮往託付終身的男人。

  從一年多前在家裡見到他的那天起,她就決定要得到這個俊逸非凡的男人。

  好說歹說地磨了爹爹這麼久,她終於被准許遠行到南環都來,進了常府作客。本來以為憑她的美貌必定能順利取得常懷理的心,沒想到,到了常府她才知道,常懷理的心早就給了貌不如她、年紀也比她大的王惜珍。

  這教她如何甘心?從小到大,不論是家人還是玩伴,誰不是將她捧在手心疼寵嬌養,向來就是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她,哪裡受過這種挫折?

  現在機會來了,她在常府待了這麼久,每天捺著性子討好宋元春,壓下心中對王惜珍的厭惡與她攀緣談心,做了這麼多委屈的事,現在,總算是找到機會了!

  任瑩瑩心中魔性的一面,在這個將明末明的清晨完全展露出來。

  她存心將常懷理拉下她布置好的陷阱中……

  *** ***

  王惜珍忽然驚醒了過來!

  空氣像似靜止了般,讓她胸口發悶,感到就要喘不過氣似地呼吸困難。

  沒有初醒的混沌,也沒有分毫迷糊,她清醒得讓自己心驚。

  在睡前點著的燭火早已燒盡,房內充斥著濃郁的木犀香氣,像潮水般將她包圍在其中。

  她看著上方昏暗的床頂,完全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側過身,本來預期會在身旁看見常懷理的身影,卻沒料到,本來該是他睡著的地方竟是一片冰涼。

  她從床上坐起,推開身上的被子移身到床沿。偏過頭,看著窗外天色的同時,剛好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她不加細想,就知道是香梅來伺候她了,所以她一邊隨意套上了放在床下的鞋子,一邊啟口應著門外的人,“進來吧!”

  “是。”果然就是香梅,她一早起床梳洗過後,就來主子房中伺候了。

  香梅應聲後先推開了門,才彎身將方才擺放在門邊的水盆端起來,細步走到床架邊的水盆架前,見床上只_坐了王惜珍卻沒見到常懷理,於是問了句,“珍小姐,少爺已經起來啦!”

  她先將手上的水盆放好,將毛巾用溫水弄濕後,擰乾了才遞給王惜珍。

  伸手接過溫熱的濕毛巾,王惜珍腦中空蕩蕩的,整個人都漂漂浮浮的不踏實。“他昨晚沒進房……”這是他第一次沒出遠門卻沒回房睡在她身邊。

  這情形是不太正常,一聽王惜珍這麼回答,香梅站著不敢接話,等王惜珍擦過臉將毛巾遞迴後,才吶吶地開口,“珍小姐,你昨兒沒睡好是吧?臉色不好呢!”

  “我也覺得怪,明明睡得沉,我連理哥哥沒回來都不曉得……可見我該睡得很好吧?”王惜珍扶著床架站起身來,見香梅要來扶她,搖著頭拒絕,“你別扶,我沒事兒,你去幫我拿淨口茶來。”

  “好的,珍小姐。”香梅擔心地看了看王惜珍蒼白的臉色,然後快步轉身將昨日準備好的青jú花水端過來。

  “我看你還是先坐著,別多想,少爺說不定是談生意忘了時間,所以讓人留下睡了,所以這才沒回府。”香梅認為王惜珍是嘴上好強,明明因為常懷理沒回房而睡不好,但還嘴硬地說睡好了。

  “是你想多了,我……”王惜珍倒還真沒在腦子裡想過常懷理上哪兒去了,開口想反駁香梅的多心,卻又不能否認自從清醒後發現常懷理不在便氣悶,於是又閉了口。“算了!不跟你說了,你過來幫我梳頭。”

  漱過口後,王惜珍先行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抬起玉梳將頭髮梳順。

  香梅走到王惜珍身後,接過梳子,把王惜珍及腰的長髮勻過一遍,“今天想梳什麼樣式?”

  “隨便你,簡單點的就好。”呆望著鏡里的倒影,王惜珍發覺自己的臉色真的如香梅說的一樣,看起來真糟。

  她抬手碰了碰蒼白的臉頰,想不通她明明好睡了一夜,但為什麼精神卻還是不好。

  正當香梅要替她將頭髮攏起時,寧靜的早晨忽然被猝然發出的尖叫聲給打破了,驚惶的女聲讓香梅嚇得抓不住玉梳,紅玉制的梳子直直掉落到腳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跌成了滿地的碎玉。

  而下意識猛然起身的王惜珍則因為香梅來不及將抓住她頭髮的手放開,所以被扯痛了頭髮,身子也差點因為拉扯的力量摔下地。“啊……”

  在香梅慌忙的扶持下,王惜珍顧不得頭上的疼痛,身著單衣、披散著頭髮急忙出門察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人叫成這個樣子。

  “天呀!發生什麼事了?快點,我們出去看看……”

  *** ***

  醉意深濃的常懷理正睡得香甜,但是不停竄人他耳中的尖銳叫聲,以及懷中嬌軀急切的掙動,硬是將他從睡夢中擾醒了。

  因酒醉頭疼加上睡眠不足的睏倦,讓他不耐地蹙眉,緊閉著眼將自以為是環抱王惜珍的手臂鬆開,“一大早誰……在搞什麼?惜惜,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他一放開手,就聽見懷中傳來嚶嚶的啜泣聲。

  常懷理以為是他口氣不好,所以惹得王惜珍委屈了,心疼地讓他連眼都還沒睜開就忙著安撫她,再度伸出雙臂想將她摟回懷裡的同時,他掙扎地睜開愛睏的眼。“怎麼了?我不是凶你,惜……”

  話說到一半,話聲突地中斷,因為正逐漸消退的睡意讓他後知後覺地發現,空氣中聞嗅到的香味是他所不熟悉的。

  他下意識地猛一睜開眼,當他看清懷中的人時,震駭得差點連心跳都要靜止了,渾身頓時像被人用一桶冰冷的湖水從頭上澆不一樣,讓他完全清醒了。

  “你……”他無法置信地看著任瑩瑩一臉淚水肆流,散亂髮絲半掩臉龐的樣子。

  任瑩瑩楚楚可憐地流著淚,一雙水亮明眸凝望著常懷理,哀哀切切地柔聲喚他,“常……常哥哥……”

  這一句“常哥哥”,就像利刀划過常懷理,讓他連呼吸都覺得痛苦。

  他雖然還無法理清眼下的情形,但卻下意識地不敢面對,也無法面對任瑩瑩眼中的期許及閃爍的淚光,他推開她嬌軟的身子,飛快地從床上跳起。

  在他慌亂下床的時候,眼角剛好瞥見床榻上刺目的紅色血跡。

  那不由分說,就是他糟蹋了人家清白的證明。

  隨手抓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套上,快速地環顧了下四周,常懷理額上的冷汗不住滑落,背後更是寒毛豎立。

  他現在才看清,這是他已經讓出給任瑩瑩睡的房間

  在心裡發出哀號的常懷理,咬著牙全身緊繃,他希望這一切都只是他作的一場夢,如果在下一秒能讓他清醒,他會萬分感謝上蒼……

  他完全不敢細想,也根本沒多餘的心力注意站在大開房門前的由茜,以及被她韻尖叫喊來的婢女,和急忙跑來察看的王惜珍主僕。

  他在這個房間裡到底做出了什麼胡塗事?

  當他在心中狂喊問著自己的時候,房門口傳來讓他心寒的叫聲,“少爺……少爺呀,珍小姐……”是香梅的嗓音,她口中的那句“珍小姐”讓他差點沒腳軟。

  “我的天……惜惜!”他現在的感受不只是當頭被淋了冰水,而是已經完全沉人寒冬中的湖水裡,他無法想像王惜珍會有什麼反應,他的眼中及腦海中再也容納不下別人,一顆心全向著王惜珍去了。

  他的心為他做下判斷,他顧不得哭泣的任瑩瑩,轉身就朝門外跑,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沒給過身後的任瑩塋。

  當他險險撞上擋在房門口的由茜時,他大手一揮就將她推了開去,雙眼很快地就在門外搜尋到被香梅及婢女扶住、軟坐在地上的王惜珍。

  他看不到香梅,也看不到其他人臉上震訝的表情,他的眼中只看得見讓他心疼的王惜珍。

  那神情如冰霜般冷漠、臉上毫無血色的女子,就是他放在手心上疼寵珍惜的愛人嗎?

  他看著他決定要疼寵一輩子的人臉上憔悴蒼白的脆弱,無法扭信是他將她弄成這副模樣的……

  第七章

  常懷理顛簸著走到王惜珍身前蹲跪而下,凝望著她。

  他伸出的手,在快要碰到她面無表情的臉頰的時候,如同冰珠子般擲地有聲的冰冷話語,清楚地從她口中說出。“不要碰我!”

  那決絕的語氣,讓他的手停滯在她臉頰前。

  他想向她解釋,卻連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我……我真的不知道……惜惜……”

  他連已經發生的錯事都不敢付諸言語,滿心慌張地祈求她的原諒。“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惜惜?”

  王惜珍的目光緩緩對上跪在身前的常懷理,她看著他,但眼前卻清楚地浮現出他與任瑩瑩在床上摟抱在一起的刺目景象……

  非常緩慢的,就像花朵綻放一樣,她沒有血色的唇邊竟然展開子微笑。

  她的笑容讓常懷理心驚狂顫,“惜惜……”她的反應讓他駭然,他的手忍不住就要抓住眼前縹緲得就像快要消失的她,卻又記起她的抗拒,而硬生生地止住自己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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