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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地的早期人類,確實在遠古時代發源於同一類文化,保留著類似的文化憶痕。又或許這些

  全然只是一種文化上的巧合。畢竟這些蛇形都不是各自文化的全部,而僅僅只是一個小側面。

  文化的表象真是大有趣了。它不僅處處體現了人儘量解放自己、為自己獲利的過程,也

  處處體現了人儘量限制自己、為自己設置障礙的過程。有勞動力的開掘和解放,也有勞動力

  的重新分配和消耗。與此同時,文化還製造出那麼多特殊的符號和象徵。它們既是對原始記

  憶的複寫,又是對文化潛意識的建設。也正是因為這些特殊形象的重要文化地位與文化功用,

  所以,當我們在地域上如此遙遙相隔的文化中看到它們的相似性時,才會那麼驚奇和激動。

  而能否在它們之間發現某種聯結,這個問題才會對我們變得如此重要。

  羽蛇神不是中國龍,也更不會是聖經中的撒旦化身。但是這三者確實都是蛇的變體,又

  確實都從最初就在各自的文化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文化角色。單憑這一點就發人深思。不過,

  猜測不等於事實,相似僅供啟發。

  “瑪雅一中國文化連續體”

  著名人類學家張光直先生曾經提出過一個“瑪雅-中國文化連續體”的假設。在談這一

  文化聯繫時提到了“亞”形問題。“亞”形在中國文化中有很重要的象徵意義。明堂宗廟的

  平面圖即為此形;殷墟墓坑的平面圖亦為此形。但是,金文中亞字有兩種形式,一為方形缺

  四角,另一為左右上下中五個方塊合成十字架形。這兩種形狀孰先孰後關係到對這個符號的

  解釋。

  張光直先生不知怎麼產生到新大陸史前考古中尋找旁證的靈感。他發現中美的瑪雅等文

  明也有“亞”形符號,並且這個符號是由方形四角加四株“宇宙之樹”內凹而成。由此他想

  到,作為天地溝通場所的宗廟明堂也是在四隅象徵性地標誌通天神木,從而使方隅內凹成

  “亞”形。

  不過,張先生並沒有將這種文化連續體定義為前後相繼,而是認為它們很可能源於同一

  種祖型文化。

  隨著瑪雅研究的深入和世界對中國的日益了解,這種連續體假說越來越不像是捕風捉

  影。我們當然不是要在中國文化和瑪雅文化之間的相似之處劃等號,更不想用“洋際文化交

  流”這種草率而不合邏輯的胡亂聯繫來解釋早期文明的相似。所謂文化連續體的思考,是要

  將這兩種遙遙相隔的文明,放到人類演進歷程的更大時間跨度中去,將文明的源頭引向人類

  的祖源。

  長期以來,史學家們輕易地同意:我們人類的所有人種全部來源於非洲。直立人於距今

  約100萬年前離開非洲,在溫帶地區建立了苦幹個聚居點。這些最初分散的人群最後都或遲

  或早地演化為蒙古人種、尼格羅人種和歐羅巴人種。但是,這個直觀明了的框架遭到來自史

  前考古領域的多次挑戰。而且這100萬年至世界文明發祥期的數萬年之間,還有那麼廣大的

  空白需要填補。於是,從文明發祥時期向上推溯,成為另一條有效的研究路線。

  瑪雅文明是古代美洲最先進、最完善的新石器文明。迄今為止,在美洲只發現了舊石器

  晚期以後的人類活動痕跡。比較一致的觀點是認為美洲人類來自他方。那麼,他們是從何方、

  又是於何時遷徙來的呢?一說從歐洲而來,但缺乏有力依據。舊石器時代晚期,北部通

  道格陵蘭島被大面積冰川所覆蓋,人類無法選擇這條通路。由歐洲通向亞洲的必經之地,里

  海,也因發生海侵而面積增大,從而隔斷歐亞,令人無法跨越這片水域。

  另一說從亞洲而來。通道是現在美、亞洲之間寬度僅90公里的白令海峽。35000年前,

  海平面曾一度下降,水深只有近40米的白令海峽露出海底,成為寬達1500多公里的陸地,

  在古地理學上稱作“白令及亞”。之後海平面回升過,但在25000年至12000年前的那段時

  間裡,海平面下降再度達到了開通這條通道的效果。這樣一個寬暢的通道完全可能是第一批

  踏上美洲大陸的人類所走過的路。

  從中國華北向東北延伸、通過白令海峽、直至北美,在這樣一個區域裡廣泛發現一種共

  同的舊石器期工具,楔形石核。這種石核可能產生於更早的兩極石核,也是製造石片的用具。

  這種工藝在中國華北有很長的發展過程,可以上溯至大約三萬年前。而沿著這條路線,愈向

  東走,這種石核出現的時間越晚。與其說這是技術交流的結果(事實上這種可能性很小),

  不如說這是某一支人類帶著這種技術向東遷徒的結果。

  中國人屬於較典型的蒙古人種,也就是“黃色人種”。黑髮,粗而且直;體毛很少。幼

  兒臀部有骶部色素斑(蒙古斑),在中國有些地區俗稱“青屁股”。眼裂較狹,而且多數人具

  有位於眼內角的內眥皺裂。蒙古人種現在分布於西伯利亞、蒙古、東亞、南亞、以及太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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