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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當年是他將吳懿提拔起來的。

  好歹,作為太平軍戰功赫赫的大都督,吳懿都不該連一絲顏面都不給甘寧。

  不就是嫁了一個妹妹給主公嗎?

  有什麼可得意的?

  甘寧負手走出帥帳,命人在江陵府衙內舉行酒宴,算是犒勞吳懿這一路勞苦奔波。

  為了加快行軍運送物資的速度,孟達讓典滿率領新軍與吳懿一同返回江陵,這樣兵馬交替承擔押運的任務,效率會提高不少。

  來到江陵城外,騎在馬上的吳懿看到江陵城頭肅容以待的太平軍以及大開的城門,情不自禁臉色沉了下來。

  城外,居然一個來接應的人都沒有!

  不是吳懿應得甘寧的夾道歡迎,最起碼也要有人來接待下吧?

  率軍入城後,典滿率軍帶走糧草輜重,吳懿這會兒才發現有人來向他通報,甘寧在府衙中設宴,給吳懿接風洗塵。

  面帶不虞之色,吳懿昂首挺胸走入府衙之中,還未踏入正堂,便聽到裡面傳來豪爽的談笑聲。

  吳懿臉色更加陰沉。

  這就是甘寧美曰其名的接風宴嗎?

  主角沒到,就開始了嗎?

  果不其然,吳懿邁過門檻便瞧見甘寧坐在主位上端著酒碗酣飲,堂內,龐統,周泰,蔣欽,以及派出去的很多年輕將領都在場,甘瑰,張虎,張方等。

  酒宴都進行了一半,各個將領喝得紅光滿面,談天論地,哪有半分誠意是給他吳懿專門設宴的?

  “子遠來了,來來來,子遠勞苦功高,押運糧草輜重更是驚險異常,先喝杯酒壓壓驚。”

  甘寧伸手一指席位,位居末尾,甚至是排在了張虎的後面。

  除了言語,加上行動,無一不是在排擠吳懿。

  吳懿一抱拳,別過目光冷淡道:“押運糧草一事是末將職責所在,不敢居功,大都督肯賞一杯酒水,那是末將的榮幸。”

  說罷,吳懿坐在末席,將裝滿酒水的酒碗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重重將酒碗摔在了桌上。

  這響動讓堂內眾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瞬間,笑聲瀰漫的四周沉寂下來。

  周泰蔣欽則顯然站在甘寧這一邊,吳懿和甘寧的矛盾這些年他們是瞭然於心,只不過軍中,為將者要服眾,並且對不服的手下是非常反感的。

  帶兵打仗,如果有手下跟上級對著幹,這軍隊還怎麼帶?

  所以周泰蔣欽沉下臉,面帶不悅之色地盯著吳懿,靜看甘寧如何處置這個局面。

  不聽話的手下,總是唱反調不識時務的手下,就必須教訓和敲打,否則各個有樣學樣,將沒有將的威勢,豈不是有名無實?

  甘瑰張虎等年輕將領還沒怎麼見過大場面,軍中自己人的內部矛盾更是讓他們噤若寒蟬,不敢攙和,更不敢出頭貿然為誰搖旗吶喊。

  堂中也只有龐統面色淡然,甚至醜陋的臉上浮現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子遠,我為你設宴接風,你似乎並不領情,我甘興霸何時得罪了你?今日你不妨說出來,男兒行事光明磊落,你若對我不滿,不必壓在心底。”

  甘寧滿面酡紅,顯然已經喝得有幾分醉意,這會兒突然微露獰色,將心中對吳懿的不滿爆發出來。

  吳懿有難言之隱,他與甘寧勢同水火鬧到今天,真正源自於郭嘉當年給他的密令,但今天甘寧的作為,確實也激怒了吳懿。

  接風宴,吳懿不稀罕!

  關鍵是太平軍的將領現在還沒到沾沾自喜目空一切的地步。

  北有襄樊的曹仁,東有江夏的周瑜,太平軍一步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在座各位都是軍中位居要職的將軍,某想問一問諸位,難道現在我等可以肆無忌憚地歡慶了嗎?如若江陵有失,我等該如何向主公交代?”

  吳懿言辭鏗鏘,口氣沉重,胸膛起伏不定,顯然縈繞在心田的怒火不出不快。

  堂內又是鴉雀無聲,周泰蔣欽已經連上帶著幾分怒容。

  吳懿說的對,太平軍是不該忘乎所以地飲酒作樂。

  可是他們不是天天如此,除了開年之時與江陵百姓一同慶祝時甘寧舉辦過宴會外,這是兩個多月來的頭一回。

  怎麼到了吳懿口中,聽著他們全都成了酒囊飯袋了呢?

  嘩啦

  甘寧紅著臉起身,帶倒了矮桌,酒菜灑落一地,觸目狼藉。

  腳步虛浮,甘寧險些栽倒,在一旁他的兒子甘瑰想要扶他一把,卻被甘寧狠狠一巴掌打開。

  兩眼泛著醉意,甘寧晃晃悠悠來到吳懿面前,面無表情,俯視吳懿的眼神中,充滿了一股複雜。

  “子遠,某自主公少年時便追隨在側,經歷過什麼,你不會懂。主公幾乎喪命洛陽時,你在哪裡?為公主打下成都時,你還只是階下囚。為主公攻陷關中時,某率軍星夜奔襲時,你也只是在後方。伐西北攻荊州,某率軍一往無前。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甘寧恍如一頭野獸在吳懿面前咆哮。

  論赫赫戰功,太平軍中無人能與甘寧相提並論。

  硬要說甘寧此生在戰場有什麼被人可詬病的,也就僅僅是當年袁紹來襲之時,甘寧追擊曹操卻被虎豹騎半路殺出導致功敗垂成。

  比戰功,太平軍任何一人都要望其項背,吳懿啞口無言,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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