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1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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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皆是啞然,心頭的感覺複雜到難以言喻,怔怔地看著那還在冒煙的火銃口,感覺鼻端似乎能聞到火銃散發出的火藥味。

  封炎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仿佛剛才把慕祐景射傷的人不是他一樣,渾身透著一種桀驁不馴的氣息。

  要不是今天是楚太夫人大壽,不能出人命,封炎實在不介意「失手」一下,誰讓某人不長眼膽敢招惹他的蓁蓁呢!

  封炎眸底掠過一道利芒,然而,當他側首看向端木緋時,霎時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唇角染上了討好的微笑,身後的狗尾巴瘋狂地甩動著。

  那神情似乎在說,蓁蓁,他是不是做得很棒?

  端木紜輕而易舉地讀懂了他的表情,柳眉微挑,神色間多了一抹思忖,把之前因為封炎的身世減掉的那三分,暫時又加了一分回去。

  且不說以後,現在封炎對妹妹確實是無可挑剔!

  嗯,幸好封炎提前回來了,自己得找機會和封炎好好「聊聊」才行。

  端木紜在心裡暗自琢磨著。

  站在端木紜身旁的丹桂和藍庭筠看得目瞪口呆,兩人彼此交換著眼神,暗道:可惜涵星不在。

  「封炎,你……放肆!」慕祐景再次用手捂住了右肩上的傷口,轉身朝封炎看來。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身子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因為虛弱。

  這一瞬,慕祐景真的懷疑封炎根本就是頭見人就咬的瘋狗。

  自己可是皇子啊!

  封炎不管是不是崇明帝的兒子,畢竟他還沒「認祖歸宗」,玉牃沒有他的名字,他就等於什麼都不是。

  封炎依依不捨地把目光從端木緋的小臉上移開,看向了慕祐景,再次表演了精湛的變臉術。

  目光凌烈,寒氣四溢,渾身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不羈,又如泰山壓頂般堅不可摧。

  慕祐景感覺自己像是被猛獸盯上一樣,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後退之後,慕祐景又後悔了,感覺自己像是認了輸似的,臉上火辣辣得疼,感覺周圍眾人看著他的目光中似乎染上了一抹輕蔑。

  慕祐景捂著傷口的左手又用力了一分,外強中乾地說道:「封炎,今天的事……本宮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也不用他出手,岑隱自然會出手教訓封炎這頭瘋狗,而他就是岑隱挑事最好的由頭!

  想到這裡,慕祐景把心頭所有的憤怒、不甘、怨恨等等的負面情緒都壓了下去,也怕再鬧下去,萬一封炎豁出去要了自己的命。

  在這裡跟封炎這渾人賭氣,不值當的。

  慕祐景在心裡對自己說,轉身走了。

  他想做出一副拂袖而去的樣子,然而,他失血太多,已經有些頭暈腳軟,一不小心,步履就踉蹌了一下,還是小內侍扶著他,他才沒摔倒。

  慕祐景走了,周圍的眾賓客還是默然,表情更加怪異。

  今日楚太夫人的壽宴可謂浪潮洶湧,比這戲台上演的戲還要精彩,恐怕今日過後京城各府又不缺茶餘飯後的話題了。

  一時間,眾人似乎被凍結在原地似的,好一會兒,都沒動彈。

  還是封炎第一個動了,在眾人古怪灼熱的目光中,快步走到安平跟前,乖乖地見了禮:「娘。」

  這一聲「娘」讓氣氛更古怪了,畢竟眾所周知,安平其實是封炎的姑母。

  安平挑了挑眉,故意道:「你這孩子,回來也不早說!」

  害她還一直擔心他忙於懷州事務,會趕不上端木緋的及笄禮,前幾天她才特意給他去了信。

  封炎傻呵呵地笑,他不是想給她和蓁蓁一個驚喜嗎?

  傻兒子!安平沒繃住臉,紅艷的唇角翹了起來,心情愉悅。

  「姐姐。」封炎接著又去給端木紜見禮。

  「禮未成,等於名不正,請慎言。」端木紜板起了一張臉,決定擺起「長姐如母」的架勢,一定要讓封炎知道她可不是那麼糊弄的。

  封炎不是第一次喚端木紜姐姐了,卻是端木紜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不禁讓他心裡有些不安。

  他疑惑地看向了端木緋,心道:他做錯了什麼嗎?!

  端木緋眨了眨眼,一臉莫名,心想:姐姐明明之前心情還不錯啊。

  這時,楚太夫人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方才驚擾到各位賓客,實在是失禮了。不如各位還是回戲樓繼續聽戲吧。」

  剛才發生了這樣的事,眾人哪裡還有心情看戲,想歸想,但是客隨主便,眾們還是紛紛地返回了兩棟戲樓中。

  跟著,鑼鼓聲喧天,戲子們又開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封炎卻是一點也不想去看戲,畢竟這戲樓里是男女分席而坐,他根本就和端木緋說不上話。

  「蓁蓁……」封炎想提議他們去亭子裡小坐一會兒吧。

  偏偏端木緋自有主見,道:「阿炎,我先過去看看章五姑娘。」

  啊?!封炎慢慢地眨了眨眼,就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小奶狗似的,尾巴肉眼可見地垂了下去,蔫噠噠的。

  真是個傻兒子!安平差點沒笑出來,明艷的臉龐上神采煥發,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丹桂和藍庭筠也還沒進戲樓,丹桂也道:「緋兒,我們和你一起去看阿嵐吧。」

  封炎只得伸出兩個手指拉了拉端木緋的右袖口,殷切地看著她道:「那我在那邊的亭子裡等你好不好?」封炎當然想跟去,可是楚家的內院也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

  端木緋正要應下,就聽旁邊有人低聲喊了起來:「章五姑娘。」

  周圍還有不少人都還沒進戲樓,不禁都循聲看去,也包括端木緋、丹桂幾人。

  幾十丈外,就見又換了一身鵝黃色衣裙的章嵐正朝戲樓這邊走來,楚氏與她並肩而行。

  此刻隔得遠,端木緋其實看不清章嵐的表情,但是也不需要了,從她那不疾不徐的步履與那由骨子裡散發出的優雅,可以看出她的豁達。

  反倒是楚氏心裡有些發愁。

  她一邊走,一邊不時看著身旁的女兒,一方面慶幸把女兒救上來的不是三皇子,另一方面還是有些心煩。以現在複雜的局勢,照她看,無論是章家還是楚家,都最好別和皇家扯上關係,大皇子終究也是皇子。

  周圍還沒進戲樓的眾人皆是目光複雜地看著楚氏與章嵐母女,彼此交換著眼神,多是有些驚訝與意外。

  他們本來以為發生了方才這樣的事,多少鬧得不算好看,章嵐肯定是要避的,畢竟人言可畏。

  周圍的私議論聲不免也傳到了端木緋耳中,端木緋勾了勾唇,眼神明亮,燦若星辰。

  她知道無論是楚氏還是章嵐都不會避,楚家家訓行得正坐得端,楚家女行事清正,問心無愧,不會這般小家子氣。

  「章五姑娘。」端木緋三步並作兩步地朝章嵐走了過去,淺笑盈盈,完全把身旁的封炎忘得一乾二淨。

  「……」封炎不只是尾巴耷拉了下來,連耳朵都垂了下來,一臉的幽怨。

  走在前面的端木緋自然沒看到封炎的神情變化,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章嵐身上,挽著她的個胳膊道:「章五姑娘,你喝了薑湯沒?雖然現在是五月,天氣還算暖和,不過還是要小心寒氣入體。」

  章嵐身子一僵,乖乖地答道:「喝了。」

  小表妹真是太可愛了!端木緋一看到章嵐可愛的模樣,就覺得手痒痒。

  丹桂和藍庭筠也湊了過來,圍著章嵐好一陣噓寒問暖,看得楚氏微微勾唇。

  當初他們一家人從淮北來京,是因為長房出了事,倒是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女兒能在未嫁時結識意氣相投的閨中密友。

  楚氏神色柔和地看著女兒,就見章嵐正色道:「我覺得我該學學泅水了。」

  「章五姑娘說得是。」端木緋深以為然,點頭附和道,「我也該學起來了。」

  她因為幾年前落水,一直有那麼點恐水的毛病,更該學一學。

  「……」楚氏一言難盡地看著這兩個小丫頭,總覺得這兩丫頭的思路怎麼就轉得那麼奇怪。

  跟著,就聽藍庭筠也應和道:「你們要學泅水啊,我教你們好了!」她拍拍胸脯自信地說道,「我泅水很厲害的,連我幾個哥哥都不如我!」

  封炎的耳朵動了動,也聽到了姑娘們地對話,很想說,其實蓁蓁想學泅水,不用求別人,他可以教她的。

  端木紜似乎看出了封炎的心思,斜了他一眼。妹妹要學泅水,哪裡還輪得到他獻殷勤,自己就可以教妹妹的。

  「……」封炎頸後的汗毛莫名地開始倒豎,一頭霧水,總覺得心裡有點慌慌的。

  這時,楚太夫人也走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對著楚氏微微點了下頭,用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見狀,楚氏原本不上不下的心才算是放下了,如釋重負。

  楚氏自然還記得今日是母親的大壽,也不想因為章嵐壞了今天的壽宴,含笑道:「母親,難得請了九思班過府唱戲,我們回去聽戲吧。」

  於是楚氏與幾個楚家的媳婦姑娘又都簇擁著楚太夫人回了戲樓,章嵐也跟著進去了。

  端木緋本來也想跟進去的,卻感覺袖口一緊,回頭一看,就見封炎用兩根指頭拉住了端木緋的袖口。

  「喵嗚!」

  一陣軟糯的貓叫聲驟然響起。

  端木緋默默地將目光下移了一些,這才看到一隻白色的長毛獅子貓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裙裾邊,仰首看著她,碧綠的貓眼在陽光下瞳仁眯成一條細縫。

  「喵嗚!」白貓又叫了一聲,用小腦袋親昵地蹭了蹭端木緋的裙裾。

  「雪玉!」

  端木緋眼睛一亮,俯身把白貓抱了起來,摟在臂彎里,親昵地撫摸著它背上柔順的長毛,一下又一下。

  白貓靠在她的胸脯上,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封炎眼角抽了抽,默默地盯了白貓一會兒,白貓渾然不覺,又「喵喵」地叫了兩聲。

  封炎又默默地收回了視線,指著前方的亭子道:「蓁蓁,我們去那邊坐一會兒吧。」

  端木緋一隻胳膊抱著雪玉也覺得有些沉,正想找個地方坐坐,便點頭應了,抱著白貓對端木紜道:「姐姐,我和阿炎去那邊坐一會兒。」

  端木紜看著妹妹臉上燦爛的笑靨,原本滿腹的話語又咽了回去。

  本來她是想和封炎好好聊聊的,但是看妹妹正高興著,這裡又是宣國公府,決定還是過幾天再說,也不差這一兩天。

  反正封炎要是不好,她們肯定不要這姑爺!

  端木紜心裡下定了主意,面上微微一笑,揮了揮手道:「蓁蓁,你去玩吧。」

  端木紜的臉上明明笑吟吟的,封炎卻又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封炎看出端木緋抱貓抱得有些吃力,就順手把白貓接了過來,抱在了他懷中。

  「喵嗷!」白貓齜牙咧嘴,發出不悅的叫聲。

  「雪玉不喜歡生人。」端木緋本想再把白貓抱回來,雪玉的性子她再了解不過了,一向有幾分高傲,又不喜歡生人。

  「無妨。」封炎淡淡道,穩穩地抱著白貓。

  白貓雖然齜牙咧嘴,卻沒掙扎,「乖順」地待在他懷裡。

  「雪玉真乖!」

  端木緋一邊走,一邊伸手在白貓毛絨絨的腦袋上摸了兩下,白貓用頭頂蹭了蹭她柔嫩的掌心。兩人一貓朝湖邊的亭子走去。

  端木紜看著妹妹輕快的背影,笑意更深,轉身回了戲樓。

  端木緋與封炎走到了亭子裡坐下,幾乎是下一瞬,白貓就扭動著身體從封炎的懷中跳了出去,身姿輕盈地落在地上,毫無聲息。

  白貓回首對著端木緋「喵」地叫了一聲,優雅而輕快地跑出了亭子。

  封炎終於有機會和端木緋單獨待在一起,樂了,忽然覺得那隻貓也沒那麼討人厭。

  「蓁蓁,我給你從懷州帶了禮物過來,」封炎連忙表忠心,「不過東西和大軍還在路上,還有三四天應該就能到了。」他是騎著奔霄快馬加鞭先趕回京來見端木緋的。

  封炎目光灼灼地盯著端木緋,視線比盛夏的陽光還要明亮灼熱,端木緋突然覺得臉頰有些熱,想也不想地抬起右手捂住了封炎那雙過分明亮的鳳眸。

  感受到掌心下方封炎那溫熱的肌膚,端木緋傻了,呆若木雞。

  她,她,她到底在想什麼啊!

  這一瞬,端木緋真恨不得抽自己的右手一巴掌,她這個手比心快的毛病真該改改了!

  現在她該怎麼辦?

  端木緋覺得頭都疼了,突然感覺到掌心下方封炎那長翹的睫毛微微扇動著,刷過她柔嫩的掌心,痒痒的……就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柔柔地撓在了她的心口。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

  封炎也同樣呆住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

  如果是旁人,根本連捂住他眼睛的機會也不可能有,偏偏對方是端木緋。

  可是,蓁蓁為什麼要捂住他的眼睛呢?

  封炎又眨了眨眼,心跳砰砰加快,難道說,蓁蓁是有什麼驚喜要給他?!

  兩個人都僵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時間似乎靜止了一般。

  這時,白貓又返回了亭子,碧綠的貓眼疑惑地看著亭子裡的兩人,靈活地躥到了端木緋的身前邊,把嘴裡咬的一尾鯉魚往她裙裾邊一丟。

  「噗噗……」

  離水的鯉魚還活著,落地後就甩著魚尾巴撲騰了起來,濺起些許水花。

  「雪玉!」端木緋再一次傻眼了,低呼道,不自覺地放下了捂著封炎眼睛的右手。

  「喵嗚!」

  白貓蹲在地上,仰起可愛的圓臉,對著端木緋甜甜地叫了一聲,又斜眼瞥了封炎一眼,目露炫耀之色,仿佛在說,瞧,它有多都能幹!

  有什麼好得意的!封炎撇了撇嘴角。

  端木緋回過神來後,心中暗喜,道:「雪玉真乖!」它陰錯陽差地把她的困局給解了。

  端木緋一邊說,一邊把地上的雪玉抱上了膝頭,它蹲在她的大腿上,溫柔地又給它順起毛來。

  封炎默默地又瞪了那隻蠢貓一會兒,然後正色道:「蓁蓁,你想吃魚嗎?」蓁蓁要是想吃魚,他可以給她撈一個魚塘的魚吃!

  「……」端木緋慢慢地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話題怎麼會轉到了吃魚上。

  「噗噗噗……」

  地上那尾可憐的鯉魚不安地又蹦著身子,甩了兩下魚尾巴。

  端木緋警覺地朝湖水的方向看了看,心道:他該不會也想學雪玉去抓魚吧?

  端木緋清了清嗓子道:「阿炎,我們把魚放回湖裡去吧。」

  封炎聽到端木緋說「我們」,心裡頗為受用,眼睛登時又亮了,對自己說,他跟一隻蠢貓計較什麼!

  他愉悅地點頭應下了,右手一把捏起魚尾巴,輕輕鬆鬆地把魚往湖面上一拋……

  紅鯉魚在半空中劃出長長的拋物線,然後撲通一聲落入水中,再次濺起不少水花,驚得湖面下的其他鯉魚四下逃竄……

  「喵嗷!」白貓看到自己抓的魚被人丟了,不悅地發出叫聲,但才叫了一聲,就感覺到一隻手熟練地撓上了它的下巴。

  白貓滿足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安分地繼續趴在端木緋的腿上。

  「……」封炎抽了一張帕子,慢悠悠地拭著濕潤的指尖。

  端木緋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封炎灼熱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讓她覺得她的手簡直快要燒起來了。

  她清清嗓子,隨意地挑了個話題:「懷州好玩嗎?」

  封炎對於端木緋一向是有問必答,點頭道:「好玩!」

  「懷州幾乎一半靠海,所以也多海灘,白沙如雪,碧海連天,你一定會喜歡。」

  「那邊還有不少大片的叢林,懷州天氣熱,那裡的花木與大盛也大不一樣。」

  「對了,懷州南部還有片海灣很有名,海灣附近有各式各樣的石島群,千奇百怪,那些石島上還有很多岩洞溶洞……」

  「……」

  端木緋聽得津津有味,眸子如寶石般閃閃發亮,手下還在慢悠悠地摸著白貓油光水滑的背脊。

  封炎把懷州的地貌、民風、天氣、食物等等的都隨性地說了一些,一直說到了戲樓里的曲樂聲停下,幾乎是下一刻,就見俞嬤嬤帶著一個小丫鬟從戲樓里走了出來,朝亭子這邊走來。

  封炎猜到了什麼,趕忙抓住最後的機會表忠心:「蓁蓁,以後我帶你去懷州玩!」

  這個「以後」當然是等他們倆成親以後。

  一想到成親,封炎的鳳眸更亮了,還有五個多月,他的蓁蓁就要及笄了!

  俞嬤嬤很快就走到了亭子外,對著二人福了福,道:「封公子,端木四姑娘,快要開宴了,還請兩位移步宴席。」

  席宴上自然是男女分席而坐,不僅是分席,準確來說,應該是分廳。

  封炎只得依依不捨地與端木緋分別。

  經過之前的那個插曲後,接下來的壽宴一直是順順暢暢,再沒起什麼波瀾,賓主皆歡,言笑晏晏,熱鬧得仿佛之前的事從來沒發生過一般。

  至於他們心裡到底怎麼想,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下午申時,壽宴就結束了,那些賓客陸陸續續地告辭,楚家幾位夫人都幫忙送客。

  端木緋和端木紜是封炎親自送回府的,封炎在角門外停留了一炷香功夫才依依不捨地走了,他今天是偷偷趕回來先看看端木緋,立刻還得出京與大軍會合,下一次見面至少要四五天後了。

  封炎一走,端木緋的小臉就垮了下來,突然想起了她的那件孔雀披風。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直奔湛清院,從繡籃里把她那件沒完工的披風拿了出來,欲哭無淚。

  綠蘿今天沒去宣國公府,還不知道封炎回來了,以為端木緋時要繡披風,就道:「四姑娘,您今天累了吧?披風明天繡也是一樣的。」

  綠蘿這一說,端木緋的臉色更難看了,連肩膀也耷拉了下來。

  本來她覺得封炎至少還要再一兩個月才能回來呢,這件披風還有一半左右沒繡完呢!

  端木緋垂眸盯著披風上才繡了一半的孔雀尾羽,對自己說,她最近實在是太忙了,三四月忙著給佛誕節抄佛經,要給祖母大壽繡百壽圖,要給未來的小侄子畫衣裳、鞋帽的圖案……

  沒錯,就是因為她太忙了,才沒有完成。

  距離封炎下次進京還有幾天,要不她再趕趕?端木緋無奈地看著披風嘆了口氣。

  碧蟬默默地走到綠蘿身旁,以只有她倆聽到的聲音附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啊?!綠蘿驚訝地挑挑眉,沒想到未來姑爺這麼快就回來了。

  綠蘿想了想,亡羊補牢地勸道:「姑娘,左右一個晚上也不可能繡的完,乾脆再晚幾天也是一樣的。」

  端木緋登時眼睛一亮,朝綠蘿看去,正色道:「是啊。反正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繡完的,再晚個十天半個月也沒什麼……」

  「……」綠蘿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說得話,她確定她的原話不是這樣的吧?

  綠蘿表情複雜地朝碧蟬看去,碧蟬拍拍她的背,給了一個安慰的笑容,意思是,反正就算你不說,姑娘也會自己給自己找理由拖延的。

  這時,落後了幾步的端木紜也走進了東次間,深以為然地附和道:「蓁蓁,不著急。一件披風而已,慢慢繡就是了!」端木紜想的是,她還沒審封炎呢!

  連端木紜都這麼說,端木緋徹底寬心了,放下了手裡的披風。

  端木紜笑眯眯地吩咐丫鬟上茶,不動聲色地把那個繡籃往旁邊一推,用眼神示意紫藤把繡籃藏一藏,眼不見為淨,省得妹妹一直惦記著披風的事。

  不知為何綠蘿和碧蟬都覺得大姑娘似乎是在遷怒這件披風,可是,這是為什麼呢?

  兩個丫鬟疑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皆是一頭霧水。以前覺得四姑娘思緒跳脫,現在看來大姑娘好像也不妨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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