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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旻抓住她的手腕,還惡意地在腕骨施壓,疼得她不顧形象哀叫。

  “魏旻算了,我們走。”

  陸溱觀逕自上了馬車,魏旻輕輕一甩,馬茹君轉了兩圈,差點兒當街撲倒出醜,幸好程禎即時將她拉住。

  馬車向前行,馬茹君的咒罵聲被阻隔在帘子外頭。

  魏旻一上馬車就閉目養神,陸溱觀看著他身上的塵土,是匆忙趕回來的嗎?為什麼趕回來?因為知道自己會遇見“老朋友”?

  “是王爺讓你回來的?”

  “嗯。”

  “王爺知道程禎在棹都?”

  “是。”

  “他怎麼知道的?”

  “文二爺。”

  飛鴿傳書?他果然知道程禎被派到蜀州,那往後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需要帶水水離開嗎?

  魏旻睜開眼睛看著她,很難得地說了一句完整的話,“爺說不要怕,凡事有他。”

  話這麼短,全是精髓。

  陸溱觀笑了,是啊,怕啥?她有糖果哥哥罩著呢!

  流年不利,形容的應該就是陸溱觀這種情形吧。

  昨兒個才和程禎、馬茹君在街上唱完一出大戲,今天又有人上門,逼著她粉墨登場。沒記錯的話,她是大夫,不是戲子,怎麼人人都愛拿她當主角?

  天熱得緊,幸好院子裡有那棵桃樹遮蔭,今年桃子結很多,天天吃、天天啃,到處送人也摘不完,陸溱觀捨不得桃子落了、爛了,賀關一聲令下,王府里過來十幾人,摘采、洗晾漬,弄出一瓮瓮果脯和果酒,待秋涼就可以上桌。

  午後,屋子裡熱得睡不著,幾把長凳搬到了院子,賀關、陸溱觀、阿璃、水水、季方、魏旻……大伙兒坐在樹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當然,多是季方、采茵和兩個小傢伙在說,閒聊這種事,魏旻和賀關通常是旁觀者。

  “我覺得漂亮。”水水斬釘截鐵地說。

  李成功送水水一個銀瓶,圓圓小小的,可以放在兜里,水水沒東西可以收,就把銅錢擺進去,時不時拿出來晃幾下,她便覺得自己是富家翁了。

  可阿璃不樂意,每次見她玩銀瓶兒就擺臭臉,大半天不和她說話,同樣的事鬧過幾遍,水水再遲鈍也曉得原因出在哪兒。

  她憂鬱地問:“要不,還給李成功?”

  他揚眉。

  她還了,阿璃獎勵她一串糖葫蘆,不是外頭買的那種,是精心秘制的那一種,那味道可好啦,讓人垂涎三尺、齒頰留香。

  只不過糖葫蘆吃完,她就想起隨時可以拿出晃幾下的銀瓶,覺得虧大了。

  “丑。”阿璃回答。

  “漂亮。”

  阿璃瞪她一眼,不爭辯,擺出臭臉說:“你去同他要回來。”

  這話聽起來是妥協,可熟知生存法則的水水嚇死了,縮著脖子、噘起嘴巴說:“我只說漂亮,又沒說想要。”

  這個回答讓阿璃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而在場所有人大人不約而同搖頭,水水被阿璃吃得死死的,這輩子甭想從他掌心翻出去。

  有人喊門,魏旻上前開門,難得一見的笑臉,在看見門外的人之後瞬間凝住。

  馬茹鈺不認得魏旻,但他“驚嚇”的表情讓她很滿意,沒想到她會來是嗎?以為瞞得天衣無縫是嗎?當真以為她是吃素的,以為強龍不壓地頭蛇,她無人無勢又無權,便只能陷在困境中動彈不得?

  哼,錯估她了,她從來不是認命的女人。

  命是自己掙來、搶來、奪來的,就算是死局,她也會把它走活。

  這一趟出門,她花掉萬兩銀票。

  她不是吝嗇之人,進府兩個多月,她花錢如流水,因為萬事起頭難,因為捨不得孩子套不來狼,如果緊守嫁妝、半點不肯犧牲,那麼她的下半輩子就只能是靜心園那一畝三分地。她不甘於小地方,她要掙取大地界,孩子都能捨得,金錢算什麼?

  只是……一萬兩啊,唐管事的心太黑。

  他說要給兒子娶媳婦,還說萬一被王爺發現,怕是連命都要舍掉,萬一真要丟了命,他得先攢好三代前程。

  哼,她就不信唐家三代有本事攢起萬兩銀,若不是人在屋檐下,她哪肯受委屈。

  但她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銀票給了,卻沒說這一趟出門,是為了見王爺來著,到時唐管事的性命肯定得丟,萬兩買他一條狗命,雖虧,但虧得不算太嚴重。

  翠屏上前道:“側妃娘娘求見王爺。”

  陸家院子不大,翠屏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所有人都聽見了。

  賀關瞬間變臉。

  阿璃嘲諷道:“不是禁足中?看來王爺的命令不過爾爾。”

  賀關看了季方一眼,半個字都不必講,季方直接跳到魏旻身邊。

  誰說王爺的命令爾爾,看,他實行得多透澈。

  季方看都不看向馬茹鈺,對翠屏說:“馬側妃為何沒待在靜心園?想來是下人伺候不周。”

  伺候不周?是看管不力吧。馬茹鈺滿面怒容,連一個下人都敢這樣同她說話,是誰給的膽子,連馬家都不放在眼裡?

  “我要見王爺。”

  “無暇。”魏旻言簡意賅。

  她橫眉豎目,真是一個個都沒把她看在眼裡,難不成非要她修書進京,讓皇上下令,她才能見到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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