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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又踱步起來,心思急轉,要破太平軍,曹魏單獨難以抗之,江東也沒有實力正面對抗,只有兩家聯合夾擊太平軍才有高勝算。
所以周瑜想要襲取荊南不是不行,但萬一曹魏作壁上觀,江東處境將岌岌可危,陸遜所言確保與曹魏聯合的關係,要害就在此處。
要戰,就一戰到底,把荊州境內的太平軍全軍剿滅!
孫權最終採納了陸遜和周瑜的建議,暗中把江東軍調去江夏,暫且觀望襄樊的戰事,一旦戰局發生變化,則殺入戰場。
圍攻襄樊一個月,甘寧率領太平軍在樊城三面圍城,隔三差五遠距離攻城與曹仁打起消耗戰,曹仁則縮在城中,並不知道城外太平軍的動向。
城外太平軍營盤之中,甘寧算算日子,曹魏的援軍應該快到了。
將典滿叫來身前,甘寧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典滿沉聲回道:“一切就緒。”
甘寧點頭揮手之後讓典滿退下,身穿鎧甲闊步而出,甘寧又一次率軍來到樊城外。
“曹子孝,你這個縮頭烏龜。既然你要龜縮一輩子,那我就如你所願!”
甘寧的叫囂讓城頭上的曹仁氣憤不已,但他無可奈何,他去回應只會助漲敵軍氣焰。
滿寵驚疑不定地望著城外太平軍的動向。
往常太平軍的主將,要麼甘寧,要麼周泰,孟達等等來叫戰一番後都會攻城。
當時今天,甘寧沒有下令攻城。
圍城的太平軍走出一圈將士,身後有弓箭手和弩兵保護,然後,滿寵和曹仁難以置信地看著太平軍將士的動作。
他們在做什麼?
在築牆!
在樊城之外再築一道牆?!
曹仁和滿寵面面相覷,攻城戰他們打過不少,曹操圍城之後的手段也頗多,可太平軍這築牆的舉動,實在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這道牆有什麼用?
把樊城與外界隔絕嗎?
可樊城的糧食支撐一年都沒問題,難道太平軍和樊城就隔著一道牆對峙一年以上嗎?
如果是是為了從高地射擊,方便攻城,這牆距離樊城太遠,達不到功效。
曹仁和滿寵徹底糊塗了。
東西兩面傳來軍情,周泰與孟達主持的那一面,先打造了兩個屯,然後和甘寧這邊如出一轍,在外圍築牆!
樊城,僅留北面無人問津。
益州 成都
新的一年,郭嘉輕鬆不少,政事一般都交給了郭燁去處理,只有重大決策時他才出面拍板。
府內閒庭之中,郭嘉與賈詡相坐對弈,下的是象棋。
“主公的這一局棋已經到了關鍵時刻,看來主公卻絲毫沒放在心上。”
賈詡一語雙關,郭嘉聽後抬起頭驀然輕笑。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文和,將。”
郭嘉走一步棋後,笑望賈詡。
而賈詡則搖頭認輸,反問郭嘉一句。
“主公,難道真不擔心燁公子?”
郭嘉目光投向庭院中鮮艷欲滴的花草,微微出神喃喃道:“就當是對他的最後一次考驗吧。”
收拾起心中的胡思亂想,郭嘉起身來到一旁,賈詡與他並肩而立,淡淡道:“西北的局,該收官了。”
郭嘉點頭不語。
涼州 金城
統領太平軍鐵騎部隊的馬超在府中宴客,請來的人是涼州別駕糜芳。
當了一年半有餘的涼州別駕,糜芳是享盡權力地位帶來的榮耀生活,從前在蜀郡,他只是一個小小縣官,站在誰面前都得戰戰兢兢畢恭畢敬,而來了涼州之後,也就是一個馬超能給他點兒臉色看,其他人,都要反過來對他恭敬有加。
今日馬超忽然宴請糜芳,這讓糜芳算是受寵若驚。
他與馬超交集不深,共事一年多,大多時候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馬超管他的軍隊,糜芳投身政務,兩者相安無事。
堂中美酒佳肴映入眼帘,糜芳大感意外,連連給馬超行禮問候。
“別駕大人,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快請入座。”
馬超破天荒地散去傲氣,對糜芳的態度從盛氣凌人轉向了平易近人。
糜芳心中一喜,以為這個匹夫開竅了,於是眉開眼笑地入席就坐。
馬超舉杯先敬他一杯,這讓糜芳更加心中痛快。
從前,馬超就像是個初生牛犢的年輕人,行事莽撞不分輕重,這讓糜芳十分厭惡,內心也料定像馬超這樣位高權重卻沒有城府的人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而今天馬超的轉變,則讓糜芳開始覺得馬超成熟起來了。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馬超頌揚著糜芳公事上的政績,糜芳則禮尚往來也讚揚馬超沙場勇武。
二人勾肩搭背頻頻敬酒,好的就像是深交數十年的老友一般。
吃吃喝喝談笑無忌,糜芳已不勝酒力腦袋昏沉,馬超忽然起身,走到堂中一面牆之前,那裡,懸掛著一把長劍。
“別駕大人,某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借別駕大人一物。”
趴在酒桌上舌頭都開始打結的糜芳醉笑道:“何物?將軍但說無妨,下官若有,必然相送。”
緩緩拿下牆上懸著的長劍,一臉紅潤之色的馬超眼神泛著冷意,嘴角揚起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