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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固然只能算是打開了通向好轉的大門,但有了這條道,總能扭轉曲思朗心裡固有的心結。

  人吃五穀雜糧,自有七情六慾,完善一個人格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面對所有恐懼,踏過這道門。

  曲思笙在門外靠了一會兒,探頭去看向急救室里,曲思朗還坐在秦拓的腿上哭著發脾氣,大概是找到了宣洩了口子,曲思朗真在哭訴他一點也不體恤,就知道嚇唬他。秦拓居然還哄著他說都是自己的錯,讓他少哭會兒下次再哭,要不把眼睛哭壞了。

  聽了一會兒,曲思笙皺眉道:“他們倆怎麼這麼肉麻?”

  許醫生嗯了一聲,思考了一會兒道:“熱戀期吧?”

  曲思笙回頭一臉不信地看他:“熱戀兩年多?”

  許醫生淡然地瞥了他一眼:“熱戀二十年的還有呢。”

  又聽了一會兒,曲思笙擺手:“夠了,我聽不下去了,我出去溜會兒,有事兒叫我。”

  許醫生自然不能走,他靠在牆上聽了一會兒,又想,是不是可以把這對兒先交給新來的研究生,這雖然太不專業了,但他也覺得有點夠了。當演員的台詞背多了,說起情話來真是張嘴就來。

  肉麻!這點上,他深切地同曲思笙保持了一致性。

  曲思朗這時候抽噎著問:“你怎麼還那麼涼?”

  “棺村底部鋪了冰袋,凍死我了。”秦拓笑嘻嘻地說。

  看他這麼不正經,曲思朗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才道:“太氣人了,你怎麼演得那麼像!”

  “我以前沒戲的時候總演屍體,你忘了?”秦拓摸著他的頭髮,“學的多總能用得上了。”

  “瞧你得意的。”曲思朗恨恨地道,“你學的都用到我身上了是吧!”

  “我用到你身上是因為喜歡你嘛。”秦拓真是張嘴就來。

  現在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嗎?你們能不能先解決一下主要問題?曲思朗到底算解開心結沒有?

  許醫生忍著又聽了一會兒,還是衝著自己帶過來的研究生道:“你在這兒看著,有事叫我。”

  研究生迅速回道:“好的老師。”

  我也要出去溜一會兒。許醫生又瞄了眼裡面,面無表情地想。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學的技能都要活學活用,演屍體也需要豐富經驗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曲思朗並沒有完全走出心結,他現在情緒經常不穩定,忽喜忽怒,忽驚忽憂。但比起以前把情緒都壓在心裡,總擔心著其它人因為自己出事算是好多了。重要的是,他的進食障礙總算解決,能吃藥能吃飯,就前進一大步。

  他回去住院期間,費昱通知《歸鄉》開機,秦拓猶豫著是不是再推遲一段時間進組,費導笑呵呵地說了開機的地點,不知道算不算巧合,費導看中的小城就在曲思朗家隔壁市。

  曲思朗看他猶豫的表情道:“去嘛,我也挺想看你演的,看你演的像不像。再說劇組又不遠。”

  秦拓答應了費導,卻在收了電話後轉頭問曲思朗:“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他很久沒有跟組了,儘管秦拓這兩年拍戲,為了宣傳公關,他時不時也會去探班,但自《止戈》後,他沒有再從頭到尾跟過一個劇組,聽到這裡,也有點心癢。

  秦拓去問了許醫生,他倒沒有拒絕。讓曲思朗逐漸走出醫院,和外界接觸,經歷考驗,才是他治療的最終目的。

  曲思朗許久不上班,匯欣的收購已經提上了日程,現在宣傳部是他哥派過去的一個助理在替他管,曲思朗和這位助理通了電話,重新接過了一些遠程的工作,跟著秦拓以助理的名義,再次進了拍攝組。

  不少精神患者型的電視劇與電影都是體現醫生的醫術,或者將重症精神病設立在一個探案相關的內容,費導則是要講一個普通精神病患者家庭里的故事。沒有高大上的背景設定,沒有過多的說教,開篇便是雙胞胎中的大哥杜傑在和母親的爭執中,突然發病,被救護車高調帶走。

  等他再睜開眼,一臉茫然地坐起來,看著自己周邊的環境:空無一人的小屋,四周的窗都上了鐵欄杆。他走過去,想拉開門,門外卻上了鎖。他拍拍門,卻沒有人給他開門,也沒有人應答。他驚恐地拍著,拍門聲越來越大,不知道是空曠拍門的回音還是毫無應答的現狀刺激了他,他的表情漸漸狠獰,他先是高聲叫喊,然後發脾氣地踹門,最終用指甲抓著門,甚至上去咬了兩口。

  等他耗盡力氣,他慢慢地順著門滑倒,粗喘而暴怒地躺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神智又清醒起來,似乎回想到自己到底做了什麼,羞愧的神情浮現在他臉上,他爬起來,驚慌地張望著,最終將自己蜷縮到門邊的角落裡。

  費旻坐在監探屏幕前,表情可以說是興奮了。他設了兩個機位,一個固定架在門邊,而另一個則由攝影師持著,時刻對準著秦拓的臉。從茫然,至驚慌,憤怒,失控,再到清醒,羞愧,無助。秦拓表情的變換收放自如,甚至他瞳孔的縮放,都控制到了極點。

  這一段在全片剪完後,最多不過超過五分鐘,但這五分鐘如一個獨角戲,開篇就要帶給觀眾緊張的氣氛,秦拓完全做到了。針對如何發瘋這點,他讓秦拓自己看著辦,而秦拓的表現超乎他的預期。

  曲思朗也站在屏幕後面,在他看來,這是有點誇張。在發病的過程中,病人情緒轉控不會那麼快,但如果單從個別情緒來看,秦拓已經非常接近真實的“病人”了。

  是觀察我觀察的太久了?

  也不一定,畢竟在精神病院陪他住了一個多月,大概每天溜彎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都在觀察吧。

  秦拓以前和他說過,演員雖然演的是一個人,但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他們要表達的是在原本基礎上,想像誇張後的一個符號。這個人可能比原型要更扭曲,但也有可能達不到原型的模樣。演員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劇本中所捏造,將這樣一個與原型相比改頭換面的人表現出來,讓人一看到這個形象,儘管明知道不是,還是會與心中的原型重疊。

  似是而非,說非又是,霧裡看花,鏡中望月。戲與現實之間有一條線,導演和劇組是拉起這條線的人,而演員就是在線上行走的人。

  他們現在的狀況又回到了《麥田》劇組時的模式,秦拓天天拍戲,他在旁邊打下手,因為進食阻礙還沒有完全克服,而精神狀態也不能算穩定穩定,秦拓拍戲之餘,還要考慮其它問題。

  下了戲,他們有時候也會討論劇本里的內容,畢竟這戲中的故事在現實生活中的情況,曲思朗和秦拓都不陌生。

  雖然開篇的時候如此激烈,但劇中會有一段極為普通的生活:搬家後,母子三人的日常和每一個家庭並無不同。但他們經濟條件不足,在初次發病的時候,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後續控制不太理想,一到杜傑發病時,衝突就會再次上演。

  曲思朗十分好奇秦拓的表現手段:“你是在醫院裡觀察了這麼久,心中深有體會才會這麼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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