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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雨桐也回神了,矮了矮身子,僵硬地應了句:「謝弈王爺關心。」

  鳳羽弈聽她這般稱呼,不由得皺眉:「往常雨桐你不是最喜歡我叫羽弈哥哥的?今日為何如此見外。」

  席雨桐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繃不住,但對方身份在這裡,只能強忍著不適垂下頭:「雨桐往日不懂事,如今一病醒來,恍惚間覺得以前真是辜負父親教誨,不分尊卑直呼王爺名諱,如今還請王爺見諒。」

  鳳羽弈嘴巴翕動,想讓她如往常那般,但見其垂下頭避開眼睛交流猶如拒絕交流一般,只能改口:「那你便好好休息,晚些日子痊癒了我再帶你出去玩。」

  想起席雨桐往日對她親昵的態度,又念及昨日夢中的一幕幕,她將席雨桐躲避自己的態度歸咎於身體抱恙,並未多想。

  席雨桐想拒絕,但按照自己以前喜歡對方的模樣,要是拒絕了又惹人懷疑,只能當做沒聽見後一句話,轉身讓丫鬟扶著先回去。

  原本還想好好和父親說會話,但鳳羽弈在這裡,她完全沒辦法忽略對方,只好等這人走了再找父親談話。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鳳羽弈對旁邊人作揖:「老師,本王也不打擾了。」

  席鴻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王爺不說有事和臣商討?」

  鳳羽弈笑了笑,並未在意其探究的眼神:「本王突然想到了答案,便不打擾老師了。至於太醫,約莫半柱香後便到。老師,告辭。」說著便回去馬車上,沒一會兒馬車漸漸遠離了席府。

  真是奇怪。

  席鴻博看著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弈王爺,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陛下給了問題只是為了見雨桐一面的藉口?這樣一來倒是說得過去,只是為何不直接提出而是要找這麼個藉口呢?

  當今聖上子嗣不多,如今長大成人僅有兩兒一女。其中這大皇子鳳羽弈是他最看不懂,為人學識豐富,謙遜有禮,也不像二皇子那般恃才傲物,年紀輕輕便跟隨入戰場立下汗馬功勞,更是被被封為弈王爺。少年奇才,文武雙全,可偏偏表現得無欲無求到讓人忌憚。要知道為人在世,只要是人,便會有欲望,有弱點,如弈王爺這般的,他還真沒見過幾個。

  旁邊屬下見自家大人站在門口發呆,輕輕喚回他的注意力,「大人,可是有什麼事情?」

  席鴻博搖了搖頭,抬腳進了府邸,想起什麼,又轉身往席雨桐的院子走去。

  *

  等席鴻博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女兒坐在院子托腮發呆的畫面,憶起方才女兒的異樣,又問:「桐兒,你身體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席雨桐偏頭,看著滿臉關懷的父親,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杏眸又起了水霧。

  果然是父親,她真的回到了十四歲。雖然沒重生到認識鳳羽弈之前有些可惜,但能再遇見父親讓她彌補對父親的遺憾她已經滿足了。重活一世,她此次必然會保護好自己的父親。至於鳳羽弈,她已經不打算再去接近了。

  她心中又喜又驚,擔心父親察覺到異樣,連忙轉身拿手帕壓了壓眼角。

  「桐兒?」席鴻博終究是男子,見女兒憂愁的模樣只當是女兒家心事,直截了當地問,「你可是在想弈王爺?」

  席雨桐愣了下,對上父親欲言又止的目光,突然意識到什麼自己該做些什麼。

  她十三歲和鳳羽弈相識,便喜歡跟在對方後面跑,如今十四歲應已表露對鳳羽弈的戀慕。認真回想起來,她和鳳羽弈訂親便在賢德四年年初,如若不做點什麼,到時候鳳羽弈過來提親,她父親要是同意那便得重蹈覆轍。

  「父親。」她握緊在衣袖下的手,努力板起臉看著父親,讓其看見自己的真誠,神情晦澀,「女兒僅是仰慕弈王爺才華,並無他想。」

  席鴻博皺著眉思索,隨後笑了出來:「為父差點被你騙了過去。」

  席雨桐一臉茫然,不知自己何時騙了父親。

  席鴻博笑道:「如若無他想,剛剛在門口眼神黏在弈王爺身上,眼珠子一動不動的人又是誰?」

  「父親,女兒認真的。」席雨桐眼神漸漸堅定起來,「剛剛,剛剛只是女兒想起別的事。」

  跟了鳳羽弈八年,得來的只是一杯毒酒,又害得父親慘死牢獄,她也該清醒了。

  席鴻博見她「惱羞成怒」,止住笑聲,道:「桐兒,為父也是認真的,你說無便無。」

  席雨桐回神,聽這話有些不明白父親為何是這個反應。難道她說的還不夠清楚?

  席鴻博想起一事,道:「弈王爺幫你請了太醫,稍後便到,你稍微準備一下。」

  一聽是鳳羽弈安排的,席雨桐下意識拒絕:「女兒已經好了,加之方才已經有大夫寫了方子,無需太醫過來。」

  可惜在她身體康健一事上,席鴻博態度十分堅定:「太醫已經在路上了,穩妥點總無事。」

  席雨桐也知道父親是擔心自己,沒再拒絕。

  「桐兒啊,」席鴻博突然嘆口氣,「為父倒是希望你能找個平凡的人家。」

  席雨桐頓住,低下頭:「父親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

  席鴻博說道:「為父昨夜做夢,夢見你在院子裡的桃樹下一直哭,怎麼哄都不行。」又說,「弈王爺心思過重,實非良配。」

  席雨桐想起上一世,眼睛泛酸,艱難地擠出抹微笑:「乾脆女兒一輩子不嫁人,陪在父親身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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