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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嶺回答,“千步萬步,都已走了,切莫功虧一簣。”

  謝氏記得他篤定的面容,記得成婚時,兩人許下的同進同退的諾言。

  此時,面對蕭岐,謝氏強打起精神,含笑道:“王爺是什麼意思?”

  蕭岐將竹傘根的藥效複述了一遍,謝氏佯裝一臉迷茫,“王爺,我還是不懂,大半夜的,城外戰火滔天,王爺不在家中陪王妃,還有心思來問我什麼藥材嗎?”

  “這是你給淳兒的坐胎藥,”蕭岐喝道:“你安樂什麼心!讓她不孕不算,還要置她死地,不斷刺激她喝下你所謂的坐胎藥。”

  蕭岐渾身戾氣打開,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兇狠,甩手將她獻給姜淳的藥方扔在地下,“這哪裡是坐胎藥,分明是一張催命符!”

  謝氏被他的吼聲,震退了一步,撫上微微隆起的肚子,蕭嶺擋在她跟前道:“王爺,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盈盈現在懷有身孕,孩子何其無辜?”

  “孩子何其無辜?”蕭岐氣急反笑,他道:“我與淳兒本該有很多孩子,現在久久無果,他們又何其無辜!”

  說罷抄手拔出腰間的劍,卻被蕭嶺先一步按住了手。

  一時間蕭岐感受到極大的威脅,怒瞪雙眼,只見蕭嶺挑釁地笑了笑:“王爺,你身子病弱,不易動武。”

  第49章 城破

  兩人正在僵持,外間士兵匆匆來報,“羯人,羯人殺進來了!”

  兄弟兩個臉色皆是一變,互相對視一眼,蕭岐按住劍的手微微發抖。

  蕭嶺道:“王爺,何事都先放下。”

  蕭岐還在猶豫,外間的士兵跪在地上,疾聲催促:“將軍,將軍,請速速前往宣輝門,麒麟軍和京北、京西指揮營,已然,已然頂不住了。”

  仲楚看出蕭岐的動搖,他道:“王爺,莫要心軟了!”

  蕭嶺聞言,神情一凜,道:“仲先生為王爺出謀劃策這些年,也該知道王爺能分得清公私。”

  其實,他這話是說給蕭岐聽的,相對仲楚,他可是被齊王叫了二十年的兄長,蕭嶺能拿捏的住他的性格。

  果然,蕭岐鬆開了拔劍的手,蕭嶺抱一抱拳,隨那些士兵而去。其他的護衛將謝氏匆匆送回後院。

  蕭岐垂手立在燈火搖曳的廳堂,耳邊滿是被夜風帶來的金戈鐵馬之聲。

  此時,有一名老內監撩著衣袍,滿臉驚慌來傳話,“王爺,你竟在這裡,叫老身好找,快進宮。陛下急召!”

  蕭岐豁然抬頭,仲楚喃喃道:“想必是要棄城了。”

  若不是親身經歷,誰也不會想到,大雍朝居然會出天子漏液出逃的事。

  可權臣相鬥,君王不治天下,卻善制衡,將人視作棋子,也難怪會有此一遭。

  蕭岐向仲楚囑咐:“需得早做打算,你回去,讓王妃等即刻離開洛陽。”

  “另外,”蕭岐捏緊了拳頭,深深看了一眼後院,低聲道:“我不放心輔國公。”

  仲楚頷首,拔出了短劍,短促而有力,“明白。”

  皇宮內亂成一片,宮中豢養的成千上萬名宮女太監紛紛卷包逃竄,一時間如熱柴上燒開的滾粥,炸開了鍋。

  “這,這成何體統!”那領著蕭岐回宮的老內監眼睛都已經急紅了,回頭打量了一眼蕭岐,很怕他也轉頭逃了。

  好在蕭岐沒有逃,跟著他到了東觀。

  東觀由御林軍團團圍住,相對於外間的狼藉,此間靜謐,落針可聞。

  蕭岐思緒萬千,心中也是煩躁紛亂,也不知家中現在如何。

  但皇帝的咳嗽聲從屏風後傳出來,他又聚精會神,應付眼前境況。

  皇帝佝僂著背脊,由方才那名老內監攙扶,緩緩踱出,除了他二人,還有年少的雍王。

  “齊王…”皇帝剛開口。

  蕭岐已經放下佩劍,跪在地上,因為他明白,這是要託孤了。

  屋外火光竄了起來,廝殺聲愈來愈近,屋中幾個執燈的宮女和太監面上雖無大動靜,但仔細一看,手都在瑟瑟發抖。

  連雍王找了一個樑柱靠著,唯獨皇帝還算平靜,他給了老內監一個眼神,後者從袖中拿出一個用牛皮紙卷好的黃色捲軸和一枚玉璽,鄭重交給蕭岐。

  “這…”蕭岐雙手舉著,不敢抬頭,他舔了舔因緊張而乾裂的嘴唇,“陛下,我難當此任。”

  皇帝道:“儲君朕已經立好。”他看了看縮在牆角的雍王,“雍王不成器,故而朕想命你為攝政王,輔佐…”

  話音未落,一道短箭從外射進來,箭頭從心口突出,對準一個小黃門貫身而過,登時斃命。

  屋中的四個太監和宮女刷地蹲在地上,低聲哀哭起來。

  雍王叫喊出聲,被那刀劍碰撞的聲音下的屁滾尿流,他貼著樑柱慢慢下滑,最後揪住皇帝的衣角,求道:“父皇,父皇,兒臣,兒臣不想當皇帝,兒臣只想活命,您就放兒臣走吧。”

  皇帝抬手揉了一把雍王的頭,並沒有顯生氣,反倒生出了些許慈愛,仿佛早就知道長子是這樣一個無用的人。

  但又有何法子,為今之計,除了這個阿斗,還有誰能繼承大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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