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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不到,她的思予,她的諾兒,還有百衣……

  竟然是被這樣一個自以為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蠢貨給害了性命!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便痛不可捺,悔不當初。

  還有,常喜,常喜……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編造這些謊言來害我?

  被商嬌重重摑了一掌,黃辛頓時怒了。

  “啪”的一聲,他反手一掌便將商嬌拂到地上,然後翻身騎上商嬌的身子,就用手去掐商嬌的脖子。

  “賤女人,你都被關進冷宮了,居然還敢打我!我殺了你!”他惡狠狠地吼。

  反正皇上已經不要這個女人了,她就算在這裡丟了命,也不過就如死了一條阿貓阿狗一般,有何不可?

  黃辛這般想著,手下便更加用力。

  商嬌本就體弱到了極質,此時更不是黃辛的對手,被他掐著脖子,眼見就要暈死過去……

  “哧!”突然,一聲刀劍入肉的悶響聲,從黃辛的身後傳來。

  黃辛的身子陡然僵直,箍在商嬌脖子上的手一松,緩緩向一旁倒去。

  商嬌驟然滾倒一旁,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牧流光趕緊收了還在滴血的劍,趕到商嬌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商姑娘,你沒事吧?”他切切地問,心裡又是驚嚇又是慶幸。

  兩日了。商嬌被皇上趕出身邊,挪入冷宮,已經整整兩日了。

  這兩日來,皇上儼然一副已從巨大的打擊里恢復了神智,處理朝事頭頭是道,頒政行令井井有條。

  可只有牧流光和劉恕心裡知道,皇上是將心裡的情傷,生生憋回了心裡。

  每日一早,皇上出殿上朝之時,總會遙遙望著冷宮的方向,輕輕地問上一句:“她死了嗎?”

  劉恕自然知道皇上問的是誰,心中又是無奈又是心疼,卻也只能小心地回答:“回皇上,還沒吶。”

  皇上便深深長出一口氣,也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只淡淡地答一聲“哦”,這才傳身上朝。

  每日夜寢之時,皇上也會望著自己空無一人的龍榻,輕輕地問上一句:“她死了嗎?”

  然後,在劉恕回答“沒有”後,他才淡淡點頭,上床,一個人擁被而眠,輾轉反側到天明。

  這樣的日子,才持續了兩天,他與劉恕皆感覺不好。

  皇上如今看似平安無恙,但如若再這般繼續下去,只怕真會成內傷啊!

  所以,今日牧流光左思右想,覺得自己得親自來趟冷宮,再跟商嬌談談,希望她能夠聽他的勸,不要再這般折磨皇上,折磨自己。

  畢竟,說什麼非死不再相見,可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對她有多麼的不舍。

  只要她姑奶奶道個歉……不,別說道歉,只要她嘴張一張,皇上只怕也會立刻飛一般地將她帶回自己身邊,寸步不離,依舊寵著愛著。

  所以,牧流光看到眼下這一幕,當真嚇得壞了。

  他沒有想到,有人會在冷宮中,意圖置商嬌於死地。

  若是,若是她真死了……

  牧流光完全不能想像後果。

  趕緊將商嬌抱回床上,牧流光便想要去探是哪個宮裡的人。

  卻被商嬌一把拉住了手臂。

  “牧大哥,不用了。”她輕輕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道,“此人叫黃辛,是我明月酒樓曾經的夥計,與我有些私仇。他此次想要殺我,只是報私仇而已,與任何人無關。所以,請不要聲張,更不要告訴皇上。”

  黃辛現在是大皇子元宏宮中的人,她這般說,便直接撇清了黃辛與元宏的關係。

  常喜在她與黃辛之間搬弄是非,利用黃辛間接害死安思予與諾兒,還有莊百衣,她不是不恨。

  可是,到底元宏是無辜的。

  更何況,那日她小產,雖是無意,卻到底差點害了元宏。這一次,就算是她還元宏的吧。

  畢竟,那個少年才十四歲,便已經歷了許多苦難……

  她何苦為難他?

  牧流光聞言,又查探了一下黃辛的腰牌,見商嬌果然沒有說錯,這才相信了商嬌的話,點頭答應。

  商嬌便又向牧流光要了些飯食和水,待牧流光一一替她弄來,看到商嬌斜倚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吃著粗糙得難以下咽的食物,喝著不甚溫熱的水,心裡不由也為商嬌大為心疼。

  牧流光思來想去,終還是開口勸道:“商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你看,你並不是想死……可為什麼,就不能與皇上好好相處呢?你若有什麼不快,或有什麼條件,你大可向皇上提出來,咱們好好商量著解決不好嗎?非得要這麼彼此折磨嗎?”

  商嬌聞言,吃飯的動作便緩緩慢了些許。她垂斂著眸子,思索了良久,緩緩點頭。

  “嗯,好。我是有個條件,若皇上能夠做到,我便答應同他在一起。”

  牧流光見商嬌軟下了勢頭,以為事有轉機,不由大喜。

  “姑娘且說,我一定替你帶話給皇上。”

  商嬌便淺笑一下,緩緩道:“我要陳子岩活、安思予、諾兒、莊百衣……我要所有的人都活過來。如果皇上可以辦到,我心甘情願地與他在一起!”

  “……”牧流光啞然。

  商嬌繼續低頭,吃飯。

  牧流光沉默地陪坐了一會兒,看著商嬌吃喝完了,接過餐盒,實在心想不過,半慍半勸地又道:“姑娘,你莫非當真想就在冷宮裡過一輩子嗎?你看看這裡,又破又舊,你身子那麼弱,如何能在這裡長住?”

  商嬌聽他這麼問,想了一想,極認真地搖了搖頭。

  “確實。我也不想在這裡長住。”然後,她也不看牧流光,將頭扭到另一邊,出神地看著破舊的窗欞,眼底流露出一絲倔強與渴望。

  “所以,終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的。”她淺淺笑著,無比堅定地道。

  牧流光看著商嬌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被關進籠中的鳥,極度渴望籠外的藍天。

  心裡,突然有一種不安,在隱隱的升騰。

  仿佛,商嬌只是在憋著一口氣,蓄勢待發而已,一旦有機會,她便會如一隻衝破牢籠的小鳥,一飛沖天,一去不再回頭。

  但這念頭只是一瞬間而已。

  牧流光轉念一想,這裡畢竟是禁衛森嚴的大魏宮廷,商嬌一個弱女子,又如何還能逃離出去?

  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卷十 恩怨銷,愛恨了,鴻鵠比翼入雲宵 498、求親

  第498章 、求親

  可令牧流光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來探視商嬌的同時,大魏的朝堂之上,卻早已風起雲湧。

  今日一上朝,英宗皇帝便接連收到兩封來自邊境的加急塘報。

  一封,來自大魏最北端的邊境,黑河;

  一封,來自大魏最南端的邊境,膠州。

  柔然可汗阿那辰,竟與宋國國君劉繹同時各率大軍四十萬,陳兵邊境。

  戰事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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