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7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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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炎摸了摸鼻子,識趣地又轉移了話題:「大哥,你說要不要派些禁軍去端木家?」

  「剛剛大槐街上的那些個刺客分明就是想拿蓁蓁來要挾我……哼!」

  「大哥,我跟你說,蓁蓁可機靈、可鎮定了!今天還用水壺的沸水燙傷了一個刺客呢!」

  「蓁蓁是不是很厲害?」

  一說起端木緋,慕炎的一雙鳳眸便是熠熠生輝,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沒了,從刺客突襲的事又說到了付夫人脅迫端木緋的事,把端木緋誇得天花亂墜。

  「……」岑隱眼角抽了抽,開始覺得頭疼了。

  估計由著這小子,他可以說上半天也不會詞窮。

  「就讓錦衣衛去吧。」岑隱截著慕炎的話尾打斷了他。

  慕炎也不糾結,從善如流道:「那就交給大哥了。」有錦衣衛看著端木府那邊,他自然放心。

  岑隱輕輕地擊掌兩下,守在外面屋檐下的小蠍就進來聽命。

  事關端木府的兩位姑娘,小蠍自然是不敢輕怠,乾脆親自跑了一趟北鎮撫司。

  小蠍前腳剛走,後腳又一個留著小鬍子的小將步履匆匆地來了,神采煥發,手裡拿著一本帳冊和幾個信封。

  「皇上,」那小將恭敬地雙手把帳冊和信封呈送給了慕炎,「這是從楊旭堯書房的密室中搜出來的帳冊和幾封密信,請皇上過目。」

  慕炎將帳冊與信封中的幾封密信大致翻看了一遍,劍眉微挑,隨即他就把帳冊與密信遞給了岑隱。

  岑隱翻了一下帳冊,掀了掀眼皮,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就都拿下吧。」

  小鬍子小將眼角的餘光瞥了慕炎一眼,見慕炎毫無反應,知道他認可的岑隱的意思,便抱拳領命。

  岑隱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就在京城中掀起了一番腥風血雨,整個京城都隨之動盪起來。

  先是東廠接手了楊家的查抄,緊接著,又是付家、封家等幾戶人家也被東廠查抄。

  京城頓時風聲鶴唳,不少府邸皆是人人自危,頗有幾分草木皆兵的感覺。

  自打慕炎登基後,岑隱行事就低調了很多,眾人已經很少見到東廠奉旨抄家了。

  大部分人也在私底下揣測、議論過,不少人覺得要麼就是岑隱的脾氣變好了,要麼就是他怕自己攬權過甚,總有一天會被慕炎收拾,這幾個月來,才開始收斂了氣焰,這是在向新帝示弱、示好呢!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歷朝歷代,都不乏閹臣專權的事,可是這些個閹臣終究沒有什麼根底,他們的權利來自帝王,倚靠的也不過是權利的寵信,有一天,當權利的寵信不再是,這些閹臣什麼都不是!

  古往今來,閹臣專權都沒什麼好下場,岑隱要是再不收斂,遲早會讓慕炎拿他開刀,殺雞儆猴。

  這些人自覺看透了真相,對東廠的忌憚也就少了,直到今天,東廠又突如其來地有了大動作,又是拿人又是抄家的,殺氣騰騰,也讓京城上下再次想起了過去被東廠支配的恐懼。

  接下來的幾天,京城的氣氛越來越壓抑,那些官員都是夾起尾巴做人,提心弔膽的。

  那些相熟的官員聚集在一起時,難免也會在私底下討論幾句。

  「這次東廠的動靜這麼大,莫非是為了前日牡丹宴上的事吧?」一個留著山羊鬍的官員與身旁的三四個官員說道。

  「肯定是!」另一個頭髮花白的官員點頭道,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付家的事你們聽說了沒?」

  其他幾個官員聞言,神色立刻變得複雜起來。

  付盈萱那日在公主府的所做所為,他們都已經聽說了,哎,這付家膽大包天,意圖混亂皇室血脈,說得難聽點,這一回,付家便是滿門抄斬,那也是活該!

  皇室子嗣可容不得一點差錯!

  只不過,這些官員原本都以為這次出面的會是新帝,沒想到新帝竟然把這件差事交給了岑隱,又或者,這是岑隱自己討來的差事?

  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留著山羊鬍的官員唏噓地又道:「岑督主應該是在為端木四姑娘做主吧!」

  幾人一路走,一路說,往著文華殿方向而去,他們都生怕被錦衣衛發現,全都不敢大聲議論。

  「不對啊!」一個身形矮胖的官員突然駐足,蹙眉道。

  於是,其他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朝他看了過去。

  「那楊家呢?」那矮胖的官員眉宇深鎖地說道,「第一個被封府的可是楊家啊!」

  「這還用說嗎?」那頭髮花白的官員冷哼了一聲,用一種指點江山的口吻道,「徐大人,你想想,這楊家唆使端木朝夫婦兩人去京兆府誣告端木大姑娘,還污衊端木四姑娘是邪祟。罪證確鑿,楊家自是難辭其咎!」

  「定是如此了!」

  其他幾人都是頻頻點頭,都以為自己真相了。

  「這岑督主對端木四姑娘還真是好!」

  也不知道是誰感慨了一句。

  再聯想新帝對端木緋的看重,這些官員越發感慨了。

  除了端木緋命好以外,他們也想不出別的說法了。

  「尤大人,王大人,劉大人,你們說封家又是怎麼回事?」那位矮胖的徐大人繼續往前走去,忍不住問道。

  說到封家,其他幾位官員的神色都變得極為複雜。

  封家在大盛朝的位置實在是微妙,誰都知道新帝被叫了十幾年的「封炎」,即便後來安平與封預之和離了,但封家於新帝而言,總是有那麼點養育的情份在。

  「現在岑督主拿封家開刀,你們說會不會是……」那留著山羊鬍的官員一邊說,一邊以右掌為刃,做了個「一刀切」的動作。

  那些官員的神色更複雜了,他們都想到一個方向去了。

  現在岑隱拿封家開刀,莫不是在以此震懾新帝?

  想歸想,猜歸猜,這些話他們確實不敢說出口的,只敢這麼含糊隱晦地說幾句。

  對於這些官員來說,他們也只希望岑隱的這把火別燒到自己身上。

  這時,文華殿出現在了前方,眾人皆是有志一同地噤聲,不敢再說這個話題。

  然而,當他們從文華殿出來時,就又聽聞了一個消息。

  繼封家之後,東廠又把武安侯府與懷遠將軍府給圍了。

  這才短短三天內,就接二連三地有府邸被東廠查抄,這下,那些個勛貴官員是真怕了,連私底下也不敢對這件事過多議論。

  畢竟東廠這都動了封家,新帝居然都不敢說什麼,東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京城中人心惶惶,明明還不到宵禁的時候,大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整個京城都變得冷清異常,只偶爾看到那頭戴尖帽、身穿褐衣的東廠番子們策馬奔馳在京城的街道上奔馳著,意氣風發。

  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都隱約有種大盛又要變天的感覺,更有人嚇得晚上輾轉難眠,夜不成寐,生怕東廠這把刀下一刻就架到了他們的脖頸上。

  這一夜,不少人都是睜眼到天明。

  到了次日早朝上,金鑾殿上不少官員的眼窩處都是一片青影,憔悴不堪。

  新帝一登上金鑾寶座,柳御史迫不及待地上奏,先陳述了東廠查抄了封府的事,隨即義正言辭地表示:

  「皇上,封家對皇上有養育之恩,有道是,『天下之事孝為上』,『孝為萬事之綱紀』,皇上是天子,更該守孝道,為天下之表率。」

  年輕的柳御史才二十有八,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正氣凌然地說了一大通。

  他雖然沒直說慕炎不孝,但言下之意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金鑾殿上的其他文武大臣神情各異,有人皺了皺眉頭,有人暗暗咋舌,有人感慨這位柳御史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有人暗嘆柳御史不知死活。

  待御史說完後,金鑾殿內便陷入一片沉寂。

  大部分官員都沒敢抬頭,等著皇帝龍顏大怒,或者乾脆就甩袖而去。

  也有人大著膽子,悄悄地抬頭去看慕炎的臉色,卻發現年輕的新帝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面孔,全然沒有因為御史的上奏而動容。

  知慕炎如端木憲卻是從他的神色中瞧出些端倪來,慕炎這臭小子怕是要放大招了,自己就等著看好戲就是。

  端木憲悠然而立,嫻熟地作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慕炎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右側的一個太監做了一個手勢。

  那個太監立刻意會,從一個小內侍手中的接過一道聖旨,利落地打開,就拖著慢悠悠的調子開始宣讀聖旨。

  這道聖旨表明楊家乃是前朝易氏後裔,圖謀大盛,按罪當誅,封家、付家、武安侯府與懷遠將軍府乃是易氏的餘黨,罪無可恕,由東廠抄查後,交由三司會審。

  這道聖旨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滿朝譁然。

  所有的朝臣都知道易氏是前朝的國姓,也就是說楊家是前朝餘孽,意圖謀反!

  震驚之餘,不少大臣都開始覺得後怕,楊家以前是慶元伯府,在楊家失去爵位前,與楊家聯姻的家族可不少啊。

  謀反罪可以禍及九族,這姻親也屬於九族之列。

  那些大臣或震驚,或恍然,或惶恐,或唏噓,久久沒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

  臉色最複雜、最難看的大概就是剛剛上奏的那位柳御史了,他此刻還站在金鑾殿中央,變得進退兩難。即便是封家對新帝有明面上的養育之恩,這一旦涉及到謀反,所謂的「養育之恩」也算不上什麼了。

  孝為上,但是孝之上,還有國!

  這時,就聽金鑾寶座上的慕炎開口道:「楊旭堯潛逃出京,朕已下令禁軍搜捕其下落,必要將其捉拿歸案!」

  文武百官猶在驚詫之中,甚至連「皇上英明」之類的客套話都忘了說。

  慕炎又繼續道:「奪莊親王府慕建曄的世子位,由其弟慕建弘承襲世子之位。」

  一連串的事炸得滿朝文武都有些懵了。

  關於易氏與楊家的事,那些官員不敢輕易發表質疑,可這莊親王府的事就不同了,立刻就有一位官員從隊列中跳了出來,提出反對:「皇上,臣以為不妥。嫡庶有別,庶子承爵不合祖宗規矩!況且,莊親王世子並無大過。」

  莊親王世子慕建曄雖平庸,卻無過,皇帝無緣無故奪其爵位,未免不公,更會亂了嫡庶倫常。弄不好,會讓旁的什麼庶子也生出妄念來,此乃亂家之本!

  慕炎的臉上笑眯眯的,慵懶地歪在了椅背上,道:「你們不是都覺得庶子好嗎?朕這個皇帝當然要『順從民意』,成全各位了。」

  說著,慕炎那漂亮的鳳眸笑眯了一些,聲音也拔高了一度,「按規矩,庶子襲爵,降一等,那就降為莊郡王吧。」

  下方隊列中的莊親王聞言一口氣梗在了胸口,差點沒暈厥過去。

  前日,莊親王妃從牡丹宴回府後,就與莊親王說了安平要把世子位從長子換給次子的事,讓他進宮求求新帝,莊親王沒答應。

  莊親王是安平的皇叔,了解他這侄女的性子,說一不二,更何況現在的安平也有高調的條件,誰讓新帝敬她呢!

  雖然莊親王更重嫡子,但庶子也是他親生的,反正都是他的血脈,誰繼承親王位,也沒什麼差別,既然事已至此,那還是別去火上澆油,以免引得安平更怒。

  但要是庶子襲爵降一等就不一樣了。

  他本來是堂堂親王,現在卻變成了郡王。

  莊郡王呆若木雞地站在隊列中,整個人懵了,耳朵更是嗡嗡作響,連「謝恩」、「求饒」都忘了。

  不少勛貴大臣都對於莊郡王投以同情的眼神,他們中的某些人也聽說牡丹宴發生的事,知道莊親王府是如何招來的這「飛來橫禍」!

  安平大長公主出手果然夠狠!眾人心裡暗暗嘆道。

  高高地坐在金鑾寶座上的慕炎掃視了下方的殿宇一圈,將眾臣的神色都掃入眼內,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

  慕炎也覺得娘親做得好,這些人就是要狠狠地敲打一番,打得他們肉疼了,他們才會記住教訓,旁人也才會引以為鑑,省得他們三天兩頭給自己、給蓁蓁添堵。

  慕炎故意擊了一下掌,又道:「對了,興和伯,大長公主答應了給你家姑娘『賜婚』,你趕緊去收拾收拾嫁妝,讓令嬡早點嫁過去,這北境的士兵們娶到了婆娘,保家衛國也才更有勁。」

  「……」

  「……」

  「……」

  金鑾殿內,更安靜了,似乎連眾人的呼吸聲都停止了。

  新帝這委實也太不按理出牌了。

  眾臣神色複雜地面面相看,再也無人敢為莊郡王以及興和伯說話。

  既然事情都辦完了,慕炎也就沒久留,丟下了一句「有事奏稟,無事退朝」。

  回應慕炎的是一片沉默。

  沒有人應聲,就是那些本來在袖子裡藏著摺子的人也暫時把摺子給收了回去,暗道:今天顯然不是什麼稟正事的好場合。

  於是,慕炎揮了揮衣袖,直接走人。

  早朝也就此散場了。

  金鑾殿上的文武官員們還有些心緒不平,陸陸續續地散去了。

  某些不明情況者好奇地去找興和伯打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興和伯莫名其妙地賠上一個嫡女已經夠倒霉了,根本不想提,隨口敷衍了其他人:「本伯還有要事在身,就失陪了。」

  沒半盞茶功夫,大部分人都走出了金鑾殿,只剩下莊郡王還失魂落魄地站在殿內,神情呆滯。

  幾個走出金鑾殿的大臣忍不住回頭看著殿內的莊郡王,也包括那位柳御史。

  另一位五十來歲的老御史拍了拍柳御史的肩膀,道:「你啊,還是太急了。」

  「不是太急,是運氣不好才對。」又有一位中年官員上前與他們搭話,做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柳御史看出對方似乎知道什麼,雙手作揖道:「還請黃大人指教!」

  黃大人捋了捋鬍鬚,指了指金鑾殿內的莊郡王,又指了指前方的興和伯,「老弟,你可知道他們兩家為何會倒霉?」

  旁邊還有別的官員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一些人好奇地也湊了過來聽。

  柳御史與老御史面面相看,皆是一臉茫然。

  黃大人心裡唏噓,覺得這些個御史就是迂腐。

  他神秘兮兮地抬起右手,用手指比了個「四」,「因為他們都得罪了『她』。」

  在大盛朝,唯一可以用這個手勢來表示的人物也只有那一位了——

  端木四姑娘。

  另一個留著短須的官員感慨地說道:「可是因為前日的牡丹宴?」

  一說到牡丹宴,好幾個官員都來勁了,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起來,說起付夫人與付盈萱,說起安平,說起興和伯夫人以及莊郡王妃等人。

  大部分人都是道聽途說,這說出來的話也難免有些偏差,有人說興和伯夫人直接讓自家女兒對著端木四姑娘叫姐姐;有人說付盈萱當著安平和端木四姑娘的面對新帝投懷送抱;也有人說付盈萱給新帝下藥,差點害了端木四姑娘等等。

  聽著聽著,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了。

  一切的重點都指向了一個人,端木四姑娘,不,應該說是端木四姑娘身後的那個人——岑隱。

  「『那一位』還真是……」一個大臣意味不明地說道。

  他原來還以為岑隱最近脾氣變好了呢,看來是假像。

  老虎不發威,別真把它當病貓了。

  岑隱畢竟是岑隱!

  就算岑隱主動放權給新帝,也不代表他就突然改了性子,變成菩薩了,羅剎就是羅剎!

  「他為了給義妹做主,連封家都給端了,這是在下新帝的面子呢!」黃大人把聲音壓得更低了。

  其他人也是深以為然。

  有人又回頭朝金鑾寶座的方向望去,聲音有些艱澀,有些唏噓:「新帝不但沒吱聲,為了掩飾一二,還把封家也歸到了楊氏餘黨,剛剛又連下了這樣幾道旨,這分明是為了向『那一位』示好呢。」

  誰也沒想到新帝竟然會對岑隱卑躬屈膝到這個地步,為了討好岑隱,新帝真是連里子面子都不要了。

  這些大臣皆是神情複雜,去歲慕炎剛剛在岑隱的支持下得了攝政王之位時,各府之間就有過一個「說法」,彼時,大部分人都沒太放心上,現在看來,怕是十有八九了。

  「看來,新帝是真『不能』納妃了!」黃大人嘆息地說道。

  其他官員皆是沉默,面色更複雜了。這史書上,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是後宮三千佳麗,唯獨他們這位新帝以後怕是只有一個皇后。

  這普通的男人尚且三妻四妾,堂堂大盛皇帝卻連納妃也「不能」。

  太可憐了!

  那些大臣默默地在心裡給新帝掬了把同情淚,心裡暗道:低頭娶媳婦這句話真真沒錯,媳婦身份太高,受罪的還不是男人。

  想起大盛朝幾位駙馬過得憋屈日子,那些人更唏噓了。

  無論如何,經過今天金鑾殿上的這一鬧,這些勛貴朝臣們再也不敢再提選秀的事,生怕重蹈莊郡王府與興和伯府的覆轍。

  至少岑隱還沒倒之前,他們是不敢了。

  問題是,岑隱還能猖獗多久呢?

  新帝真的是心甘情願地向岑隱低頭嗎?

  未必吧!

  不管怎麼樣,都先觀望著吧,低調做人才不會給自家惹麻煩。

  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尤其是那些在牡丹宴中被安平警告過的人家,更是默默地縮起了脖子。

  整個朝堂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風聲鶴唳,官員們辦差也都更謹慎,更盡心了。

  一連幾天,東廠繼續在京中各府查抄,由著楊家、付家、封家、武安侯府與懷遠將軍府,拔出蘿蔔帶出泥,又把好幾個府邸也或多或少地牽扯到了楊家謀逆案中。

  滿朝文武都謹言慎行,不敢多說半句。

  倒是端木憲的心情頗為愉悅,覺得藉此正一正朝堂中的風氣也好。

  端木憲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衙門忙了幾天偶爾回來時,精神瞧著很不錯,他還不忘和端木緋閒聊地說上兩句:「這楊家的底蘊還真厚!」

  一說到銀子,端木憲的眼睛就是熠熠生輝。

  自北境的戰事結束火,大盛朝這半年來國庫漸漸地豐盈了起來,可饒是如此,還是入不敷出,大盛朝萬里江山,要花銀子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這一下總算又開了源了。

  端木憲樂了,接著道:「楊家在老家的祖墳,簡直就是一座金礦,每具棺材的底下都藏了上百斤的黃金。」

  「皇……阿炎說了,這些黃金等清點完,就全部歸入國庫。」

  「有了這筆銀子,晉州平亂、中州水患,還有川州重修堤壩的銀子……就都有著落了!」

  端木憲越說越歡喜。慕炎這個小子,雖然不牢靠,但是勝在夠大方,但凡有銀子都進了國庫,而不是內庫。

  聽到祖父說起慕炎,端木緋的心情也很愉悅,笑容十分甜美,軟軟地,糯糯地。

  端木憲本來心情還挺好的,突然就覺得有些心塞。

  這都三月二十一日了,距離慕炎與端木緋大婚不到一個月了。

  他的寶貝孫女馬上要嫁到別人家去了,而且還是皇宮。

  說句實話,端木憲對於後宮可沒什麼好印象,他的女兒端木太妃,廢帝在位這十九年,自己這個父親見過女兒的次數屈指可數。

  哎!

  端木憲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只能往好的想:這次的事一出,看來幾年內都不敢再有人提選秀、納妃的事了。

  這幾年的時間對於小孫女來說太寶貴了,足夠她誕下皇長子,也足夠皇長子安然長大,甚至也足夠讓新帝立皇長子為太子,也好徹底絕了某些人家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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