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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守辰顫著手,鼓起勇氣慢慢地抬起,他明明就近在咫尺,他卻怎麼也不敢伸手觸碰……他好怕……怕這只是一場幻夢,怕一接觸,這絕美的影像就會消失無蹤,他不想接受從天堂跌落到地獄的打擊。

  他遲遲沒有動作的大手舉在半空,眼睛瞬也不瞬地將他的映像刻印瞳底。

  雷聿深瞅著他,然後,他主動傾身上前,低首往他頸項重吮下去!

  「好痛!」邵守辰反射性地縮肩,恍如初醒。

  透明的障礙一下子破除,皮膚上傳遞到腦中的疼痛和濕潤,在在地告訴他,眼前的人絕不是什麼狗屎幻影!

  「你什麼時候……」雷聿吻上他的耳垂,低吟蠱咒。「……變得這麼沒有膽量?」他懲罰似的,狠狠地噬咬他耳後的敏感肌膚,迷人的氣息灑落在他溫熱的肩頸。

  邵守辰瞪大了眼,感受他在他身上邪惡撩撥起的直接反應,感受他專有的麝香與溫度,簡直不敢相信——

  是他沒錯!

  「你沒死?你沒死?」他激動極了,不再猶豫考慮,用力地抱緊了懷中的人體,驚喜地不停重複:「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哈、哈哈哈……感謝老天,感謝上帝,感謝他媽的一切!」他大笑,大叫,緊緊地抱著雷聿,像是要將他揉造自己的血液。

  「是的,我沒死。」雷聿莞爾柔道,任由他不停地加重手勁擁抱住自己。

  他察覺得到,抱著他的男人全身都在隱隱顫抖,也發現了他大笑的聲音里深藏著一絲絲不為人知的脆弱哽咽。

  半晌,邵守辰笑聲漸歇,他將臉埋入雷聿的肩窩當中,拼命地呼吸著這令他思念到發狂的味道。

  「我以為你死了。」他垂首悶聲,熱氣擴張在彼此之間。

  「我知道。」雷聿感受著肩處傳來的濕意,輕輕地響應。

  「我睡不著覺。」一閉上眼就看到他。

  「嗯。」他體會著他不安的鼓動心跳。

  「我每天都到靠近海的地方找你。」跟神經病一樣。

  「嗯。」他放低聲。

  「……我很想你。」幾乎就要崩潰。

  「我知道。」他緩語,溫斂美眸。

  邵守辰不再說話了,就這樣抱著他沉默了好久好久,才慢吞吞地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窩囊?」

  雷聿低笑:「是有一點。」

  真是誠實青年楷模。

  「你還敢說!」他猛地抬起頭來,感傷的氣氛整個瓦解碎裂,新仇舊恨一古腦湧上,他皎牙切齒地暴吼:「你到底去了哪裡!?平安無事也不會通知我一聲!明明早就跟警方串通好追緝行動,還把我蒙在鼓裡,要不是我莫名其妙沒送處分、上級無緣無故地頒了個獎章給我,我還不知道你的詭計!消失整整一個月,害我為你難過了這麼久,結果你現在居然站在我面前說我窩囊!?」沒情沒義的冷血惡魔!

  雷聿揚起嘴角,抬手輕撫了撫肩膀上因為濡濕而色澤變深的痕跡,刻意地把那真情流露的淚痕展現給他觀賞。

  邵守辰臉一熱,他才不承認他剛剛掉過眼淚!

  「我有點感冒,那是鼻水。」他睜眼說瞎話,說得好正經,還假咳兩聲增加真實性。

  「喔。」雷聿一笑,笑得他狼狽不堪,恨不得念個隱身咒把自己變不見。

  「你別想轉移話題!」他惱羞成怒地抓著他,加重逼視,從齒fèng低語:「這幾十天你究竟去了哪裡?我明明看到車子爆炸,你怎麼一點事也沒有?」還無預警地突然出現,依然哭得這麼狡獪jian險。

  「你怎麼知道我沒事?」光是善後就花了四個星期,他忙得很。

  「啥?」他著急地放開他,審視打量。「你有受傷?哪裡?」剛才他有沒有弄痛傷口?

  瞧見他一副心慌的模樣,雷聿笑彎了魅眼。「我沒受傷。」

  邵守辰忙亂的表情頓時僵硬住,一下子又冒火!

  「你又耍我!」太過分了!虧他這麼關心!

  「我沒耍你。」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在大吼大叫。

  「那你說,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他問,迫切緊急。

  雷聿看著他,而後牽起唇色:「你覺得人性本惡,還是本善?」

  「啊?」為什麼……他為什麼又問這個問題?邵守辰大皺其眉。「你問了好幾次,你到底——」

  「你說你相信人性本善,所以,像顧東延那樣的人,也會是善良的?」

  「這跟那個有什麼關係……」

  「你知不知道顧東延有個女兒?」雷聿打斷他。

  邵守辰怔住,雖不明白他為什麼跟他講這些話,不過卻嗅到了一縷不為人知的秘密意味……

  「他的妻子,在他坐牢的時候慘死,那時候,他的女兒不滿五歲,他一直以為連他的女兒,對方也沒有放過。」

  邵守辰頓悟。「所以他會找上雷氏,也是在幫她們母女報仇?」

  「答對了。」雷聿讚賞地微笑。「顧東延知道陷害他的人已死,可是報仇的意念卻還是這麼深刻堅決,他瘋狂執著的恨意讓我懷疑,所以我推論原因絕對不只是那十七年的牢獄之災。」

  「那他女兒呢?」聽他剛說的語氣好象是沒死。

  「他的女兒,被我父親所救。」他瞇著眸,對上他的訝異。「顧東延曾跟隨過雷氏,我父親無法坐視不理。因為擔心對方會趕盡殺絕,我父親隱瞞我們照顧她十幾年,將她保護得很好,連我都不知道有這件事。」而父親也不曉得他對付的敵人是誰,畢竟顧東延換過身分,他也沒多講,幸好最後一切都被他查到。

  邵守辰吃驚道:「那顧東延不是錯把恩人當仇人了?」原來一開始,這場對峙敵仇是可以避免的。

  雷聿抬眼。「所以,我才會賭他的人性本善。」他可以為了親情變成厲鬼,那麼,同理,他也有可能為了他的女兒放下屠刀。

  「咦?」他銜接他的話,開始覺得有地方不大對

  而且是大大的不對!

  「如果他知道他的女兒活著,你想,他會不會願意丟棄罪惡的一切,斬斷血腥人生?」他問,笑得和煦。

  「等等……」邵守辰打個中斷的手勢。「你是在告訴我……」他有很糟糕的預感。

  「人性本善,你不是這樣說?」他因為他的回答,才臨時起意下決定換個做法。不過,事實也證明這個道理的確可用。

  「我是這樣說沒錯……」但是……腦海中乍現一線光明,將所有的片段串接一起,他霎時睜大了雙眼。

  為什麼他會毫髮無傷,為什麼警方撈不到屍體,為什麼顧東延會輕易地放過他,為什麼他完全不抵抗的就跟顧東延走——

  難道他早就跟顧東延談判好條件,用他的女兒來交換他放棄所有作惡,招降他從善,然後上演驚魂飛車的障眼法,耍了所有人嗎!?

  只要把發信器裝在車上,很容易就可以眶騙眾人,因為他也告訴警方以發信器為追蹤重點,他們很可能根本就沒有坐在車子裡面,這只是一場鬧劇,生死一瞬間的特技表演……邵守辰推演各種理由,知道雷聿狡jian巨猾、極富心機,又愛斗城府玩手段,只要他想,一定有方法可以唬弄全部的人!

  雷聿邪魅的笑意掛在臉上,一點都不覺得抱歉。

  「雷聿!」邵守辰擄住他的肩膀義正嚴詞:「我問你,顧東延呢?」他都可以站在這裡好好說話,另外一個人也肯定……

  「死了。」雷聿阻斷了他的猜測,回答的決絕慡快。

  「說謊!」邵守辰真想好好教訓他一頓,可是他壓根兒就捨不得。「你是不是放走他了?」他認真地問道,不敢相信他的膽大包天和恣意妄為。

  「他死了。」雷聿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才死了,被他氣死的!「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不對的,你有沒有想過你很有可能會因為這樣而——」

  雷聿靠近他,貼上自己優美的唇片,封印住他的哇哇大叫。

  「我沒想過,因為他死了。」他淡淡地在他嘴邊吹氣,懾人神智的眼眸輕撩他的心口。

  他濃醇悅耳的吟喃猶如催情音韻,綻出動人迷霧,怎麼也無法閃躲逃離。

  邵守辰有一剎那的僵直,但很快地,就徹底被他的魔力給撂倒。

  「你這樣是……犯法的……」低喘一口氣,他情不自禁,開始茫然不覺地吻起他的唇色。

  「嗯?」雷聿輕笑。「怎麼會,他死了。」而他是命大。

  「你不能……這麼卑鄙……」居然用這種方法擾亂他……邵守辰頰邊滑落汗意,死命地拉起一絲冷靜意識,雙手卻已不受控制地撫上他緊窄的後腰。

  「我有嗎?」他什麼都還沒做。「相信我,你承諾過會選擇相信我。」他用著強勢又柔雅的聲音,收服他的歸順。

  「可是……」哪有這樣的……話還沒問完……他懊惱不已卻又泥足深陷。

  雷聿微微一笑,半垂下眼,伸出溫潤的舌尖輕舔他直毅的唇,給他最後一擊!

  邵守辰瞬間抽息,就要逼斷自己氣管。管他什麼顧東延還是顧西延,整個理智被拔空,終於再也忍不住,他放肆地和他唇舌交纏。

  「至少告訴我……」他在狂吻的空隙中垂死掙扎,克制自己不能再進一步。

  「你為什麼……吻我?」他可以不知道任何事,唯獨這個答案,他要親耳聽他說明。

  除非兩情相悅,不然他不能碰他。

  雷聿低沉地笑,當然清楚他什麼意思,只是沒想到他這麼保守清純。

  若他不當面做個說明,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敢確定他對他的感情。

  又多了個樂趣。

  「你自己想。」他惡劣地將手伸進邵守辰後背衣衫,一路留下煽情的撫摸。

  他大驚,就要把持不住,忙扭動身體制住他在衣服里亂來的雙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惡狠狠地對著他粗喘氣,幾乎要咬斷齒根。「我是個忍耐力差勁的男人,禁不起你刻意的誘惑!」動心的人就在眼前,他又不是聖人!

  雷聿凝睇他半晌,笑得異常邪惡。

  「我也是。」

  話落,他吻住他思而想後的無用嘮叨,用實際行動證明他們兩個有多相似。

  邵守辰兵敗如山倒,什麼不能碰他的見鬼自製全數崩壞。他沒辦法仔細思考雷聿是不是能夠接受他這樣同性的男人,也沒有多餘腦漿去探索雷聿明他自己想什麼拐彎答案,他只能順從火燙的欲望,感覺兩人間滿溢到極限的吸引再地無法抵擋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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