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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在榻上哼得正起勁的時候,君叔叔回來了,是一個人回來的,大伯一下從榻上翻了起來道:“久山,那個病秧子呢?”

  君叔叔便道:“他說他忙,沒時間!”

  大伯一下跳下榻罵道:“這個王八蛋,他親大哥來了,他還擺譜!”

  君叔叔不知在骯髒的小客棧與那個什麼病秧子之間跑了多少趟,直把秋天跑到了冬天,裝寶貝的箱子更加薄,我那大伯也沒病了,每日都不停地罵:“這個沒良心的!”再不就沖我一吼,“去,小王八犢子,去把《論語》抄十遍”。

  憑良心講,從小長到大,大伯真沒罵過我,現在罵我,一定是遇了什麼極不順的事,多半還是這個什麼病秧子惹的。

  大伯大略做夢也沒想到今年這個年要在這樣一個破地方過,左右打量著那家破客棧,君叔叔見大伯沒有吩咐,就退了出去。

  我一邊假裝認真地寫著字,一邊從心裡希望大伯可以換家客棧,倒不一定要象‘雲來客棧’那樣闊氣,好歹乾淨些,象這個前面是雞舍,後面是馬廄、豬圈,真的能讓大伯住上兩個月,實在是委屈他,有一次我還看見有人牽了兩頭羊出去宰了。

  大伯看了半晌哼了一聲道:“明天去‘雲來’!”

  話音剛落卻聽有人譏笑道:“既然住得起‘雲來’,那就不是什麼山窮水盡呀,看樣子,堂兄還活得挺滋潤的嗎!”

  我抬頭看見一個優雅且相貌堂堂的男人走了進來,外面罩了一件玄色宣陽緞面子的貂皮大憋,手裡搖著一根鑲著寶石的馬鞭,從那人的舉止和穿著打扮上,我感覺應該是真正的貴族。

  大伯一聽到這聲音,以我從沒見過的速度轉身就躺在榻上道:“我頭怎麼這麼暈?好暈!”

  不知道進來的男子如何感覺,我只覺得自己倒有點頭暈,那個男人笑了一下走上前用馬鞭搥了大伯一下和言悅色地問:“親愛的兄長大人,聽君久山講,你身體不適,病在客棧,其境慘澹,我可是百忙中抽出時間來看你,你怎麼個不舒服法,要不要我給你找幾個天上沒有,地上絕無僅有的美女來侍候?”

  大伯一下坐了起來擺著手道:“那樣的,還是留著你自己享受吧,你親哥子無福消受!”

  男人微微一笑,開始打量起這間實在算得上骯髒的房間來,然後眼光落到了除了大伯以外唯一的人—我的身上,男人的目光停住了,好一會才問:“傅成霄兄長,你幾時有孩子了?”

  我才知道我的大伯有個大名叫傅成霄,大伯懶懶一笑道:“怎麼只許你有永夜,就不許我有個兒子呀?”

  男人撇了一下嘴道:“別沒弄清楚,這孩子的爹到底是誰吧,白替人家養大了!”

  大伯嘿嘿一笑道:“別說這還真做了虧本生意,這孩子還真是替別人養大的!”

  男人忽然一下邁步上前,伸手要捉我,我可從小跟著君叔叔練著功夫的,自然要躲開,沒想到那個男人的手快,一下將我抓住了問:“你是傅成霄的兒子嗎?”

  我看著男人搖搖頭道:“他是我大伯!”

  男人愣了一下,梳子姐姐聽到響動從外面走了進來,那男人一見著梳子姐姐更是吃驚,卻聽梳子姐姐哭著叫了一聲:“皇上!”

  那叫皇上的男人一下將我的頭一下按在他腿上,扯開我後脖頸的衣服,一股涼空氣讓我哆索了一下,我蹬著腿反抗無效,那男人溫和的手撫到了我的後頸顫聲道:“你是夜兒,我的永夜!”

  我被壓著並不太舒服,再極力想掙扎開,那個男人卻抓起我的手看了一下,又除下我左腳的靴和襪,我知道自己的左腳側面有兩粒痣,那個男人顯然看到了,把我抱到懷裡轉過身問:“傅成霄,他是不是我的夜兒?”

  大伯一伸手拿過榻邊的紫檀木扇子,還沒搖,那個男人拎著我一步邁上去就把大伯的扇子踢飛了問:“我在問你話呢,你大冬天的扇什麼扇子,不怕冷,信不信我把你扒光了,扔到雪地里去!”

  大伯忙追上彎腰去撿那落下的扇子一邊不滿地道:“你那些年不就喜歡冬天裡扇扇子嗎,怎麼你可以,我就不可以?”

  男人一腳踩住大伯的扇子道:“你要是不回我話,我就踩爛它!”

  大伯聽了有些生氣道:“傅離,你也太過分了吧,孩子你抱著了,扇子還給我踩壞,你還把我當不當兄長了?”

  男人聽了移開腳問:“你是怎麼帶著永夜走的?”

  大伯拾起被叫傅離的男人踩壞的扇子,有幾分得意地道:“這個,別說你還真不如我聰明了,我被蘇南打暈在地上,沒多久君久山出來了,把我弄醒,才知道你出事了。”

  男人沒放開我,把我抱到懷點點頭道:“這些長歌都跟我講過。”

  我掙扎了一下道:“我要下來!”

  男人哼了一聲沒鬆手道:“快六年沒抱著了,現在再不抱,以後就更沒機會了,傅成霄,你接著講。”

  大伯搖著小扇子道:“我最先就想到,這真是太好了,老天開眼了,傅離這小子總算是惡有惡報,終給人整死了。”

  這個男人就是傅離,我聽著的那個親切的名字,雖然他抓我的力氣很大,很怕一鬆開手,我就消失一般,但我覺得他的人比名字更親切,但我是個男子漢,讓人一下制住,成這個樣子,那是很沒面子的,於是我還是奮力想掙開。

  叫傅離的男人哼了一聲對我大伯道:“是不是你見我沒死成,心裡特別不爽快呀?”

  大伯完全不顧這個叫傅離的男人如何恨著他,使勁點著頭道:“我就樂呀,本準備買幾串鞭放放,出出心中的晦氣…”

  叫傅離的男人一聽笑道:“你要是有那麼樂怎麼會把夜兒弄出來?”

  大伯哼了一聲道:“傅離你不是挺厲害的,怎麼也有那麼熊的時候?”

  男人也哼了一聲,沒回話,大伯卻道:“樂完了想那永夜可憐,你這人不咋地,永夜那個小東西可是長歌的小祖宗、小寶貝,為著這個小麵團一樣的東西,長歌沒少受罪,但跟你沾邊就不是好事,永夜是因為跟你沾了邊,所以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聽著,別以為我是在幫你,我可是在幫長歌,於是就與君久山、鄭化…”說著大伯突然改了話指著頭道,“這是當年被蘇南打的,現在有些疼!”

  男人瞪了大柏一眼哼了一聲道:“反正我知道他是夜兒了,你頭疼的話,就先歇著吧,想起來了,明天到宮裡給我慢慢講,人,我先帶走了!”

  大伯忙叫道:“頭好象沒剛才那麼痛了。”

  我真為大伯嘆氣,他咋就看不出眼前這個男人是極想知道前因後果的,也許大伯只需忍上一小會,男人肯定會追問他,果然男人一聽立刻停了腳道:“說吧,然後怎樣?”

  大伯便道:“我帶著君久山、鄭化急急去了你的府上,讓君久山進了府里跟江嬸把前因後果講了,那江嬸哪裡肯相信我,立刻讓你那個臘八小跟班去打探,但臘八走了沒多久,軍隊就把王府圍了,她才相信了,不過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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